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轩邪肆的瞟了大家一眼,问道:“要不要看看这人的真面目?反正这人已经死了,真面目也不用躲躲藏藏的!”
“五弟,我们还是让死者安心地去吧,唐突见了人家的真脸,这是对人家来说是大不敬的!”一向心地善良仁慈的墨连祥,不想对死者大不敬。
“好吧!”墨连轩听四哥的话,不去摘掉黑衣人的人皮面具,但这么一具死尸躺在船上,他还是觉得毛骨悚然的,“怎么处理他呢?”
沉思了下,墨连书说:“等到了陆地,再把他埋了!”
由于多盯了黑衣人几眼,心思缜密的墨连寒,发现了黑衣人脖子上的那两条细细的,红色的小绳子,于是把随身携带的平安符拿出来,用穿插着平安符的红绳与黑衣人脖子上的红绳对比了一下,当颜色一样,厚度一样,他好奇地蹲下来,想去把黑衣人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拿出来,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能不能证明黑衣人的身份!
六弟的举动,让作为兄长的几位都好奇了起来!
墨连剑直接问:“六弟,你干嘛?这人已经死了,就别再好奇了!”
这时,墨连寒已经拿出了黑衣人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发现是两张平安符,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是……”墨连轩看到黑衣人身上的平安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几个人赶紧都蹲下来细看!
墨连寒屏住了呼吸,压住了一颗跳动的心,慢慢地把遮住平安符上的字的手指移开,当平安符上的两个淡黑色名字映入眼中,所有人都膛目结舌!
许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墨连城一直戴着的两张平安符,颜色都淡去了很多,没以前那么光鲜明亮了,但平安符上的几个字体,还能清晰地辨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墨连书的心着实慌了,面对七弟和七弟妹的平安符戴在一个死人身上,着实纳闷,又惊恐。
墨连寒轻轻地读出了上面的名字,“墨连城,宫玉蝶!”
“没错,是七弟和七弟妹的平安符!”墨连剑附和说,此刻他有种难抑的激动和恐惧要冲破身体爆发出来,“为什么连城和玉蝶的平安符在这个黑衣人身上?是巧了,还是这个人……”不敢往下想,毕竟这个黑衣人已经死了。
墨连祥想到了什么,感觉不能呼吸了,“快,快摘下这人的面具!”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冒犯死者,“只有这样,才能清楚这个人是谁!”
墨连凡声音沙哑地问:“若是这个人……我们认识呢?”也许意识到这个人是谁了,他的眼眶渐渐含上了泪水。
“不会的!”墨连书哽咽道,“七弟远在家中,而且从小痴傻,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人呢?不会的,一定不会是,或许是这个人拿走了七弟和七弟妹的平安符!”
墨连剑想到了一点,“难道说,七弟他们出事了,所以这个黑衣人就拿走他们的东西追上咱们,告诉咱们这些事?”
其他人点头应,“有可能!”宁愿相信墨连剑所说的话,也不愿面对这个黑衣人便是他们的七弟。
“还是摘下来看看吧!”说着,墨连寒的手往黑衣人发间探了探,捏住了那块人皮的一角,在诸位紧张的注视下,他慢慢地把人皮给撕下来。
当入目是墨连城这张让世间一切都失色的脸庞时,所有人的人,眼眶都含上了泪水,纷纷撇开脸深做呼吸,心痛到不能呼吸。
墨连城的脸色不是很差,依旧如平常一样红润,并没有像死人一样苍白无血,面如枯木。反倒他安静的睡容,让他雕刻般的俊脸,格外的倾城。
慢慢的,墨连寒回过头,一滴接一滴的泪水滴落在了墨连城的脸上。
其他人也慢慢地转过脸来,都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墨连书努力地抽了口气,看着七弟的脸,又难以把一口气呼出,“是连城吗?”他不敢确定,他也不想确定。
此刻,他多希望自己的弟弟是个傻子,还远在帝都,可——
当七弟的脸就像自己最心爱的宝物一样出现在眼前,作为大哥的墨连书,怎能不去注意。可是,他的这件宝贝,居然已经被摧毁了!
“弟,“墨连轩摇了摇墨连城的身子,带着哭腔道:“你别吓唬哥哥们,你快醒来,告诉我们,告诉我你没有死!”
“你听到了吗?”墨连剑也疯了一样摇晃着墨连城的身体,声音粗暴了几分。
墨连凡满脸痛苦道:“七弟从小到大,是个心智未成熟的五岁孩童,可如今却把自己弄成这样,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他是不是我们弟弟啊?”
墨连祥握起七弟的手,把自己的温暖传过去,目无光彩地看着自己的七弟,嘴里喃喃有词:“七弟,不管你有什么瞒着我们,你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让我们知道,你这样做,很过分的,你知道吗?为什么揭开面具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呢?你这样做,让我们哥几个怎么接受啊?”
