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送我的?”
宋时安看着放到他手心的礼盒,心弦轻轻地颤了下。
江曼应了声“是”,眼底浮起愧疚,“之前答应你的生日礼物挑了好久都没有合适的,在奥克兰选了件礼物,还被人抢了。这个也不是我买的...”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没声音了,只嘴巴动了动。
宋时安心知她还在为这件事难受,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墨发,柔声安慰道,“奥克兰的事,我很抱歉,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江曼轻“嗯”了声,想起在宋时安面前哭得欲罢不能的模样,一抹羞耻感浮上心头,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在奥克兰的最后一天遇到抢劫,她也真是够倒霉。下次如果还出去旅游,她一定要雇个保镖跟着自己。
即便如此,她还是喜欢那座城市,毕竟,他们在那里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时光。
视线落到礼盒上,她催促道,“快拆礼物吧。”
宋时安依言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款淡青色领带,款式简单大方,是他喜欢的类型。
“喜欢吗?”江曼有些急切地问。
“喜欢。”
宋时安嘴角微扬起,单手解了系着的蓝色领带,将新的领带挂到脖颈处,正准备伸手打个结,却停了动作,转向一旁的女人,“可以帮我系下领带吗?”
江曼愣了下,随即点头,半跪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调整领带。
两人挨得很近,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甚至还有慌乱的心跳声。系好领结的那刻,江曼几乎是立刻退回了原位,背过身调整自己的呼吸。
良久,心跳终于恢复了平稳,她转过身去看宋时安,他恰好也在看她,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江曼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这个领带是你花钱买的,不算我送的礼物,回头我重新补个礼物给你。”
宋时安微挑了眉,舌尖划过上颚,勾出一抹轻佻的笑,“你之前已经送了我礼物,那个礼物我很喜欢。”
江曼的脸倏地红了,她以前从未进过那种店铺,更别提在里面买东西了。
宋时安倒是淡然自若,还花了些时间挑选东西。
她心里生出些好奇,“你到底选了什么?”
宋时安眼眸闪烁了下,手指摩挲着尾戒,“东西就在那只箱子里,感兴趣的话自己去看。”
“我才不感兴趣。”
江曼嘴硬地否认了。
“是吗?”
宋时安轻勾了唇,浅浅笑着,“既然不感兴趣,那我就不说了。”
“不说就不说。”
江曼气呼呼地站起身来,从皮箱里取出两个礼盒,然后合上盖子,朝宋时安扬了扬下巴,“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给我爸妈买的礼物。”
宋时安怔了一怔,起身走到江曼的身侧,“这点礼物不够吧,你等会,我再让人送点东西过来。”
江曼笑了起来,“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让你陪我回家见父母。”
“那我可以陪你回家见父母吗?”
“不可以。”
见宋时安失落地垂了眼眸,江曼踮起脚尖轻啄了下他的脸颊,安抚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带你见他们的。”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谈恋爱,之前那次不算,我真的很喜欢你,也很享受这段恋爱。”
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江曼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
眼前的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光逐渐幽深,他伸手拉她入怀,俯身落下极尽缠绵的吻。
唇齿交缠间,两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身体紧贴着对方,难以抑制地生出些渴望。
“我想要你。”
男人的声音暗哑得厉害,黑眸里翻滚着压抑不住的欲望。
江曼的意识处于迷离状态,只依着感觉“嗯”了声,下一秒,她被人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缠绵许久,男人哑着声音问,“真的可以吗?”
女人眼眸里盛着盈盈的水雾,柔情似水地看着眼前人,轻轻点了头。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
衣衫褪了一半,宋时安意识到家里缺了某样重要的东西,他气恼地低咒了声,起身穿好衣服,“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江曼极轻地应了声好,羞涩地将头埋到枕头里,直到关门声在耳畔响起,她才重新抬起头。
理智渐渐回归,她有些打退堂鼓了。
要不还是再等段时间吧...
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她拿起两个礼盒径直出了门,顺带给宋时安发了微信:我爸妈催我回家,我先回去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是一张分外熟悉的俊脸,他阴沉着脸,周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眸光瞥见电梯里的女人,眼底又泛起温柔。
“抱歉,我着急回家。”
江曼有些心虚地低了头,走出电梯,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胳膊被人轻轻拽住。
“你就这样抛下我走了?”男人的声音很轻,隐约带着委屈的腔调。
江曼看着他,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刚才的亲密画面,脸颊渐渐爬上嫣红。
“晚上我会回来的。”
她匆匆丢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宋时安注视着翩翩身影消失在眼前,幽深的黑眸渐渐归于平静,早知道,就留着在机场捡到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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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大厅...
江恒看着女儿给自己买的条纹领带,很是满意地勾了唇,不愧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出门还知道给他带个礼物,尽管这个礼物是刷的他的卡。
他笑呵呵地问,“曼曼,这次出去旅游,宋时安表现得怎么样?”
江曼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再次纠正道,“不是旅游,是工作。”
江恒摆了摆手,“不重要,你就说他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跟你吵架或者冷战?”
柳溪正在试用女儿送自己的香水,虽然这款香水不是她喜欢的味道,但女儿有这份心意也不错了。
听到江恒的话,她笑着补充道,“你们是住一间房吗?”
江曼还在想怎么回答父亲的问题,听母亲这么一说,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我们是住套房,每人一间房。”
柳溪蹙起了眉,“那也是同住一间。”
江恒附和,“是啊,宋家这小子也太抠门了,都不舍得给你另开一间套房。”
江曼靠在沙发上,无力地抚额,“他给我买的头等舱,出去吃饭都是他付钱,礼物也是他买的,哪里抠门了?”
江恒惊讶地挑了眉,“这领带是他买的?”
江曼点点头,“是他付的钱,我挑的。”
“可你不是刷了我的卡吗?”
“...”
江曼略加思考了下,将奥克兰的抢劫事件和盘托出,当然,省去了自己在宋时安面前潸然泪下的部分。
柳溪和江恒眼里同时划过震惊,紧接着是担忧,柳溪伸手抱了抱女儿,“宝贝,我们要不要再去看下心理医生?”
四年前江曼和朋友出国旅游,遇到了拦路抢劫,她不肯交出从小一直佩戴的项链,僵持之下,劫匪捅了她一刀。
幸好那位朋友及时送她去了医院,她才没有丢了命。
她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回到家里还是经常做噩梦,只要有人靠近就会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后来柳溪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治疗了将近一年才痊愈。
如今,旧事再次上演,柳溪实在是很担心她。
江曼轻轻摇头,朝母亲笑了笑,“我没事的,不用看医生。”
江恒看着女儿,眼底满是心疼,想到什么,眉头蹙了又蹙,“宋时安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呢?要是真出点事可怎么办?这小子也太粗心了。”
顿了下,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我现在就让人联系奥克兰那边的私家侦探,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找到这个该死的抢劫犯。”
柳溪点头表示赞同,洛杉矶那次事件,直到江曼出院,警察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后来是他们花钱雇了私家侦探,才找到了那个持刀伤人的男人,将人和证据送去了警察局。
江曼想说不用了,反正人没事,抬眼一看,父亲已经在拨打电话,既如此,也就随他去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口,内心无比庆幸有这样爱护自己的家人。
用完晚饭,低头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徐茜的消息。她是个手机不离身的人,按理来说,不会看到消息不回。
江曼隐隐有些担忧,再次拨打了那串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着急地从家里出来,驱车前往徐茜所在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