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淑珍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生怕两人误会,几乎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
“景苒!你别误会,刚才这个就是婆家的司机,是因为我身体不舒服,特地送我过来做检查的,你千万不要跟老爷子乱说,听到没有?”
景苒听着后面追来的脚步声,耐心基本耗尽。
她猛地转身,“误会?我没误会,谁送你来医院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关心,不过你要是非得追上来纠缠不清的话,那我确实应该误会点什么了。裴女士到薄家应该也有几年了吧?”
景苒的话明显意有所指裴淑珍原本就有些蜡黄的脸色,顿时变得血色全无。
她不甘心地盯着景苒,“小小年纪,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
“别在我这端什么长辈架子,在我眼里,薄家的长辈只有老爷子一个,裴女士,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景苒一点面子都没给裴淑珍留,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近情面。
就连薄展琛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闪动。
景苒对裴淑珍的敌意太明显了。
明显地有些刻意。
难道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事情?
薄展琛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景苒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一幕都被裴淑珍看在了眼里。
只在一瞬间,裴淑珍就知道景苒和薄展琛之间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惊讶于自己的发现。
却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给自己找麻烦,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扭头回了电梯。
在两人走后,景苒收起了浑身上下的尖刺,狡黠一笑,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到停车场,景苒没敢坐到副驾驶,伸手拉开了后门。
薄展琛眉头一挑,“你就这么怕我?”
景苒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谁怕你了,咱们两个现在都是伤号,得保持距离!免得某些人控制不住自己兽性大发,到时候要是因为这种事被抬进医院,那可就丢大人了。”
薄展琛对景苒的话,不置可否也没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随着车子开上高架,景苒盯着薄展琛的侧脸,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自从薄展琛的亲生母亲过世,薄展琛在薄家的地位就变得岌岌可危了,基本上就是半放养状态。
裴淑珍为了让薄嘉木在老爷子面前出风头,想尽一切办法打压薄展琛,就连捧杀的招式都使出来了。
当初薄展琛刚开始在外面闹出花边新闻的那两年,裴淑珍几乎在老爷子面前替他说尽了好话,可薄老爷子对薄展琛的好感度却越来越低。
而那段时间,薄嘉木拿下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项目,开始彻底在薄氏崭露头角。
随着老爷子退居二线,薄嘉木开始在公司里培养自己的心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几乎不择手段。
两年的时间,老一辈的股东有五个人退居二线,公司中高层大换血。
薄氏在那段时间里,几乎就是薄嘉木的一言堂。
而且有一件事情景苒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薄展琛能甘心把集团拱手让人?
说到底,他也是薄家的长子长孙,就真的能放弃这些本就唾手可得的一切吗?
“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就算是身上有伤,也得把你带回去了,景苒,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黏人?”
薄展琛调侃地说话声,让景苒猛地回过神。
她眼中闪过的那些复杂情绪,并没有逃脱薄展琛的眼神。
透过后视镜,薄展琛把刚才景苒脸上的微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有的时候,薄展琛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景苒。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薄展琛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掏出了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手腕一甩丢给了景苒。
“这是这次给你带回来的礼物,看喜不喜欢?住院的时间太长,没来得及调别的,你先凑合凑合。”
景苒在盒子掉下来的瞬间,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住,打开盒子之后,看着里面的蓝宝石项链,人都愣了一下。
简单的铂金项链下面坠着一个足有拇指盖大小的蓝宝石,周围用铂金手工雕刻而成的挂坠套件上,是一小段四叶草,正好将这块宝石包裹在中间。景苒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项链。
她惊喜地看着薄展琛,却突然脸一沉,啪的一声把盒子盖上了。“你住院了?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薄展琛没想到景苒的脸会变得这么快,他无奈地笑了,“项链不喜欢?”
“你送的东西,我都很喜欢。”景苒没有泼冷水,小心地把黑丝绒的礼盒塞进报告单的袋子里,又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睁开着的男人,“但这跟我刚才问的事情是两码事。”
这男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都受伤住院了,还给她带回来个蓝宝石项链,就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
“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消失这么多天,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伤?”景苒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眼看着薄展琛不肯说实话,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咽了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前面找个路口放我下车吧,我自己回去。”
薄展琛透过后视镜看向景苒,瞧着她这副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小模样,狠了狠心。
“有些事情不该你问的,就别打听。景苒,你过界了。”
这话出口之后,车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车子开过了路口。
“薄展琛,靠边停车,我要下去!”景苒就像是个点着了的炮仗,伸手拍着副驾驶的椅背,狠狠地瞪了薄展琛一眼。
“我今天带你出来是有正事的,没心思跟你瞎胡闹。”薄展琛的声音也冷了下去,直到车子停在了一个私房菜馆的门前。
薄展琛扯开安全带,“我今天约了陈颖峰吃饭,你作为他的学生,不到场不合适。”
“你约我老师吃饭?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景苒语气依旧很冲,谁也不能让自家老师干等着,只能臭着一张脸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