倏然间,墨连祥的神情怔了怔,赶紧握紧七弟的手,当感受到七弟的手传来暖暖的热气时,整个人呆了,“连城他……”
“他死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墨连寒口中飘出,难过得撇开了脸。
“不是!”墨连祥慌作了一团,赶紧把头贴在七弟的胸口,听到细微的心跳声后,他又惊又喜,对哥几个说:“连城没有死,他的手还有温度,心还在跳动着!”
突如其来的一条消息,让墨连书等人都惊住!
墨连剑伸手到墨连城的鼻尖处探了探,慢慢的,他脸上扬起喜悦与激动的笑容,“连城没死,他还没有死,他还有呼吸!”
墨连轩纳闷道:“真奇怪,刚才还探出他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忽然间又活过来了?”
“事不宜迟,我用真气帮他疗伤,让他尽快好起来!”说着,墨连寒把墨连城给扶好坐着,自己盘腿而坐,慢慢地把手贴到了墨连城的背上。
就在这时,墨连城闭着眼睛也能说话了,无力地开口:“六哥,我没事,你别输真气了,我这不是醒着的嘛!”
闻言,所有人靠近墨连城,都一副激动的表情,纷纷说:“连城,你醒了?”
“呵——”墨连城大大地舒了口气,似乎睡了很久了,这懒腰伸得非常有模有样,压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慢慢地,他调皮地打开了一只眼睛,探了探兄长们的脸色后,这才放心地把第二只眼睛打开,恢复了以前的嬉皮笑脸,一一给兄长们问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还有……”回头送了墨连寒一个俏皮的笑容,“六哥,你们都好吗?”
这到底是傻子,还是正常人?在场诸位,都分不清楚了,只知道一愣一愣地看着墨连城说话,他们也说不上半句!
墨连城利索地坐起来,在船板上跳了跳,打算把湿漉漉的衣服里的水跳掉。对于几位兄长的表情,和等下爆发出来的情绪,他是看在眼里,恐在心里!
糟了,现在身份暴露了,连他是个正常人也暴露了,几位兄长不活剥了他是不会罢休的!
墨连书反应过来,于是用力握住了墨连城的双肩,非常怪异的表情看着墨连城,“七弟,真的是你?不可能吧?”
墨连剑把墨连城给转过身来,让墨连城正视着他,而他则冷着一张脸对着墨连城,故意以冷冷的语气道:“小子,你最好交代清楚,不然……”
“到我了!”这时,墨连凡把墨连城的正面扳过来,让墨连城正视自己,开口就问:“你是傻子还是别人?”
“肯定是我们的傻七弟!”说着,墨连祥也把墨连城给转到自己的面前,非常严肃地问:“你说,你到底是不是?”
“我来问他!”这回,墨连轩不客气地抓住了墨连城的双肩,对墨连城失望地摇摇头,颇为沉重的语气道:“七弟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耍我们呢?”
以为六哥也会把自己转过去的,但没有,于是,墨连城自己转过身去,看着墨连寒,朗声问:“六哥,你怎么不把我转过来质问呢?”
墨连寒环手抱胸,冷脸撇向一边,“没什么好质问的,但你若不说,我打到你说为止,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岂有此理!”
墨连城故作惶恐,“好害怕哦!”
“哎呀,连城,你就别装了!”这个时候了,对于墨连城还装傻卖傻,墨连书实在看不过去,“明知道我们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事了,你还有心情继续装,小心我们把你给扔到江中!”
“好!”墨连城投降了,举手求饶道:“我不嬉皮笑脸了,可以了吧?瞧你们一个个凝重的,好像我令你们吃瘪了一样!”
一向以文人自居的墨连凡,从来都是脾气温和的,这回因为亲弟弟瞒着自己,不是一般火大,抄起扇子就向墨连城打去,“还说,我们几个都被你骗得团团转,还以为我们墨家的血统会这样糟糕,出了个傻子,原来你不是傻子,是骗我们的!”
墨连城避开三哥的扇子,往二哥身后躲,“二哥,救我,三哥他疯了!”
可墨连城怎能料到,他却被二哥突然起来揍了一拳,虽然很轻,但他能感受到此刻二哥心中有一股巨大的怨气。
怨他骗了他们几个吗?
墨连城的脸色渐渐淡下来,恢复了冷静的他,此刻他的面容极为俊美,俊美的脸蛋配上他的宁静气质,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样,“对不起!”他向几位兄长诚心道歉。
墨连书问:“七弟,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
“我……”墨连城顿了顿,然后淡淡地回答:“我一直都是伪装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墨连剑不明白地问,觉得被耍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以为自己的七弟是个傻子,他时常为此感到痛心,可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个傻子,而是个正常人,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了,他怎能不感觉到被耍了呢?
“其实……”墨连城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有点烦躁,“二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事情太复杂了!”
