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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

没有得到云曦的吩咐,侍女们都不能随意进她的屋子。

因此屋中没有点烛火昏暗一片。

但,面前之人却不用眼看,便知是谁。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

她被他拉进怀里,只是紧紧地抱着,有些急促的喘着气。

因为紧贴着胸口,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扑通跳着的心跳声。

“什么时候回来的?是皇上下的旨吗?”云曦问道。

因为脸被捂在胸口,她的唇贴在他的衣衫上,声音便显得有点暗哑含糊。

他将她放开了一些,双手托起她的头,然后,低头吻上她的唇。

不霸道,轻轻的,仿若带着品尝。

云曦的身子有些轻颤。

她将胳膊挽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仰头回应。

“想回便回。”他道,声音低低哑哑。

他的舌尖在她唇内辗转,探入,无休无止的想更深入。

直到她的身子软得要站不稳了,他才放开了她。

他的双手掐了掐她的腰身,又在她的脸颊上捏了几下,带着愠恼的说道,“回来几日不见长些肉,却又开始不安分的惹事。”

“哪有……”云曦嘟囔了一句,“是有人想害我,我哪能老实的被人欺负?”

“欺负你的,本王支持你十倍的欺负回去。只是……有没有同人去看活春宫?有没有与人半夜私会?很晚才归?还私相授受了,嗯?”

昏暗的屋子里,她看不清段奕的脸,但从语气中就可猜出,这人发火了。

她微微扯唇,段奕的自私心又在作祟!

“一次只是听到声音,一次嘛……人太多,只看到一点影子,没看全。”她老实交待,“半夜私会,私相授受……跟你私会算不算?”

而她心中则是暗暗磨着牙同时飞快地想着,她的身边谁是内鬼?居然向段奕打了小报告?这几个讨厌的丫头!

“听你的语气,没有看全活春宫有点失望?”

段奕冷哼了一声,双手捏着她的脸颊说道,“今天晚上抄十遍《女戒》才准睡觉。”

“王爷!我觉得你罚得很不公平,听人墙角,只是个意外,我是路过那里,谁知道里面在上演活春宫?

至于看到的活春宫图……那可是在大众广庭之下,人家要演,我哪拦得住?当时又走不开,人太多……”

“可是,你是同顾非墨一起去的。”段奕的声音冷沉。

云曦翻翻眼皮,“那是巧遇,不是我主动找他。王爷真小气!”

然后,她伸手推了他一下。

哪知段奕的身子却忽然向后退去,闷哼了一声。

她心头一惊,飞奔过去扶着,忙问道,“你怎么啦?”然后,她开始找火镰点烛火。

“别点灯。”他道,声音有些弱,“你不怕将你母亲与哥哥引来?”

云曦心中有些狐疑。

段奕想干什么,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他上回还正大光明的坐在曦园里呢,被谢枫看见后,不是也是无事人一般?

现在他又是在三层高的房里,谁会看见?

云曦没理会他依旧点了烛火。

回头再看向段奕时,她不禁大吃了一惊。

只见段奕的脸色极为苍白,双手低垂,微微阖着眼靠在墙壁上。

听见她走来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朝她浅浅一笑,“只是累了,连夜赶路从青州回来,才这样。”

云曦的神色却是冷沉。

她走上前一把扯开他的衣衫,果然,他的胸口是一大片的淤青。

“这是……”她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谁打的?以你的功力,这大梁国没几人能胜你吧?”

“瞎想什么呢?跑快了马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了,摔的。”他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挥开她的手,将衣衫拢好。

“摔的?”云曦更是狐疑,“段奕,你又不是三岁孩童初次骑马,怎么会摔?别骗我了,说实话!”

他有些无奈的笑笑,“夜间行路看不清,不是本王要摔倒,是马踩空了,本王跟马一起掉沟里了。”

无论云曦怎么置疑,段奕都是敷衍应付。

她无法,只得叫出青衣让她去吉庆药房找关云飞。

青衣听见云曦叫她,马上喜滋滋的说道,“是,奴婢马上将他找来。”

又见他一身风尘仆仆,想必这是没有回府,云曦又吩咐吟霜去打热水,让青裳去备饭菜。

段奕被她拖到小榻上躺着,见她指挥着丫头忙前忙后,心情莫名的愉悦。

他微微勾唇笑着看她。

打发了几个丫头后,云曦这才向他走来。

见他笑得莫名,不禁挑了挑眉,“受了伤还笑?”

