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又不是傻子。
何况上次,薄展琛在那么凌乱的情况下,直接穿着家居服出现在她家,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什么时候的事?”景苒有些狐疑地问。
薄展琛没回答,只是袖着口袋站在不远处看她,“你是自己回去,还是等我换身衣服再送你回去?”
景苒立刻顿住思绪,毫不犹豫地跟在薄展琛身后。
薄展琛家其实就住景苒楼下两层,只不过景苒那套小的,他住的是对应那套最大的户型。
景苒刚租好房子的时候,见过邻居家开门,明明是同样的户型,但薄展琛家看起来就是更开阔一点,周围装饰的东西都比较清冷,跟他花里胡哨的生活完全不相符。
她跟在薄展琛身后进门,只简单地看了一眼客厅的陈列之后就显得有些局促。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除了景珩,她第一次独自男人的房间。
薄嘉木从来只把她当做讨好老爷子,甚至打压景家的工具,所以他们上辈子不过只是订了一场婚而已,但是真正恩爱的时候很少,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薄展琛的房间,似乎没有传说中单身男子那种难闻的味道,也没有景珩的房间那种周边都是书架的学术氛围,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丝生活气息,这让景苒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也跟这里格格不入。
“我就在这里等你吧。”景苒眨了眨眼睛,道,“我怕把你家踩脏了。”
话音一落,就见薄展琛从边上的鞋架上拿了一双崭新的粉红色兔绒拖鞋直接放在她面前,“我洗澡时间可能有点长,你要是愿意站在这当门桩,我也不介意。不过,一会陈钊应该会来。”
景苒的气,瞬间就泄了,老老实实地脱了自己的鞋子,换上拖鞋。
这男人,总能精准地把控住她的痛处在哪里。
走了两步,她又抬头看他,“那陈钊来了你要是还没出来,我要开门吗?”
薄展琛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开。”
似乎是意识到景苒的焦虑,他又描补了一句,“陈叔是看着我长大的,陈钊是陪着我长大的,所以这两个人,你都可以放心。”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两个人都是他的人。
景苒松一口气,瞬间就理解了那天早上,为什么刚好是陈叔来认领了那粒扣子。
可……
这样的话,她跟他的事情,岂不是人人都知道?
景苒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多运筹帷幄,结果一步步都走在别人的算计里。
……
薄展琛这个澡,确实洗的有点漫长。
出来的时候,景苒已经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着了。
大概是真吓坏了,即便是睡着也紧拧着眉心。
薄展琛静静地看了一会,伸手抽走了她怀里的抱枕,想把人抱去床上。
景苒却像是被吓到了,陡然睁开眼,只不过双眼没有焦距,只是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薄展琛看,显然是还没醒,声音朦胧,湿漉漉的,像有点委屈,“你干吗?”
薄展琛眼神暗了暗,单手撑着沙发靠背,俯身靠近她,逗她,“你说我干吗?”
景苒蹙了蹙鼻子,忽然就哭了,“薄展琛,谢谢你把薄嘉木那个死渣男送进监狱。”
薄展琛挑眉,“??”
他把薄嘉木送进监狱?
是她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
薄展琛看着景苒空洞的眼底瞬间汇聚的恨意,心里愈发疑惑。
出了一次轨,怎么弄的跟杀了她全家一样?
何况,薄嘉木目前做的事,顶多算是在道德边缘疯狂试探,离进去,还有好大一截呢。
薄展琛眼眸微眯,伸手把她散落在额头前的头发拨到耳后,用一种近乎蛊惑的声音道,“乖,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回应他的,是景苒均匀的呼吸声。
薄展琛低头,才发现她又睡了过去。
他无奈,只好把人抱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
恰好客厅的手机响了,他关上门出来看了一眼,是陈钊的电话,拿起手机去了阳台接听。
陈钊道,“唔,这玩意儿一点都经不起问。我这还没做什么呢,就什么都说了。”
“怎么回事儿?”薄展琛问。
陈钊这才道,“是一个叫赵思思的女的花钱,请他打断景苒一条腿,给了五万。”
“赵思思,是我们公司的员工、”陈钊解释,“昨天把,景小姐跟她有一点冲突。就是在你让我给他们重新分配办公室之前。”
“查清楚为什么了么?”薄展琛状似无意地问。
陈钊,“据说碧海升平项目原本是赵思思在做,只不过那会没人看好碧海升平,赵思思被指派到这个活儿也只是因为别人看她不痛快。故意使绊子,她草草做了个汇报敷衍了,项目被否决后就丢在一边,被景小姐捡起来做了。”
要说巧,也是真的巧。
在景苒找到这个项目并且提议要做之前,碧海升平就跟烫手山芋一样,谁也不肯沾边。
现在项目被拉起来,又有了森川赞助,项目成了香饽饽,赵思思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见景苒捡了,就横看竖看景苒不顺眼。
但是也知道,自己没机会参与这个项目了,争斗不过,才使了这个个招儿。
“不过还有个更有意思的事。”陈钊继续道,“林思思虽然是在沈亦宽的组里,去不算是沈亦宽的人,反而跟明月走得很近。”
明月如今在奋力拉拢景苒,甚至把之前给的项目资料都送给了景苒,却是是掏了老底了。
这时候自己人来这一出,要么是想逼着景苒釜底抽薪,要么就是为了把沈亦宽的路直接斩断。
职场上这种争斗,本是稀松平常,但是如今涉及了景苒,就不好说了。
陈钊有些感慨,“景小姐这运气,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你往薄氏丢了个钩子,原本钓的是薄嘉木,不偏不倚被她咬上了。那这个项目,还做吗?”
“做,怎么不做。”薄展琛眯着眼睛,“她跟薄嘉木,都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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