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推开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地的事发生。推开门瞬间发出的声音只是用来从门里抵住门的木头被推到了。蒋六把木头向旁边踢了踢,后面的人都顺利的进入了门内。
我试想过无数门内的场景,可能毒箭乱飞,可能雾气昭昭,却没想过是这样的平静。
这条通往主殿的墓道都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及其的工整。
我看向两边的墙壁,每相隔不到两米的墙上就有一盏万年灯。关于万年灯,古今中外都有记载。古代中国一般将万年灯放在墓室中,定陵的官室内就曾经发现过一盏由大缸装着蜡油的万年灯。不过已经熄灭数百年,墓室里没有氧气,想让灯火常亮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满墙的万年灯火光通亮,真心让我大吃一惊。我甚至有一种这里有人居住的错觉。我正想着,忽然一阵风吹来,墙上的灯纷纷灭了。我们都警惕的拿紧了手电。
‘我靠,鬼吹灯啊’蒋六擦了一把汗说
‘小说看多了吧’鬼吹灯这种东西,我向来只在小说中看过,自然不信。
‘嘘,别说话’程叔把手放到我的嘴上,摁着我蹲下来。
我们几个人就都蹲在墙边的角落,听着细微的声响。突然有一群像鸟一样的东西从我们头上飞过,发出像蝙蝠一样的声音,嘶哑又难听。从主殿的方向向我们这边飞,刚飞到门口,看见门口的亮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乱了阵脚。开始没头绪的乱撞,发出的声音变得更加凄凉。
类似于一种超强的声波,震得我耳朵发麻。不一会我就开始发晕,好像随时都能吐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平时一向淡定的霍英都扶着头干呕起来。
我看见马思哲张着嘴冲我喊,可是喊得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见。马思哲骂了一句,从包里掏出了准备好的枪,我见状匆忙伸手去拉他,可是没来的及,他朝着上面就开了一枪。
一时间那些蝙蝠都安静了,顺着开枪的声音聚集,确定好声源,龇牙咧嘴的一齐向下俯冲。我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比蝙蝠的块头要大,牙齿也尖很多。翅膀和蝙蝠一样比身体大。我就看见数十个怪鸟一齐向我冲下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护住头,每被咬一口都像被咬掉一块肉一样,疼的钻心。
霍英也在那不停地赶着蜂拥而至的蝙蝠,再看马思哲,他是被围的最狠的,几乎一大半的蝙蝠都在攻击他。这东西像是长期栖息的主人一样,在这里驱赶着我们这群入侵者。可能是墓门打开后进来的光让它们感到不适,也可能是马思哲的一枪让它们受到了惊吓。总之它们现在就像疯了一样的撕咬着我们。
我一边挥舞着手里的背包,一边想应该怎么做才能把它们赶走。
‘火,快生火,这东西肯定怕火’如果这种东西一直生活在黑暗里,那么有一样东西一定是能让它们畏惧的,那就是火。
蒋六听到我说的话,非常艰难的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将落在他胳膊上的蝙蝠抓住脚朝地上狠狠的一摔,费力的将打火机打开。果然奏效,蒋六身边的蝙蝠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四下逃窜。
我看到这个办法可行,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借着光摸到刚才万年灯的位置,将外套在万年灯的灯油里滚了一圈,捆在金属探测仪上,再用打火机点燃,一个昂贵又简陋的火把算是做成了。
蝙蝠看到火把的光都吓得仓皇逃窜,有的跌落在地,匆匆的朝来的方向飞了回去。
蝙蝠的影子渐渐的都消失在了墓道尽头,我们都狼狈的爬了起来。马思哲是我们中战况最惨烈的一个,发型凌乱,衣服被扯成了露肩的款式。
他冲我眨了一下眼睛,贱贱的问了我一句,性感不?我实在没有精神再和他斗嘴,就回了一句‘性感’
这回换他惶恐了。
‘马哲,你怎么能开枪呢,四周都是石板,子弹跳起来是会伤人的’程叔当然有生气的理由,四周的墙都是青石板铺的,子弹打到上面很容易跳弹,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看来是那蝙蝠的叫声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我刚才一直觉得头晕和恶心,怕是再听一会,也保不齐能做出什么。
蝙蝠的出现,让我们在入口处滞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整理了没什么遗落的东西后,我们继续向主殿进发。
