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的路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百姓们,麻木跟在当地官员们身后,迎接林文等将士的归来。
城门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权贵世家光鲜亮丽的服饰,和数以百计的奴仆,天灾与战乱似乎从来没影响到他们。
“兴亡,百姓皆苦啊。”
见状,林文忍不住感慨道。
沿途的官员,哪怕当地民生再凋敝,也多次前来请林文稍作休整,可惜都被拒绝。
如今宋国皇族最后的力量已消逝,林文又击垮胡人,斩杀首级近二十万,彻底结束百年来帝国北部的威胁,威望达到极点。
明眼人都知道,林文离那皇帝宝座,就只剩最后一步,现在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大王,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康城丞相府内,余远慌忙丢下手中的奏报,起身朝林文行礼。
十几日前,余远才收到书信,说林文已率领大军刚抵达奎州,这回来的也太快了。
“孤让关旗统领大军归来,有要事与先生商量。”
眼底掠过一丝喜悦,余远自认大概猜到林文所想。
国内已平,邻国皆服,是时候改朝换代了。
“大王,如今已是冬季,您现在称帝要准备的礼仪、器物,怕是来不及。”
“不如等明年开春后,再行登基仪式,如何?”
略微诧异盯着余远,林文马上又恢复平静,瞬间明白对方的想法,他林文不急,奈何手下人等这天怕是很久。
滔天权势、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奴婢成群,只有林文称帝后,这些才会名正言顺赐给他们。
“先生既然说明年开春,那就这样。孤想请教的是,如何让各地加紧救济民众,这寒冷的冬天,死的人已够多。”
闻言,余远脸上有些惭愧,和林文这种忧国忧民的境界比,他太急功近利了。
“大王,非臣等人不愿,只不过各地仓库里确实已无粮食了。”
“各地的权贵手里,怕是攒了几十石粮食吧,先找他们借,等明年再还他们。”
余远苦笑一声,朝林文说道:“大王,借也是要钱的,如今库房里,金银所剩无几,总不至于明抢吧。”
刚刚平定国内的林文,踱步片刻,转身朝余远道:“金银之事,孤来想办法,先生现在按照孤说的去做,若有违抗者,就地镇压。”
皇宫御书房内,林文召见墨盘后得知,暗影大队如今已遍布国内,到处都有探子和眼线,所需金银的事,瞬间就有了思路 。
次日,一道石破天惊的旨意从安康城发出,各地的猛虎军士卒在暗影大队的协助下,迅速包围控制当地的赌场。
财物一律充公,人员一律被抓,有敢反抗者,为披甲的士卒,就地处决 。
城墙上,余远有些担忧说道:“大王,赌场这事,自古有之,您雷厉风行下令,会不会引发各地权贵不满。”
清缴赌场得到的金银,全部向当地商户购买粮食,救济灾民,有些胆大趁机涨价者,被当地暗影大队的人员警告一番后,老实回去卖粮。
不过此举也损害各地权贵世家的利益,灾荒之年,本就是他们趁灾民卖儿鬻女之时,大发国难财的机会。
“不满就不满,难道孤还怕他们不成。”丢下一句狠话,林文来到钟开处,询问火器的进展情况。
火枪的打造,还处于过程中,对于膛线,火药的用量,林文又一一进行讲解,最后在铁匠们似懂非懂的眼神中,无奈离去。
这个时代,火器还处于从无到有阶段。
十多日后,几万猛虎军抵达安康城郊外,归来的士卒皆喜气洋洋,等待来年的开国大典。
冬去春来。
武定元年,正月初十,旭日东升,不到三十岁的林文,在洛平龙吟山,祭天登基。
这个昔日的饥民,仅仅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就推翻宋廷,击垮胡人,夺取了天下,正式开创长达近千年的大宁皇朝。
“皇帝万岁,大宁万岁。”
山脚上,几万精心挑选的士卒,整齐呐喊着,声音响彻云霄,直达天地。
以往的安康城,如今已正式改名为洛平城,皇城承天殿内,林文端坐龙椅,看着下面的文武官员,由太监拿出圣旨,开始封赏。
文臣之首余远,任命为宰相,受封公爵,武将之首林虎,任命为大将军,受封二字王爵。
其余跟随林文打天下的牛和、关旗等打天下的老将,皆被封为侯爵。
至于投降的原宋国降将,有功者,也是被封为子爵,以此安抚。
朝廷的机构,原有的文臣、武将、御史台的基础上,林文又专门设置一个机构,将原来的暗影大队,正式改为皇影司,直接对皇帝负责。
次日上午,众位大臣还洋溢在喜悦的氛围中时,林文已在御史房内,盯着眼前的三大筐红薯、土豆、玉米,开始思量在国内推广高产作物。
这个世界,此前多番派人打探,都没有丝毫这三种高产作物的情况,迫于无奈,林文只好看看系统里面有。
初见喜悦的神情,迅速被打破,看到任意一筐居然要一千万的购买值,林文差点没吐血,破口大骂系统不要脸,可惜没用。
直到前不久,在北征结束后,林文终于筹齐三千万,在犹豫很久后,才最终下定决心,兑换出来。
“先生,你终于来了?全国此三种作物的事情,你看多久可以试行?”
有些担忧看向林文手中的物品,余远赶忙答道:“陛下,要不先在洛平城附近种植一下,看看收成如何,否则怕是?”
“好,就依先生所言,这是朕写的三种作物种植的方法,麻烦先生赶紧安排人去种植。”
话音刚落,林文就推门出去,留下余远一人站在原地。
有些复杂看向背影,余远苦笑,当年在黄石城商讨灭列国的谋划,他以为林文夺取宋国后,便会开始享受。
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这种心思,好在一直把他当做心腹,先生一词,正如初见时,两人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