墨连剑笑了笑,有点被耍后的凄凉,“宫玉蝶是伪装的,你也是伪装的,原来,你已经串通好了一起瞒着家里人,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墨连城无奈一笑,“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有的,但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从来就没有过。二哥,我也跟你们说了,我的故事说起来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以后见到爹娘我再跟你们坦白吧,但我很确定地跟你们说,我不傻,但我骗你们,也不是故意的,对你们没有敌意,只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罢了,回去后,我会向大家坦白的!”
毕竟还是最小的弟弟,墨连书怎忍心责备,但这位最小的弟弟这些年有着怎样的故事,他是既好奇,又担忧,“七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墨连城一愣,大哥怎么这么想他呢?“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困难?”
墨连轩问:“你为什么会在我们的船上?还有,我们刚才探过你的脖子,你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说不出的惶恐,占据了心头。
“这个嘛,”想了想,墨连城解释道:“你们在码头上官船的时候,我本来是要去阻止你们的,可却被一个疯女人打下水了,原本我可以逃生的,但想想你们离危险越来越近,所以顺水漂,等靠近你们的船后,于是钻进了那个掉在水中的渔网里,一来可以悄悄地跟着你们,免得暴露身份,二来也能避开其他的人。可能由于太困了,就睡着了吧。我会一种憋气功,只要一使用,马上就会进入死亡状态,所以你们把我捞上来的时候,我还是那种状态,直到你们发现了我和玉蝶的平安符,我就知道我的身份暴露了,未免你们伤心难过,真的以为我死了,于是就苏醒过来!”
“你会武功?!”墨连寒有点诧异。
墨连城好笑道:“怎么,我会武功很奇怪吗?”
“是!”墨连寒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了,毕竟你从小就是在我们的眼皮低下过日子,哪有时间去练武?”
又是一个让墨连城回答不上的问题,“这个嘛……”会武功的是真正的墨连城,不是他简宇,这要他怎么解释呢?
这时,官船忽然东摇西晃起来,紧接着是船帆断落的一幕。
墨连书急忙对大家说:“快,躲开!”
闻声,其他人纷纷往船最高的地方飞身上去。
站好后,墨连城迅速地扫了官船一眼,这才发现船帆是被船上的船夫砍断的,这些船夫都已经换上锦衣,一般在朝廷当差的人才会穿这种衣服,这些船夫,都已经换上锦衣,一个个伸手矫健地跃上船舱上头,几十个人,与墨连城他们几个人针锋相对!
墨连书看出了这帮人的来头,惊道:“你们是朝廷的人?”
“没错!”穿白色锦衣,有领导范儿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墨连剑冷着脸问:“既然是朝廷的人,那你们就应该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皇上钦点的出使乌雅国的使者,胆敢在此造次?”
“二哥,别跟他们多费唇舌了!”墨连城如实道:“他们都是胖子丞调教出来的杀手,是专门来杀咱们的,他们不是替朝廷办事,而是替胖子丞办事,所谓的出使乌雅国,却是和桑乌雅一案一样,假传圣旨,让你们误以为是皇上的旨意,然后在前往乌雅国的路上,把你们悄悄地灭掉,就好比现在,他们想让咱们葬身大江,那样就死无对证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墨连祥不可思议道,不禁替皇帝担忧了几分,“他们这样做,分明就是在谋朝篡位,怎么可以!”
强烈的海风说来就来,没有风帆的官船,很快被吹得东倒西歪,差不多就要被吹翻了。
天色也说变就变,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忽然间就被阴云布满,肆无忌惮的大风,狂啸不止,在船上僵持了好久的两拨人,他们一边在自我保护,免得被东倒西歪的船给撂倒,一边又提防着敌方,免得被干掉。
渐渐的,豆大的雨点,慢慢地落了下来。
少顷,墨连城刚干爽的衣服,又湿漉漉了起来。透明的雨珠,滴在剑上,沿着剑尖滑落……
转眼,倾盆大雨降临,江水开始咆哮,波涛巨浪汹涌而来,是所有人都料不到的。
在波涛巨浪将要吞噬官船的时候,墨连城削尖了脑袋想着逃生的办法,他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命,还要保住几位兄长的命!
江上打开了一个漩涡,越来越大,官船已经被卷了进去!
眼看着漩涡和巨浪就要把官船给吞噬了,那些杀手都无动于衷,誓死跟着墨连城等人一起沉江!
可是,不想死的墨连城最终在漩涡吞噬掉官船的时候,他冒着被狂风卷飞的危险,把一条麻绳紧扯到手中,再抛给二哥,“你们接着——”
就在兄弟几位都一同抓住麻绳后,他们和船,以及那些杀手,都掉入了漩涡中,巨浪覆盖上去,把漩涡填平。
江面再次平静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可江面上,却没有一点官船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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