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昨晚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觉得神清气爽。
坐在梳妆镜前,由琥珀替她梳妆。
琥珀刚帮她把发髻梳好,戴好珠钗,就听见门口传来太监报唱:“陛下驾到。”
孟雨叹了口气,道:“该来的总要来的,还没来得及去坤宁宫给太后请安呢,陛下就上门来找我算账了。”
她早上已经听说明煜卯时便回了宫,本以为他会下朝后再来找她兴师问罪,没想到一大早便过来了。
看来他真是气得不轻,她逾期未归这些天,这人心里估计一直憋着气呢。
真是,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琥珀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娘娘……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哄了,看能不能哄好。”说着,站起身,往房门口走去,准备接驾。
还没走出房门,明煜已经一脸寒霜,大踏步进入室内。
孟雨福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他气压极低,琥珀和一众在内室伺候的婢女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奴婢参见陛下。”
明煜没理会孟雨,瞟了眼跪了一地的众婢女,冷声道:“你们,给朕出去。”
“是。”婢女们忙起身又行了个礼,退出房间。
琥珀离开时,一脸忧虑看向孟雨。
孟雨以眼神示意她无需多虑,她才一步三回头离开内室。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室内只剩他们二人,明煜这才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孟雨,强压着火气道:
“孟雨,这就是你承诺朕的,参加完寿宴便回,绝不逗留?估计朕若不下一道圣旨催你回来,你是不是还打算在阕歌陪你的情郎过新年?不知道是先陪姓宋的,还是先陪楚子睿呢?”
孟雨自知理亏,讪笑道:
“陛下,臣妾错了,臣妾谁都不陪,这不,紧赶慢赶,终于赶回来了,就是想早点见到陛下……”
说着,走上前去,拉起他的胳膊,将人牵到小圆桌边坐下,柔声道:
“陛下,臣妾听说你一直忙到卯时才回宫,本打算第一时间去御书房找你,又怕你在忙,不敢打扰,没想到陛下倒是先过来看臣妾了,臣妾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
明煜没上当,眯眼瞧向她,“朕怎么没看出来,你很想早点回来见朕,朕看你分明是乐不思蜀才对吧,皇后还没和朕解释,为何晚归?”
孟雨只得实话实说,“臣妾为对付孟彦奕,耽误了些时日。”
他明知故问道:“对付孟彦奕,怎么对付的,你倒是说说看?”
孟雨心道,怎么对付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
他刚进门说的第一句话就表明他已经从影卫那知道了一切。
但她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把那晚的情形,又同明煜讲了一遍。
明煜听完,沉默不语。
孟雨忙道:“陛下,臣妾是为了引孟彦奕上钩,才深夜密会宋承君,且全程和他都是有礼有节,并未逾越半步。”
“有礼有节,并未逾越半步?”
他一双狭眸满是妒火,“孟雨,你敢再说一句,并未逾越半步?那个姓宋的抱你,你为何没有挣脱?”
孟雨眨巴着大眼睛,蹙眉道:“宋承君抱我,没有啊,怎么可能?”
“哼,还敢狡辩,王哲他们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若没有这些影卫在,你们还想做些什么?”
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她真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简直可恶至极。
孟雨强压着脾气,耐心哄道:
“没有,陛下,臣妾身为战殇皇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出阁的事情。”
说着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孟彦奕用剑指着她时,宋承君怕她有危险,好像是轻揽了她一下,但很快就松开了。
心里暗骂这些影卫可真是实诚,什么都和他说。
忙解释道:“陛下,想起来了,当时孟彦奕突然拔剑指着臣妾,宋承君一时情急,怕他伤着臣妾,确实护了一下,臣妾当时吓傻了,也忘了回避,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楚子睿呢,你为何要单独见他?”
“臣妾见楚子睿,也是情非得已,他曾舍命救过彦辰的命,又带着孟蝶上门求见,臣妾碍于情面,不得不见。”
说着,走到他身后,纤手抚上他的肩,俯身凑到他耳边,撒娇道:
“陛下,能不能不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啊,你刚回来,估计很累吧,臣妾替你揉揉肩,放松一下。”
她一双柔荑轻轻搭在他肩头,红唇呼着热气,他耳边顿感一片酥麻,还能隐约闻到她身上的体香。
明煜很快被她撩得有些心猿意马。
差点没忍住,又想像从前那样,顺势将人拉到怀里,可劲欺负。
可一想到她背着他喝避子汤的事,生生忍住这股冲动,冷声道:
“好,就算朕信了你的说辞,你见宋承君,楚子睿都是情有可原,那还有一件事,你该如何解释?”
“什么事啊?”
明煜朝门口候着的江林道:“江林,把东西拿过来。”
“是。”江林走进内室,将一只木盒子呈上前。
明煜从江林手里拿过木盒,扔在桌上,“你看看这个,皇后应该很眼熟吧?”
孟雨看了一眼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大半盒打包成一份份的中药材,疑道:“这是什么?”
“避子汤。”明煜代她回答。
“哦。”孟雨不明所以,“陛下,你拿避子汤来给臣妾看干什么?”
明煜见事到临头,她还一脸天真在这装糊涂,气不打一处来,
“哼,孟雨,那日大婚时,你便答应过朕,要为朕生孩子,没想到暗地里却背着朕喝这种东西,还骗朕说喝的是养颜美容的汤剂!”
他越说越气,站起身,居高临下打量着她,怒道:
“怪不得朕夜夜留宿在翎羽殿,你的肚子却没有半点动静,原来你一直在戏耍朕,朕掏心掏肺对你,生怕你受一点委屈,你呢,是怎么回报朕的?恐怕你从未打算与朕长久吧,怕生孩子拖累你,就偷偷喝这避子汤,还一门心思想回阕歌,好和你的情郎再续前缘?”
孟雨听半天,总算明白,他以为她每日喝的养颜美容汤剂,是避子汤。
忙解释道:“陛下,你误会了,臣妾从未喝过什么避子汤,臣妾平时喝的,确实是我花家女儿从小喝到大的养颜汤剂,不信,你可以把小厨房那两名御厨传召过来,一问便知。”
见她还在矢口否认,明煜更生气了,
“还想狡辩,就是那两名御厨亲口承认的,你每日都在喝这避子汤,这一盒药材,便是从翎羽殿小厨房拿过来的。”
“你说什么?”孟雨大惊,“不可能!”
两名御厨都是她从阕歌带过来的人,跟了她多年,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诬陷她。
“怎么不可能,御厨承认的时候,母后也在场。”
孟雨更疑惑,“陛下,臣妾要求见那两名御厨,此事定有误会。”
明煜见都到这份上了,这女人还想抵赖,脸色阴沉得吓人,
“此事绝不可能有任何误会,朕的皇嫂和母后亲自去翎羽殿小厨房找到的避子汤,御厨当着她们的面,亲口承认,你每日都在喝这东西,你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