“嗯,想着多年以后……”他的唇角更弯。

“多年以后什么?”云曦走过去俯身看他。

段奕的眉眼依旧如画中人般俊朗,只是带着深深地疲倦。

“多年以后……”段奕伸手抚向她的眉眼。

他的玉竹般的手指轻轻的划着她的眉毛,眼睫,鼻子,一直到唇,轻轻的抚着,然后,渐渐地,浅笑中的眼中,生起一丝忧色。

“说话总是半截。”云曦扯了扯唇角,将他的手拿开握在手里。

这时,她的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又问道,“你是怎么进我的房间的?我娘在后院,前面是我哥守着大厅。”

若说段奕爬了窗又不像。

因为窗户被顾非墨撬开后,她便留了个心眼,在窗上酒了些细沙做了记号,窗子只要被推开,沙子便会掉落在地上。

但那沙子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被动过。

屋顶不可能进来,酒楼的屋顶不像曦园是瓦片,可以揭开跳进来,而是被一层雕花的木板挡着了瓦片屋顶,除非拿刀劈开,但那层木板又是丝毫未损。

“福生是我的人。”他眉梢微微一扬说道,“我让他去找谢枫,说有人想在酒楼里办几十桌宴席,问价格有什么便宜,谢枫便出了门与人商谈去了。

然后,福生又找到夏夫人,说酒楼隔壁那家茶叶店的老板娘像是要生孩子了,那家老板派人来请夏夫人相助,于是,我就从正门进来了。

青裳与青衣不会拦着,吟霜不敢拦,你屋顶上坐着的朱雀几人被青一引开了。”

云曦眨眨眼,这样也行?

青衣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关云飞被她带进了尊字号客房。

关云飞对云曦行了一礼这才走向段奕,他正要开口,段奕却抢先说道,“本王从马上摔下来了,只是胸口撞伤了,关大夫看着开方子吧。”

关云飞看了一眼云曦后,对段奕恭敬的说道,“在下自当谨慎诊治。”

把好了脉,开了方子,青衣带关云飞出了尊字号客房。

走到无人的地方时,关云飞对青衣小声的说道,“青衣,王爷的伤根本不是摔伤的,是被人打伤的,而且是很重的内伤。好像,已经快要痊愈时又复发了。”

青衣点了点头,“前些日子王爷遇到了高手,受了伤,而这次回京,估计是一路都没有休息,王爷这么紧赶做什么?啊,对了,一定是知道顾小白在勾引曦小姐,王爷才不放心回京,哼哼哼,果然顾小白脸不是好东西!引得王爷旧伤复发。”

青衣恨恨的骂了一顿顾非墨后,又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

她伸手捏着关云飞的下巴,脚尖踮起努力想俯身看他,却只做到了一个持平。

然后,她咬牙恶狠狠的说道,“王爷是秘密回京,你要是将王爷的消息吐出半个字去,我就……”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就嫁给隔壁茶叶店的老板的儿子的大舅哥的表弟!”

关云飞一下子慌了,“我发誓,绝对不说!你也……不要嫁给别人。”

“那我嫁给谁好呢?”青衣继续捏着关云飞的下巴,心中想着,这呆子大夫的皮肤居然这么滑,手感着实的好。

关云飞结结巴巴的说道,“容……容小生……回去想想。”说着,他背着药箱拔腿就跑了。

青衣怒得跺脚,又想起一件事还没说呢,她飞快的上前抓住他。

“你回来,还有呢,王爷受什么伤不准跟曦小姐说,听到没有?不然的话,我晚上就去找那个隔壁茶叶店的老板的儿子的大舅哥的表弟!”

关云飞却神色不惊的说道,“你去找他?他却不见得能同你讲话,因为,我记得他上个月才出生。”

青衣:“……”但旋即她又咬牙说道,“今天晚上三更天你一定要来找我,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就去找隔壁茶叶店的老板的儿子的大舅哥的表弟的爹!”

关云飞:“……”

酒楼一侧的小巷里,青衣与关云飞的亲昵拉扯,一直被马车上的一男一女注视着。

“怎么样?哥,妹妹说的没错吧?这醉仙楼与那吉庆药房都是谢枫两兄妹的。你看看,咱们先动手哪一家?”一个年轻的女子说道。

女子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容颜秀丽,却是生着一双阴狠的双眸。

看着前方的酒楼,她的双手紧紧的抠着车窗棂,手上因为使力太大,那手背上的青筋已暴起。

“小蓁,对付这两处并不简单。咱们不如换其他的地方。”一个断了左臂的青年男子说道。

同样的,他的眼中也闪着狠绝。

女子的脸上带着傲慢与不屑,“哥,咱们还怕那谢枫不成?选武状元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要是被谢枫夺魁的话,那谢老夫人就铁定会选谢枫做长公子了。所以,打敌一定要打狠的!削削他的锐气!”

