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头痛得很，又怕她吵醒到别人，顿时将她拉远一些：“姑奶奶，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身份金贵，这里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皇上能待，我怎么不能待？还是你觉得，我能金贵得过皇上？”
萧齐烦躁地挠了挠头：“皇上留这里是镇民心，你能吗？”
乌云珠说不出话来，撇着嘴角，一瞬间无比委屈。
萧齐大抵觉得自己话重了，放缓了语气道：“齐侯县内疫情严峻，连皇上都必须身涉险地，眼下这里头少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明白吗？”
乌云珠看向城墙里面，身为草原公主，她的视力自小便经过训练，即便是在夜里也比寻常人看得清晰，眼下所见，是夜起时佝偻着身体无精打采的百姓，还有突发情况下裹着面巾忙碌的大夫以及那些惊慌的病人家属。
她垂下视线，知晓这里确实不适合自己任性妄为。
“那我就在客栈等你，哪儿都不去！”
萧齐心头一松，连口应了下来：“一定！”
眼见着他整个脸都舒展了，乌云珠心头莫名又有些烦躁。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咕噜盯着萧齐看了又看，忽然就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那你先亲我一口，我就下去。”
萧齐表情一僵，刹那间脸色都变了。
乌云珠见状大怒，抬步就往城楼上走，吓得萧齐急忙拉住了她。
“我这不是怕别人看见嘛，我这就亲！”
他把乌云珠拽到角落，忍了又忍，这才终于在她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乌云珠的脸上刹那间雨过天晴，将头盔抱在怀里：“行，你也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去！”
说罢，她便身姿雀跃地往出口跑去。
萧齐看着她背影离开，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却在这时，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声，他一转头，正是平日跟随他办事的手下将领，顿时脸色一红，斥道：“笑什么笑？不睡觉出去跑几圈！”
“别！属下这就睡！”
眼看着对方走了，萧齐这才从刚才的窘迫中抽离出来，顿时抹了抹头上的汗。
——
“你的意思是说，涌泉村的吃水有问题？”
当纪清明将自己连日来所获信息上报，震惊到了一干人等。
“不错。”纪清明应道，“这两日经过臣与几位大夫合力比对研究，已基本确定，这瘟疫的来源很可能是涌泉村的水出了问题，可涌泉村的活泉出自地下，按道理来说应该最最适宜饮用的水源，可这水质竟突然起了转变，还带来一场灭顶之灾的瘟疫，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把齐侯县的舆图拿来。”
于全应了声，让人将齐侯县地图悬挂了起来。
米乐走到地图面前仔细查看，一旁的祁墨玄也跟了过来。
“能改变水源，又让水源有如此大的致病能力，那必然是方圆十里以内的问题，可涌泉村四周都是山林，也并未出现什么大事故，依理，应该不会有影响水源的问题存在。”
米乐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这旁边是哪？”
涌泉村位于齐侯县的西北角，这地图只有齐侯县，所以涌泉村西北面是空的。
“回皇上的话，这一面是淮阳，隶属淮江。”有齐侯县官员回话。
淮江？
不知为何，米乐心头忽然掠过了另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