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美云不相信地叫了起来。
“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了肯定是你了,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呢?你这是要断我们全家人的后路啊,我要是没了这个工作,你是想让我们一家子都去喝西北风吗?”
严美云这会儿可不憋着了,饭碗都让人给端了,她还怎么冷静的下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刘玉茹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就那么贱呢?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喂了狗了吗?”
严美云脑子里嗡嗡作响,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犹豫如何能做到这般地步。
就是为了那点小事?可分分合合那都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哪有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竟是因为这种事情,跟她闹翻了脸。
刘玉茹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崩溃的样子。
心里头一阵爽快,再听听她指责的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千不该万不该她林可儿欺骗我们一家,而你作为知情者不仅不劝着,还纵容她那样子做,你觉得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情你们一家子都得给我一个交代,给我儿子,给我孙子一个交代。”
刘玉茹气的不是林可儿要跟她儿子分开,相反这件事情正如严美云说的,分分合合那都是正常的事情,过不下去了要分开她也不会过多干涉。
在这件事情上,她生气的点是因为林可儿为了离开乡下回到城里,用尽了手段,说起了谎话欺瞒着他们。
这让他们一家子这么多年来的付出,都变成了个笑话。
尤其是在他们俩结婚之后,每个月寄过去的钱,直接是养出了个白眼狼出来了。
“你就等着瞧吧,这件事情可没完?林振达不还在岗位上吗?用不了多久,你们一家子就可以真正的收拾东西滚蛋了……”
刘玉茹本来是想着把他们夫妻俩一块给踢出去的,但林振达不同于他媳妇儿严美云,他所在的车间小队长要求十分的高,对他们工作管理的十分严格。
所以在厂里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林振达一直都是认认真真的上班,从来没有迟到早退的现象,在他们车间里算不上优秀,但也不是最差的那一个,正所谓无功无过。
像这样的情况,突然要把他给辞了,还真是有些为难。
但管海英就是做这方面的工作,回来之前她再三保证过了。
不用多长的时间,肯定能把林振达给弄出去。
杀人不过点头地,林振达这人不坏,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
所以刘玉茹并没有十分强烈的想法要辞退他,最主要的还是想收拾这母女两个。
“你敢!我就不信了,这厂里面还是你刘玉茹的一言堂,你想干嘛就干嘛了吗?我家男人工作勤勤恳恳的,你凭什么辞退他?”
严美云被辞退了,她去闹也不会有个好的结果出来。
毕竟她上班的表现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有目共睹的,就那帮人要是知道她被辞退了,不拍手鼓掌叫好都算得是她们有良心的。
但林振达不一样呀,林振达虽说也是走后门进来的,但工作一直都是很认真的。
去年还差点被评为优秀员工了,就凭这一点,她刘玉茹就不能把他给辞退了。
严美云不敢想象没了工作的日子是什么样的,虽说在厂里面待了也有好些年,两个人加起来的工资也有不少。
但是他们夫妻俩就不是能存钱的人,她的那一份工资要补贴娘家,而林振达的工资则是要兼顾着一家子的日常开支。
再加上林振达这人好喝酒,好抽烟,每天都要拿钱去买酒买烟。
这又是一大笔开销,能存得下钱来那才怪了。
这回听到刘玉茹的话,更是激动了。
要是林振达真的也被辞退了,他们又要回到乡下耕田。
好不容易把身上的泥土洗干净进了城,要是再灰溜溜的回家里去,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我怎么就不敢了?厂里面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他林振达没什么本事,被淘汰出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其实林振达刚进场的第一年就有人跟她反应过,要把他辞走。
毕竟他这人除了识点字,别的一点长处都没有。
什么东西都是要从头开始学,别人教一遍就能懂的东西,要教上他三四遍才理解,但要真正掌握,还要更多的时间。
而他进来的时候又刚好是厂里比较忙的那段时间,一个个的都顾着生产,哪有什么时间从零开始教起。
这才萌生了要辞退他的想法,这件事情还是被刘玉茹拦了下来。
如若不然,他们一家子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在厂里待到现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男人要是真的没了工作,我也不用顾着什么了,要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不会放过你的……”
瞧,没底气的人就只知道威胁他人。
严美云没什么本事,她这辈子最走运的不过是年少时候就认识了刘玉茹。
人快到中年了,还能凭借着小时候那点交情进了城,找到了体面的工作。
变成了城市户口,成功摆脱了那个她颇为嫌弃的农村人身份。
正是因为这些得来的都太过于容易,她反而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在靠着关系进了厂之后,非但没有认真努力的去工作,反而是十分消极。
就仗着刘玉茹领导的身份,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到现在的情况了。
但人生在世,世事无常。
如果林可儿没有回城的话,他们两家人说不定还真的能一直这么友好的相处下去。
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两家的关系已经算是完全破裂了。
“我还真是得看看你能怎么不放过我们家的?凭你那张满口喷粪的嘴吗?还是凭你那宝贝闺女那哭哭啼啼讨人厌的姿态,我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你闺女花了我们家那么多钱,可不能白花,怎么着也得从你们身上收回点利息吧?”
张书怡这会儿是真的痛苦了。
原来要收拾人,不单单是只有打人这么一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