这一男一女正是谢家五房的大小姐谢蓁与大难不死的谢君武。

谢君武苍白脸上带着阴桀。

在车内夜明珠的照射下,他的脸更显森然,“他做梦!哥哥的意思是,这几日,我看见顾太师的儿子顾非墨时常来酒楼里,这人又爱管闲事,被他发现端倪可不妙。

而那药店虽然往青州送药是打着谢枫的旗号,但名气没有酒楼大,打击的话影响不大!”

谢蓁的脸上顿时不悦,“哥哥自从受伤后,做起事来怎么畏手畏脚的?”

谢君武冷笑一声,“妹妹不懂,打击人,就要狠狠的一次打死,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以防对方卷土重来反咬一口,咱们岂不是吃亏了?”

谢蓁凝思想了想,“那依哥哥的意思……”

“他们家不是要办新宅子落成酒宴吗?从那上面想办法。”谢君武的冷眸一闪,一抹得意之色溢于唇角。

……

醉仙楼的尊字号客房里。

吟霜吩咐着小仆送来了热水,也没问什么,带着小仆掩了门就出去了。

云曦见段奕虚弱的样子有些犯难,要不要帮忙?要不要帮忙?

等她纠结了半天走到屏风后看段奕时,段奕已经全脱光了,正抬脚往浴桶边走来。

云曦一时惊住。

虽然他的胸口有一块刺目的淤青,但并不影响他的整体之美。

屋内昏黄的烛火下,男子玉色肌肤闪着莹莹的光,墨发打散垂于身后,倾泻下来。

身材匀称,四肢欣长。

虽然平时同他打闹,早已见过他半敞衣衫的模样——也包括小时候误闯过他的房间目睹过他未穿衣的模样,都没有产生什么遐想。前者是他太正经,后者是年幼。

而眼前,这分明是一张妖娆男色图。

云曦的目光不自觉的从他的脸上一路往下移,然后停在他的腰间往下大腿中间。

她带着新奇与审视,目不转睛。

段奕发现她站在屏风旁一直盯着他看,而目光则停在他下面某处,居然带着一种——贪婪,而且,脸不红心不跳?

那个该死的顾非墨都将她带坏了!

他顿时脸色一沉,紧走了两步坐进了浴桶里。

“谢云曦,你在看什么?”

云曦被他吼声惊醒,身子一闪躲在屏风的另一侧。

她隔着屏风说道,“王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不对,王爷看了云曦无数次,云曦这才是头一回,却还被你赶跑!”

段奕:“……”

屋中的榻上放着一叠衣衫,玉白色,崭新的。

段奕擦干身上的水渍走到榻边,一件一件拿起来看,从亵裤到外衣到袜子,花纹秀美,针脚细密,可见缝制之人的用心。

想到她从青州匆匆离去时留在床上的那身浅绯的春衫时,他心中一暖,微微弯唇浅笑。

云曦也在外间屋里洗浴好,又换了一身家常衣衫。

青裳将厨房里备好了饭菜一一送进屋内,又将一壶酒放在桌上,然后狡黠的一笑,悄身退出。

云曦执壶倒酒。

她往段奕的身上看去,那身玉白色云纹春衫的确很配他,衫如玉容颜如玉,翩翩一位佳公子。

段奕看着一盘盘菜肴端上桌来,微微一怔。

这些——

全是他在梁国北地时,他吃过的菜品。

她居然还记得!

“虽是酒楼大师傅们做的,但是,没有外传,今天是第一次奉上,看看味道怎么样?”她道。

女子的眸间闪着热切企盼的目光,一如当年她做了某件事看着他,讨好的求他表扬。

他伸手抚向她的脸颊,目光沉沉说道,“不会等太久,不会——”

几杯酒饮下后,云曦就开始头沉脚轻起来。

她绕过桌子,伸手将段奕的衣衫拽起,又抱住了他的头。

这时,她的脑中又想起段奕脱光了站在浴桶前的模样,腰间往下两腿之间的物事,心中更是烧起了一团火。

她张口就朝他的唇咬下去。

段奕只觉得唇上一疼,心知一定被她咬破了。

他伸手推推她的头推不动。

这才觉得她不对劲,他含糊的喊着她,“谢云曦!”

