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别业
柴哲威沿着显德殿前面的大道走过几道宫门后出了东宫，然后从延禧门走出皇城，出了延禧门就看到田七架着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田七看到柴哲威，连忙走过来喊道：“公子，这边。”
柴哲威缓缓走过去道：“这么近，还架辆马车过来。”
柴家府邸就在永兴坊北门往西的方向，从延禧门走过去也就一公里多一点，所以柴哲威才会说很近。
田七笑着解释道：“马总管说公子你这两日太过疲惫，就让我架着马车过来接你。”
柴哲威踩着脚踏走上马车开口问道：“鲁伯回别业了吧？”
鲁伯就是柴鲁，柴虎的父亲，平日里在长安府邸做管家，管理长安府邸的日常事务，今日来到长安城外的时候，柴哲威就让田七先回府邸报信，如今应当已经回别业了。
“公子，鲁管事知道了大虎队正的消息后就带着儿媳和孙子前往了别业，如今应当也到了别业了。”田七听到柴哲威问柴鲁开口答道。
“唉，是我对不起鲁伯。”柴哲威听到这轻声叹道。
马车缓缓向东行驶。
“钲、钲、钲……”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击钲的声音，这声音是东西市散市的钲声，在大唐市场实施的是坊市制度，日常交易贩卖都需要在东西市完成。
所以进入长安你可能会看到络绎不绝的人群，富贵人家的马车，商贾赶着的牛车，但是你是看不到朱雀大道两旁沿街的小贩的，所有小贩都是在东西两市交易的。
市场每天到了午时击鼓两百下市场才能开市，日入前七刻也就是说差不多在下午五点多钟就要关门了。
唐人重农抑商，东西两市虽然繁华，但是实际上每天经营的时间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
从马车内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可以看到街道两旁都种满了槐树，道路边上是沿着坊墙的排水沟，走到永兴坊北门，马车缓缓通过了排水沟上的便桥，进入里坊。
沿着坊内贯通整个里坊的大街向南走了一会，然后转向西面不过一会就到了府邸门口，只见府邸门牌上挂着霍国公府四个大字，此时马三宝已经站在门口在等着了。
马车一停下，柴哲威打开门，没等田七拿着脚垫，柴哲威直接一跃而下，走到马三宝面前问道：“马伯你怎么在这？”
“大郎你没受伤吧？”马三宝没有回答柴哲威的话，而是关心的问道。
“马伯放心，我没事。”柴哲威拍了拍自己身上回道。
马三宝见到柴哲威没受什么伤，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就没再多说，带着柴哲威就往府内走去。
柴家府邸按理来说应当是公主府，挂的牌匾也应该是平阳公主府，其实这个府邸本来就是柴绍在隋的时期就是柴家的府邸。
大唐建立后，李渊也有意将府邸改为平阳公主府，但是李三娘不允，说道：“我是嫁到柴家的，怎能以我之名占用夫家府邸。”
看到李三娘不允，李渊这才作罢，就将挨着柴家府邸左右的院子都给了柴家，然后打通扩大了柴家府邸，形成了如今庞大的规模。
进入府邸，路过的仆役见到马三宝和柴哲威都停下对着两人行礼，可以明显看出来，长安府邸的仆役明显比鄠县庄园的仆役多了很多。
不过因为没有女主人的缘故，这里也没有什么小丫鬟，多是一些粗使婆子和小厮，而这些人大多数也都是跟着柴绍或者平阳公主出去打仗而牺牲的士卒家属，而门房和护院则是一些伤残士卒，他们在柴家做工都能领到一些工钱贴补家用。
跟马三宝说好明日一起回鄠县庄园后，柴哲威就回了自己小院。
……
翌日一早，柴哲威就和马三宝去翊府领了两火骑兵就往鄠县方向行去，回到庄园，嘱咐田七将翊卫安置在演武场，柴哲威和马三宝两人就往庄园内行去。
走到一个偏堂，这里已经搭好了灵堂，一具棺椁放置在堂中，棺椁前方放着供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跪在灵前正在将手中铜钱形状的冥币丢入火盆中燃烧。
两人都是身着麻衣素服，李氏则是在一边跟张生交待着什么，看到柴哲威两人走了进来，李氏迎了上来说道：“你们回来了，大虎的身后事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就出殡。”
“这么快？“马三宝惊讶的问道。
这时候跪在灵前的母子也看到了柴哲威两人，连忙起身过来行礼，柴哲威见状阻止了他俩行礼，来到灵前拿起三支香点燃后对着灵台拜了拜，然后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看了看跪在灵前的母子俩，柴哲威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时马三宝也过来上香，柴哲威就直接往堂外走去，李氏见着也跟了出来。
等到马三宝上完香走出来，柴哲威疑惑开口道：“乳母，怎么不见鲁伯？”
李氏叹了口气说道：“柴鲁管事昨日归来，看到了大虎的尸体后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如今还在房中休息。”
“鲁伯没事吧？”柴哲威关心的问道。
“医师也看过了，说是伤心过度导致晕厥，身体没事，只是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心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李氏无奈的叹息道。
柴哲威和马三宝听后也是微微一叹，这时马三宝想到刚才李氏说的话，问道：“你刚才说大虎明日就要下葬，怎么这么快？”
李氏回头看了看堂中的母子，轻声说道：“我找人看了日子，根据大虎的生辰来算，只有明日适合出殡，再等下去就要到下个月才有合适的时间了，所以就选定了明日。”
马三宝听了也是无奈的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柴哲威想到也不知道其他牺牲的护卫们家里都如何了，于是开口问道：“乳母，其他阵亡的护卫家里都如何了？”
“已经安排了每家都送上了钱财布匹和粮食，同时还会减免家里的税赋，大郎你安心吧，会安排好的。”李氏将阵亡护卫的抚恤情况一一说出，柴哲威点了点头也再没有多说。
马三宝看了看灵堂，对柴哲威和李氏说道：“这边也没什么事，我去看下守忠吧。”
“我们一起去吧。”柴哲威听到马三宝要去看柴鲁，也跟着开口道，柴鲁本是柴家仆役，从小在柴家长大，李渊起兵后，柴绍离家去帮助，李三娘带着马三宝来到鄠县庄园，柴鲁就升任成了柴家长安府邸的管家。
他本不姓柴，大唐建立后，柴绍念其功劳，赐他姓柴，并且赐字守忠，以表他忠心守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