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江曼拿着体温计在客厅来回踱步,她在纠结要不要进宋时安的卧室量体温。
长这么大,她好像还没去过男生的卧室,大晚上进去实在不妥。
可是,宋时安发烧了,要是半夜烧的厉害,病情加重的话就不好了。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便这个人是职场大魔王。
敲了敲主卧的门,没有人应,江曼索性推开了门,打开手机手电筒,朝下举着,蹑手蹑脚地走近床榻。
莫名地,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宋时安额头贴着退热贴,薄被只盖住了腰部以下,上半身赤裸着,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
江曼的视线在腹肌处停留了几秒,脸颊渐渐开始发烫,她努力挥去不该有的邪念,轻轻喊了声,“宋总,我帮您量下体温。”
宋时安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江曼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摸索着将体温计塞到他的腋下。
下一秒,他忽然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不复凌厉,带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温柔。
江曼怔愣了下,舌头有些打结,“我...帮您测...体温。”
四目相对,气氛莫名尴尬,她不知是该退出房间,还是站在原地等待,犹豫了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五分钟后再次来到房间,床头灯不知何时打开了,柔和的暖光让宋时安的清冷面色温柔了许多。
“宋总...”
江曼唤了好几声也不见这人睁眼,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伸手去拿体温计。
手触到他胳膊的那刻,他好巧不巧地睁眼了,眼睛湿漉漉的,好似有些委屈。
“我拿下体温计。”
江曼收回视线,快速取出体温计看了眼,三十七度二,差不多退烧了。
“没事了,你可以放心睡了。”
宋时安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双如墨般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
她有些慌乱地撇开眼,顺手按灭了台灯,摸黑走出卧室。
撞到门上的那刻,台灯再次亮了起来,伴随着一道暗哑的男声,“你没事吧?”
江曼揉着额头拉开门,“没事,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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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卧室,整个房间温暖而舒适。
宋时安取下额头的退热贴,神清气爽地翻身下床,走进主卧自带的浴室。
洗完澡,他特意收拾了一番发型,挑了件白衬衫,穿戴整齐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空无一人,茶几上散落着一堆药品,还有一支体温计。
侧卧的门是关着的,里面的人应该还在睡。
宋时安莫名地心情很好,打电话订了两份早餐,又让人送来新的女士洗漱用品。
几分钟后,丰盛的早餐摆满了餐桌,宋时安轻柔地敲了敲侧卧的门,“江曼,起来吃早餐。”
“好。”
懒洋洋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
江曼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同宋时安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浴室洗漱。
原本只是打算随意洗个脸,谁知柜台摆着一套未拆封的大牌护肤品和洗漱用品,她诧异了下,跑出去问,“柜台上的东西是给我的吗?”
“是。”
宋时安浅浅勾了唇,眉眼带着柔和的笑。
江曼很少见到这样温柔的宋时安,一时看呆了眼,直到宋时安再次出声,才讪讪地回了浴室。
宋时安说,“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他居然说了谢谢,语气还那么轻柔,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莫不是脑子烧坏了?
从浴室出来,宋时安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喝咖啡,他穿了件质感很好的白色衬衫,发型像是精心打理过,整个人透着清冷贵公子的气质。
江曼在他对面坐下,“你吃饱了?”
“嗯。”
宋时安注视着窗外,答得漫不经心。
桌上的餐品有些多,宋时安似是没怎么吃,江曼早上也不习惯多吃,每道菜各尝了口,就放下了筷子。
今天是他们在S市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商务峰会已经结束,宋时安照例去分公司开会,江曼则忙着整理会议文件。
夜幕降临,宋时安难得没有应酬,带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说是报答她的照顾之恩。
安静吃着菜,江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好像不怕宋时安了。
以前坐在宋时安身边总是紧张地手心出汗,现在,手心不出汗了,人也不紧张了。
大概是这几天朝夕相处习惯了吧。
“味道怎么样?”宋时安问。
江曼点点头,咽下嘴里的菜,“你对S市很熟吗?”
宋时安放下手里的筷子,擦了擦嘴巴,“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算是半个故乡。”
“哦。”
江曼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菜,宋时安似乎已经吃饱了,靠在椅背上翻看手机信息。
“这附近的夜景还不错,要不要逛逛?”
“好啊。”
从餐馆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明星稀,夜色朦胧。
江曼拿出手机拍夜景,来来往往的的人群中,宋时安格外好看,眼神深邃,气质清冷,只随意站在那里,就很有故事感。
经过一条热闹的街道,原本隔了些距离的两人越走越近,江曼被身侧的人推搡着,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斜,还好一只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鼻尖是淡淡的沉木香,她站稳身子,说了声“谢谢”,很快撤出了温热的怀抱。
心跳还在剧烈跳动,她掩饰地看向别处,幸好夜色朦胧,脸上的绯红并不明显。
随着人潮走出街道,宋时安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路口有盏昏暗的灯,两个人站在那里,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影子却好似依偎在一起。
一阵晚风吹过,女人的墨色长发随风轻晃,完美的侧脸在夜色下愈发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