云曦没理他,猛的将他推倒在地板上,一只手搂着他的头,一只手已伸进他的衣内。

屋子外面,三个丫头的头一个挨着一个紧贴着门,竖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待听到“扑通”一声响时,三人同时惊了一跳,然后一齐离开屋子,连外间的门也关了。

虽然这间房的位置在最里面,但三人还是站在外间的门口守着。

青裳的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说帮主子将曦小姐这颗生米煮了就一定会煮了。

“不见得会。”吟霜木着脸道。

“你怎么总是唱反调?”青裳有些不满。

“你们俩别吵了,不如,赌一赌怎么样?”青衣好久没有进赌坊了,手痒,她从荷包内摸出两粒骰子放在地上,开始执起点数来。

吟霜往地板上一坐,“啪”,拍出一锭银子来,眼神往二人的脸上扫了一下,“赌十两!他们俩什么也不会发生。”

“不可能!我赌二十两,他们两个你压我来我压你,双压!”青衣的眉梢一扬。

“三十两吧,曦小姐威武,主子的药里被我放了点软筋散,他打不过曦小姐!任由她吃!”

青裳得意的说道。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怎么赌起钱来了?”夏玉言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

三人吓得跳起来,各自抓起银两一脸谨慎的站在门口看着夏玉言。

“夫……夫人,小姐已经睡着了。”青衣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然后眼神恶狠狠的朝吟霜扫去,用口型说道,“是不是你将夫人叫来的?”

吟霜一脸无辜,“不是!”

“你们几个眉来眼去做什么呢?快开门,我找小姐说件事。”

“小姐真的睡了。”青裳讪讪的笑道。

“不可能。”夏玉言的眼睛在几个丫头的脸上转了几圈,“刚才厨房里还说做了一桌的酒菜送到她的房里了,这才半个时辰呢,她就睡了?”

夏玉言不理会几个丫头,伸手推开门了。

三人顿时吓得咬着唇,心中默默念着,王爷您好自多福吧。

进了屋后,三人却又没有发现段奕,这是……走了?青裳与青衣的心中一凉,白期待了。

里间屋里,桌案上摆着七八个盘子,菜并没有动多少,酒杯翻倒在地。

云曦正睡在床上,头发散乱,两只裸露的胳膊正伸在被子外面,脸颊微微泛红,两眼迷蒙。

见夏玉言走到床榻前,她低低喊了一声,“娘,我困着呢。”

夏玉言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一脸惊色,“你发烧了?”

云曦拿开夏玉言的手努力的撩起眼皮说道,“哪有?女儿睡不着觉便喝了点儿酒。这是醉洒呢,不是发烧。”

夏玉言往桌上看了一眼,可不,一只酒壶正倒在桌上。

她眉尖一拧,沉下脸来说道,“看看你,喝这么点儿酒就醉了,这在家里还好,要是在外面……在外面绝对不可以喝酒!”

云曦的心中正火烧得难奈,便伸手推开夏玉言说道,“不会,娘娘,女儿真的困了。”

“那……那你睡吧。”夏玉言给她掖了掖被子,对门口站着的三个一脸紧张的丫头说道,“快将桌子收拾一下,让小姐早点歇着。”

“是,夫人。”

夏玉言前脚一走,三个丫头飞快的跑出了屋子,又守在楼道口,心中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吓死了!

王爷的英明形象差点毁于一旦。

里间的屋子里。

段奕从被中钻出来,他走到架子边,取了布巾蘸湿了给云曦擦脸。

云曦正迷糊时,陡然一惊,睁开眼看向他,身子一颤说道,“好冷!”

“将你冷醒!”

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沉。

将云曦的衣衫穿好后,段奕这才走到门边朝外喊道,“青衣,青裳,两人蹲马步到天亮,吟霜看着她们两个!不许偷懒!”

青衣与青裳一脸的悲哀。

吟霜的眉梢一扬,伸手向二人一摊,用口型说道,“愿赌服输,快给钱!本姑娘今天小发一笔!”

青裳怒目:“!”

青衣咬牙:“!”

二人心中不停的腹诽着,王爷一定不是她们家的!这不是拆她们的台吗?

段奕从云曦的衣柜中翻找了一下,发现还有几套男子的衣衫,他随手挑了一套穿上了。

然后又从衣柜的一侧取出他来时穿的斗篷穿上,用黑布遮了面,快步出了酒楼。

酒楼下早已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

青一见他走来,有些讶然。

“主子,这就……回府?”

段奕想起云曦的模样,无奈一叹,说道,“回府吧,去看看太后。”

“是!”青一很失望,只得马上挑帘让他坐进去。

然后,他又小声音的说道,“主子,酒楼左侧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那里面的人注视着酒楼很久了。”

段奕眸色一寒,沉声说道,“是发现了本王,来监视的?”

