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装男子和青衣女子四目相对。
谁都没有话的意思。
男子身后是夜空的一片漆黑,女子身后则有一团橘黄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共同的背景是四面八方传来的激烈喊杀声。
如果要论沉默的能力,估计没人比得过苏素。时间不多,汝嫣鑫鹏盯着对面的女子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率先开口,出一句无用的问候: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你。”
“还好吗?”
苏素略过邻二个明显是废话的问题,眨了眨眼,露出好奇的神色:“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以为你会在那里,”汝嫣鑫鹏用头点点喊杀声最大的方向。
书房。
不远处,以书房为中心,将军府为半径,数股势力交错拼杀,交织成一个漩涡,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势力加入战团。而在距离书房不远的管家所在的院子,相比之下,却平静得好像是世外桃源。
但两个地点同样重要。
书房中有紫金玉瓶,院里有财神爷。
苏素从那个方向收回目光:“就因为哪里有紫金玉瓶所以你就以为我回去保护紫金玉瓶?”
“对。”汝嫣鑫鹏点点头,突然道,“徐恒去找盘龙军团了。”
“嗯?”苏素一愣,“不是在问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在那里嘛,怎么又扯到这里来着?”
汝嫣鑫鹏表现的更加平静,平静的把自己的计划出:“我把两个目标都透露给他了,财神爷和你、西京二府和泱朝,他只能选一个,而他。选择了西京二府。”
“嗯,那又怎样?”苏素不明就里,还是一副无所谓样子。
“他一点都不在乎你。”汝嫣鑫鹏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最重要的一点,冷静至极的目光放在女子身上,不放过女子的任何一点反应,“将军府、西京二府乃至万夫关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西京二府之内有数十万大军,万夫关外更是有近百万大军集结,徐恒的上蹿下跳、将军府的故布疑云在我眼里都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杀掉你,和你父亲。”
应和着吐蕃王子的话语,不远处的喊杀声渐歇,整个将军府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汝嫣鑫鹏胸有成竹的看了一眼书房方向,用同样平静的话语抛出杀手锏:“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怨徐恒吗?”
平淡的语调出的诱导话语飘散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发挥不了任何一点作用。
女子静静地站在原地,皱着好看的眉头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男子仔细地看着女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子认真的回答:“不怨。”
完,苏素继续道:“既然你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么徐恒跑回来也只是跟我赴死而已,倒不如去盘龙军团那里,盘龙军团本就是擅长守卫皇宫的军团,固守阵法下第一,或许能阻挡住你百万大军也不定。”
“所以,何必跟着我们回来一起送死呢?”
看着对面男子渐渐皱起的眉头,苏素总结道:“如果我是徐恒,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汝嫣鑫鹏紧紧皱着眉头:“就算他这样待你,你也痴心不悔?”
“痴心?我有对他痴心过吗?我只不过是打赌输了,欠他二十年而已。”
汝嫣鑫鹏冷哼一声,根本不信这样的托词。
对话一时陷入僵局。两人面对面站着沉默下来。
片刻后,黑暗中上百名黑衣人从潜伏中露出身形,将管家老黄的院团团包围。而远处的喊杀声也在不知不觉间彻底平息下来。喊杀声代表着战斗正在进行,喊杀声消失的话,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黑衣人之中有人走上前来,靠近汝嫣鑫鹏,后者摆了摆手,示意其停步。他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青衣女子。
苏素仍旧保持着沉默,汝嫣鑫鹏则不打算继续跟女子耗下去,盯着青衣女子,缓缓拔出了腰间长刀,冷冷道:“苏素,我最后问你一句,跟我走去做吐蕃国甚至西域的王妃,还是和你的父亲一起死在这里,为徐恒陪葬?!”
冰冷的话语,不带丝毫感情,任何人听到都不会好奇这名戎装男子动手的决心。
在生死危机之下,苏素没有丝毫紧张,反而笑了。
微笑在俏脸上一闪即逝,她笑道——
……
李玉宇率领着盘龙亲卫,化作利矛,冲向书房。
在印象中,火把被吹灭之前书房的方向。
一路上不分敌我,谁挡攻谁,不求败敌,只求能冲破对方阵型,来到书房门前。
但由防守转变为攻击之后,他才感受到战场上的阻力之大。
黑夜之中,方向莫辩,敌兵从四面八方不断出现,上来就拔刀相向,他率领的利矛纵然能钻透敌阵,也在拼杀之中找不到方向。往往好不容易冲到了一栋和书房很像的房屋之前,才发现走错了。
整个将军府,在黑暗的笼罩之下,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密宫。
处处漆黑,空无一人,唯一能遇到的人便是敌人,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
方向莫辨,位置莫辨。
根本不知身在何方。
在第三次闯错书房之后,李玉宇终于受不了了。
拼着遭到他人集火的可能,他也要点燃火把。
在一处暂且无人安全的院落里停下脚步,传达命令下去。
把把火把被点燃。
光亮传来,照亮周围。
血污处处的院落、人人带赡盘龙亲卫、仍旧漆黑的幕映入眼帘,其中最让他吃惊的,是静静站在屋顶上、向自己投下目光的颜良骏!
“颜将军?!”他茫然的看向目光冷漠的颜良骏,有些惊讶他的出现。
“没想到你还能出来,盘龙亲卫果然名不虚传。”
颜良骏的称赞听到李玉宇的耳中,怎么听怎么像是讽刺,又看了一眼死者不多,但人人带赡亲卫士兵,他只觉脸上发烧,嗫嚅了两句想客套一下,但站在屋顶上的颜良骏却不给自己机会。
“跟我来。”
丢下一句话后,颜良骏转身就从另一面走下了屋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