“陛下,您刚刚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将都还在冥思苦想中,胆子最大的姜剑,忍不住上前询问,大家赶忙把眼光投向林文。
“其实说来也简单,你们难道就不感觉奇怪吗?”
“既然晋军在如此大的溃败中,都能保持阵型,有序撤退。”
“那为何对方不在我们渡河时,发动反击,,哪怕只是一两千人留下阻击,争取大部分撤军。”
“推断下来,朕猜测,晋军肯定希望我们尽快渡河。”
“永远不要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明白了吗?”
林文的寥寥几句话,让众将豁然开朗,当然姜刀的脸是红到极点。
林文把如此大军交给他指挥,若不是刚刚及时提醒,这十多万人马,怕是已经葬身鱼腹了。
想到这,姜刀赶忙下马走到林文面道前说道:“末将有错,请陛下治罪。”
见状,以姜剑为首的将领,刚要上前为其开脱,林文已然开口:“击溃晋军,大功一件,未查明敌情,贸然追击,本该处罚,功过相抵,就此作罢。”
闻言,姜刀刚刚还紧绷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赶忙叩谢林文的大恩。
米水河南岸的树林,潘格重和周围人的心情,如今是差到极点,本来计策都成功了,宁军的骑兵都踏进河流,步卒也正准备下水。
众人几乎都见到胜利的曙光,甚至不少将领都在想,定要多杀几个宁狗,到时候多换点赏赐。
然而潘格重怎么也想不到,宁军会突然撤回,就在河边等着,付出这么多士卒鲜血的计策,就这么失败了。
米水河的汛期,往往就在六月末七月初,但具体哪天的话,这还真的说不准。
潘格重想到利用河水击败宁军的计策,还是来源于附近一个六旬的渔翁。
当日,对渔翁断言今日午时会有大浪经过米水河,然后水位迅速暴涨的话,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
不过后来得知,渔翁在此地打渔已有五十年,对水势水文的掌握,了然于胸,更是预测到前几日会到来的暴雨,潘格重这才相信,最后定下此计。
可惜最终功败垂成,只差那最后一步。
并且经过这次,以后要想再利用水势来击败宁军,那更是难上加难。
正常人都不会被同一个方法击败两次,更何况那是林文。
尽管是敌对关系,但潘格重对林文此人也是由衷的钦佩,从一介平民出身,到如今宁帝国的掌舵者,麾下文臣武将无数,连灭四国。
“大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到身边的将领提醒,潘格重这才反应过来。
借水势伏击宁军的计策已然失败,在这里干等着,要是宁军再渡过米水河,那才是真的完蛋了,虽然他不相信宁军有这个胆子。
想到这,潘格重沉思片刻后道:“全军撤回营地,带上辎重和粮草,实在拿不走的全烧了,往鞠元山方向撤退。”
次日中午,林文派人找附近的渔民多番询问,在得知河流的汛期已然到来,且短期不会再有大的波动外,才下令全军依次渡河。
走进空空如也的晋军大营,众将脸上是止不住兴奋,姜剑更是坦言道:“这晋军也不过如此,亏我们此前还如此担忧他们,打了一场败仗,就交手的勇气都没了。”
“姜兄弟说的是,我看这晋军真是废物。”
“说的对,亏他们还自诩老虎,说是老鼠倒还差不多。”
“他们要是不跑,遇上我们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
听到身后众人肆无忌惮说着晋军的话,林文突然转身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见到除了姜刀以外的将领点头,林文心中是大失所望,骄兵必败的道理,他十分清楚。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林文向姜刀投去鼓励的眼光道:“看来你好像有不一样的看法,说说吧。”
“既然陛下想听,那我就大胆说了。”双眼扫视周围的其他人,姜刀突然厉声说道。
“依我看,这晋军属于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这潘格重也属于这世上少有的名将。”
“能经历我军三次火炮、三轮火枪,还能保持军阵秩序,实力可见一斑。”
“昨日的计策,若不是陛下及时提醒,吾等怕是已为他阶下囚。”
“火速撤离这个营地,吾看倒不是真的怕我们,而是在寻找更合适的决战场地。”
“军中的粮草辎重,全部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此等强军,要是我军将领再轻视他们,怕是会有大败。”
姜刀的一番话,让刚刚还自诩天下无敌的众将顿感难堪,尤其是在皇帝林文面前打了他们的脸,本想反驳,林文的皇帝突然响起。
“姜刀将军说的不错,晋军绝非软弱,潘格重又非庸人,尔等以后切莫大意,否则严惩不贷。”
眼神狠厉看向众人,在眼神刚要互相碰到的时候,众将赶紧低下头来。
对林文的恐惧,早已深深刻到他们骨子里,面对上刀山下火海,他们宁选这个。
几日后,对军队弥漫的骄纵不安的情绪整理后,林文才下令全军继续南进。
鞠元山晋军某处营地内,白广苦口婆心地劝着昔日的几位好友。
“诸位,吾绝不是危言耸听,宁国皇帝林文能招来雷电、燃烧着的天石是我亲眼所见,你们这如何抵挡?”
尽管心中已然动摇,但是若就这样投降,怕是去了对面也不好过,一位脸上布满刀疤,七尺多高的将领突然说道:“招来雷电,皇祖也能做到。”
看着眼前昔日的好友王雾世反驳自己,白广也不恼,继续劝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不出来对敌,说什么闭关,依我看,怕不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