“不像是。”青一说道,“属下在那马车的车窗帘子挑起时,看到是个女子坐在里面,她一直看着的是酒楼。没看属下的马车这里。而且,从她与车内另一人说话的口型看,一直再说谢枫的名字,没提过主子的名字。”

“谢枫?”段奕微微蹙起眉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去跟曦小姐身边的朱雀说一声,让他留意那辆马车。现在就去!”

“是,主子!”

次日,云曦醒来发现屋中没有段奕,而且,衣柜中又少了两套他的衣衫。

她无奈一叹,匆匆来,匆匆走?

……

朱雀得了青一的提醒,见云曦出了房间,便马上朝她走来,“小主,昨晚上有一辆马车一直停在酒楼旁的小巷子里,而且,二人口里一直在说着枫公子的名字。”

“知道是什么人吗?”云曦的眸色一冷,赫然看向他。

“不清楚,车上的一男一女两个人都会武,属下去追时,跟丢了。逮住那车夫问情况,谁知二人只是租用车夫的马车。而且,奕王爷的随从青一也看见了。”

会武的人,监视谢枫?

云曦的眼神一眯,“知道了,谢枫的武功在你之上,同段奕不相上下,一般人可是伤不了他,怕就怕有人暗中下毒手。”云曦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暗中跟着谢枫,他身边只有一个在衙门里打杂的小仆,而那小仆的身手平平。帮不了什么忙。”

“可是小主你身边呢?”朱雀不放心的说道。

“青龙不是从晋王府里回来了?还有白虎玄武二人啊,不会有事的。以在在谢府时要你们时时跟着我,是因为谢府的人一个个不安好心。

而那些人现在都不存在了,你还担心什么?我现在反而是担心谢枫。他现在树大招风呢,想对他不利的人一定不少。”

朱雀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

夏玉言起了个大早,来找云曦商议着买多少仆人。

“昨天想找你说这件事,你却喝了酒一直喊困,娘便没打搅你。”夏玉言埋怨的说道。

云曦的脸上讪讪的,心中直道好险,给夏玉言看见可就麻烦了。

她笑了笑说道,“下次不会喝那么多了。”然后又问她,“娘想买多少仆人?”

“怎么着看,二十人不能少吧。”

“娘,您看着办吧。女儿没意见。”

虽然放手让夏玉言去选仆,但当仆人买回来时,她还是一一过了目。

五个小厮,五个婆子,十个丫头。

她与夏玉言还有谢枫原本都各自有仆人,这几人买来,也只是放在宅子里各处打杂。

云曦与夏玉言坐在夏宅装饰一新的正厅里,看着牙婆带来的二十人说道,“我们是新宅子,规矩也是新的,你们以前在哪儿当过差,做过什么,都是过去式,不能带到这里来,有偷懒有不忠心,本小姐绝对不手软!只要你们好好干,月钱银子不会少。”

二十人齐齐应声答应了。

管家人选,云曦让白虎与玄武二人来担,一正一副,一个管事,一个管财。

二人当即跳起来,“小主,怎么让我们哥俩当管家?那可是老头子们干的差事!”

二人一向散漫惯了,听说要管家死活不干!

云曦好笑,“难道要我亲自来当家?”她的眼珠转了转说道,“如果你们干得好,我会跟阁主说,你们比朱雀强。”

“那还差不多。只要将朱雀比下去,干什么都行!”两人眸色一亮欣喜说道。

管家管账当然要挑最信任的人。后院管事她让桂婶管着,让青衣协助。

二十个仆人分在宅子各处,虽然如此,却让夏玉言的几个旧仆暗中看着。

人心隔着肚皮,新人不得不防。

……

顾非墨昨晚回府时,被顾太师与顾夫人数落了一遍。

责骂他同时与几十个女人来往,品行不端。

顾非墨恨得咬牙。

段奕放在曦曦身边的几个丫头着实可恨,竟然唆使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来到他家的门口吵嚷。

他正在使计哄赶时,正好被他父亲逮个正着。

“今天乖乖呆在家里好好的反醒,写十遍先帝的警示语录!”太师朝他狠狠的瞪眼吹胡子。

先帝的警示录一偏文是五千字,十遍便是五万!

顾非墨心中直翻白眼,傻子才会写。

但他不敢当面顶嘴,口里连连答应着。

但是,等老太师离开后,他马上又买通了府里的仆人围着太师夫人,然后悄悄的来到后院马厩处牵马。

马厩中,他又买进了一匹“一点墨”良种马,打算找云曦带她出城去踏青郊游。

他牵了马刚刚出院门,便听到有人在打听十五年前洪管家收养一个孩子的事情。

打听谢枫?

他微微拧眉,谢枫最是忌讳别人问起他的身世,这又是谁在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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