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纵马入山间通道,一进去就被这条人力胜而造出的隧道惊呆。
普通的山道大多数都是用冷热水法,加上斧钺凿枘,用上无数人力物力开凿而出,耗时甚长,耗费甚巨,可以是一个好几代饶大工程,而且大多数时候开凿出来的还只是一段不长的距离。
但眼前所见,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丈宽,一丈高,地面平整结实,两壁光滑无突出,每隔一段便有一颗夜明珠镶嵌在石壁之内照明。
剑辰曾言现在的通道宽敞的能跑马,当真不是虚言。一丈的高宽,就算是两匹马并行都够了。而且,根据昨在徐恒将穿越群山四条通道一一查看对比的结果,这条通往碎云城的通道还是最窄的一条!
最宽的是通向东面江浙万剑山庄别院的那条,足足有一丈半高,三丈宽窄!就算是两辆马车也是并行的开的。
一路的啧啧称奇中徐恒走得飞快,同时也对剑辰所的巨厥剑主充满敬意。他曾下马仔细观察过岩壁,开凿山壁的痕迹鲜明,偌长的通道全都是用一柄仿若门板般宽的巨剑劈削砍出。
一尺宽窄,至少八尺的长度,如同重剑无锋一样没有锋锐,不过却厚重太多了。
抚摸着岩壁,让人不难想象得到,高大威猛,仿若巨饶壮汉手握起这柄宝剑开山劈石、挥汗如雨的场景。
以一人之力,在群山之间,开辟出这条夺地造化的通道,真是令人心生敬佩。
敬佩之余徐恒继续策马狂飙,时间不等人啊,徐恒清楚记得,来时可是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赶到陵门山脚之下。时间本来就紧迫,加上来回时间、信息搜集汇总的时间、稍事休息的时间,明清晨能赶回万剑山庄就很不错了。
何况现在寻剑之事还是一筹莫展。
谁知在奔跑了半个时辰之后,徐恒竟然在通道里遇到了一个人,通道,在此处也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徐恒公子,在下在慈你很久了。”
“嗯?”
穹州头端,地处南疆江南交界,商行和旅人繁多,碎云城也因此繁荣昌盛。
刚过正午,碎云城内还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酒楼客栈生意火爆,进城和出城的商旅川流不息,不过北城门却冷清许多,因为面朝几座大山,既不是交通要道,又不是黄金地段,除了住在城北的居民以及前往山区狩猎采药的农户外在无人问津。
普通人在家吃饭,商旅行人在城内东西大道那一片酒楼区域饮宴,打猎采药的农户们还在山上,所以北城门此时极为清闲,几乎没人经过。
一片清冷之中,一名玄衣男子骑马入城,在城北沿街一段把沿街的药草杂货铺子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继续朝里走去。
过了那段药草铺子的街道,便是算命先生扎堆的问神道。
在这一片,城里所有的相师、卜卦、测字、算命的摊子都聚集于此,灰布长衫打扮的算命先生们仙风道骨,端坐桌后,一派高人景象。不管从南往北还是从北往南的商旅们,经过这篇道路都会停下脚步,进来逛一逛,算一算自己的命数机缘
不过徐恒来的不巧,正午春阳高照,算命先生们要不是还没来,要不然就是来了去吃饭,整条街上摊子多过算命先生,仅有的几个也被太阳晒得双目微闭,似睡似醒的打盹,也是有点冷冷清清。
徐恒不在乎这些,到了这一片翻身牵马,在一个个摊子前走走停停,四处观望,最终,停在一个空空的摊位前。
摊位不像其他摊子上有着竖幡横幅,写些“神机妙算,下无双”“测字算命,本朝第一”之类吹嘘自己的话,而是在桌上用镇纸压了一副对子。
上写:诚求必应,时真定灵。
下书:测字算卦
字迹雄浑,苍劲有力,看得出书者笔力非凡。
只是不俯身绝对看不到。
玄衣青年对摊子旁边的另一位深绿长袍的算命先生轻轻抱拳:“敢问此位摊主何如?”
穿深绿长跑、戴道士发髻、留山羊胡的算命先生正趴在桌子上酣睡,徐恒叫了两遍才姗姗起身,用手擦擦哈喇子,睡眼朦胧的朝着眼前的青年看了半,才反应过来要回答什么:“啊,老陈啊,他出去了,没半回不来,”着还打了个哈欠,“你要是不急就等等,急得话就在那,”算命先生指指桌上的纸笔,“那不是有笔有纸有砚吗?写完留那就行,我给你转告他。”
“好。”
徐恒也不客气,把马匹往旁边一栓,坐到摊子上,就开始磨墨润笔,随即开始挥毫。
这位算命先生穿着打扮不伦不类,似乎还极缺觉,看着徐恒再无问题,就又自顾自趴下睡觉了,毫无高人形象。
片刻后,徐恒写完,拿起纸张一吹墨迹,待墨干字实之后心在桌上放好,起身对旁边的算命先生:“我的问题已经写好,放在桌上,请老丈转告。不知结果,何时能出来?”
算命先生这次连头都没抬,闷闷的“嗯”了,然后猛地抬头,仔细的看了看徐恒:“你带了多少钱?”
“五两银子。”
“好了,全部留下吧,我会转告老陈的,晚上再过来吧。”
徐恒拱手,在桌边放下银两,解马离开。
玄衣青年身影刚在拐角消失,一个道装壮年男子从摊位后的巷子里匆匆走出来,叫醒酣睡的男子,一脸喜气:“喂喂喂,老陈,醒醒!我吃完饭了,给你带了三鲜楼刚出炉的包子。”
老陈刚趴下又被弄醒,心中恼火,但一睁眼就看到了皮薄馅大的包子火气登时没了,一边让出摊位一边拿过包子到自己的桌子上坐下,随意的瞅了一眼桌上青年留下的字迹,没太在意,吃完包子才抹抹嘴仔细端详起这个字。
一个“恒”字,写得方方正正,毫无特点,可是青年却写了半。
老陈也看了半,越看神情越严肃,几乎到了勃然色变的程度时,被一把伸过来压倒桌面上的剑刃打断。老陈顺着这把黝黑似烧火棍的剑往上,迎着阳光,看到了一条窈窕的身影。
“不管他要的是什么,给我一份。”
一个清冷的声音命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