墓道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但好在宽敞,所以我们走的很顺利。路上马思哲一直在弄自己的衣服,顺便骂几句。
‘别让老子再碰到那帮下流玩意儿,再碰到我非把它们都烤了’
‘别着急,你没看见吗,他们都是往里面飞的,肯定会再见的’我扯了扯马思哲过分性感的衣服打趣说。
马思哲拉着脸把我手拍掉‘别借机摸我’
我嫌弃的拍了拍手,寻思着一会去哪洗洗。
霍英听见我和马思哲斗嘴,忍不住的笑了笑。说实话,霍英是个漂亮的女人,三十多岁,正是最有味道的年龄,偏偏骨子里总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味,更让人觉得值得去了解。我一直都弄不明白,像她这样的女人,明明应该找个好归宿,在家相夫教子,为什么来这挣这玩命的钱。
马思哲对她也没什么了解,他叔叔只是说,这霍英家里是个有故事的家族,人人身上都有责任,既然人家想来,就说明还是有人家的打算,我们也不好多问。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动物的嘶吼,声音不大,但却很近。
我回头,只见蒋六站在我身后,歪了一下脖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刚刚的那声不可能是蒋六发出来的,难道我在墓里时间太长出现幻觉了?
走着走着感觉有点渴,就从包里把之前准备的水拿出来。
这才走了没多久,包上竟然落了一层灰,这青石板又不是土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灰,我把上面的灰尘掸走,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说时迟那时快,墓顶竟然开始抖了起来,灰土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靠,这是地震了吗’马思哲抹了一把脸。
听马思哲这么说,所有人都陷入了惶恐中。如果真的是地震,我们就不用挣扎了,乖乖找一个死起来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更重要。
现在想往回跑是不可能的,根本来不及。前路又看不到尽头,真的是应该等死了。
没想到,我连棺材都没见到就要死在这,我突然开始佩服我姥爷之前都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下去以后我姥爷肯定会骂我完蛋的’由于震动导致我们都没法站稳,我靠在墙上,一张嘴就落一嘴土。
‘你丫的现在最应该的,就是表达一下对我的歉意’马思哲瞪了我一眼。
我现在真的开始后悔把马思哲拉下水,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突如其来和措手不及。我以为一切会照我想象的那样顺利进行,现在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多好笑。
‘别说那没用的了,现在赶紧想想怎么离开这才是真的’
我和马思哲短短的几句对话的时间,震动变得更加猛烈,已经到了站不住的程度。我感到身后石板开始变得温热,我惊恐的看着马思哲。
‘这不是地震,这是火山!’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帽儿山山顶和那块石头的接缝处,会时不时的有烟冒出了。这个帽儿山本身就是一座火山,也许因为是死火山,或者所处的位置不活跃所以一直没有喷发过,今天这罕见的机会竟然让我们赶上了。
后面不远处的青石板已经开始塌陷,轰的一声把我们来时的路切断。我们五个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跑。
身后的响声一路跟随,我们像是跟死神赛跑一样,玩命向前跑。
‘这他妈哪是下墓啊,分明是田径比赛,从下来到现在光跑来着’马思哲一边跑一边说。
跑着跑着前面分出了两条路,慌忙中我们跑散了,我和马思哲还有蒋六跑到了一起。程叔和霍英跑进了另一条岔路。我们没人管哪条路是正确的,只顾着低头向前跑。
我两脚越来越沉,疲惫感越来越重。再看马思哲和蒋六,他们两个也没有刚才跑得那么快。我们都到了疲惫的极限。
令我惊喜的是,现在的震动不如刚才那么强烈,两旁开始渐渐地安静下来。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也没见再有什么动静,我们都像放电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滴…滴…滴…
耳边响起了水滴的声音,我强拖着双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了一眼。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
我们现在正置身在一个诡异的溶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