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空间应该没有其他可能了。”
严夏和哈鲁都觉得如此。
不然无法解释质量的去向，它应该是给了一个虚无的东西，或者是被传送走了。
这两个的技术要求都相当高，特别是在蒙蔽外界的情况下。
前者要制造空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后者要传送的话唯一不能检测出来的手段就是黑洞。
“或许也有其他可能，只是我们没有相应的技术而已。”
“现在空间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这物质出现了萎缩，也就意味着它制造出来的东西是一个需要维持的东西。
空间和黑洞都有这种可能。
但黑洞的质量很大，不可能说让质量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瞬间消失。
而且最主要的是光。
如果光进入黑洞的话是很显然会被吞噬的，而不是穿透。
两条挡住了黑洞的可能。
创造空间其实只是一个说法，真正应该是创造维度。
四维空间的文明希望在三维空间创造出四维空间来，只要做到这些，那么穿越维度通道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当然这都是猜测。
严夏忽然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物质表面的扭曲。
“如果说那就是空间扭曲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可以在那短暂的扭曲中调查出什么。”
哈鲁明白严夏的意思。
它让人拿来更多的设备，同时让人启动飞船离开这里。
飞船上的设备毕竟不是太多，更早的到达目的地，也好做更深入的研究。
然而现在是时间不等人。
他们此时也才飞离原本的恒星系不到2光年而已。
“等等，两光年……”
“看一下那东西的膨胀速度是不是在加快。”
如果真的是空间膨胀的话，那么速度可能轻而易举超过光速。
这样就危险了。
他们所坐的这艘飞船的速度只有10万公里每秒，很快就会被后面的物质追上。
经过调查之后发现那东西的速度的确在缓慢的增加。
它最开始的速度应该没有这么快，不然的话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那东西就已经膨胀到1.6光年半径了。
事实上是不对的。
严夏现在才注意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前后信息太多了。
“现在该怎么办？”
哈鲁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是着急。
因为这里可是它们的领地。
这样膨胀下去，它们的一切将会被吞噬。
严夏则很冷静。
“四维空间的文明应该是借助了其他东西来推动整个空间的膨胀。”
“毕竟你我都观测到了，这空间膨胀相当消耗能量，3级文明之内都不可能拥有这么巨量的能量。”
“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将多颗恒星聚集在一起，然后使用恒星供能促使这东西膨胀起来的。”
“也就是说，当他们的恒星用完之后，整个空间将不再膨胀。”
“虽然我没办法猜测具体它会膨胀到多大，但到达坎梅林恒星系应该是不可能的。”
28光年，再加上原本的3光年多。
那东西需要膨胀到半径超过31光年。
这所需要的能量太过于巨量了。
就算真的存在，也绝对不会发生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银河系靠外围的区域，恒星密度根本不那么大。
要聚集大量的恒星来供能基本不可能。
当然，万事不能如此绝对。
但31光年半径依旧太大了，差不多是立方光年。
而现在才膨胀3光年多其实还好，只有140立方光年左右。
两者天差地别。
就现在来说，都已经足够大了。
所以严夏预计这东西会很快停止膨胀，然后进入收缩阶段。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我们的猜测就是真的。”
虽然在宏观上可以去确定，但严夏依旧开始对飞船内部的这个物质开始检查。
他不断的输送新的物质让它吞噬，并且观察表面的空间扭曲。
在空间扭曲的瞬间它照射进光子，观察光子的状态。
这种实验就需要很精细，也需要很久了。
严夏只做了最初的尝试，接下来就依靠哈鲁了。
毕竟哈鲁才是正牌的物理学者，而严夏只是一个半吊子。
经过大概17年的不断攻克。
哈鲁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哈鲁拿出了研究记录，都是一些令人头疼的字符。
不仅是飞行文明独有的字符，就算翻译为了联邦理解的数字和文字，严夏看着也是头大。
这些数据全部都是公式。
物理学者就这一点不好，喜欢用这些公式来表达一件事情。
虽然这样的确精确，但门槛太高。
严夏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终于看懂了1%，或者是1%都不到。
好在哈鲁在一旁也开始解释研究的成果。
“根据观察，在那未知造物吸收其他物质之后表面的变化的确是空间的扭曲。”
“这种空间扭曲和我们平常认知的空间扭曲不同，它是被强行的增加了一个维度进去。”
“按道理来说，我们不应该从三维观测到四维的空间变化，这是不符合常理的，两个维度之间有非常明确的界限。”
“如果我们可以观测到的话，那么我们也应该可以在此时此刻看向星空的时候观察到四维世界。”
“很显然，我们没有。”
“而三维也不可能诞生真正的四维。”
“这是虚假的四维。”
“它并不存在第四维这个空间，它只是增加了一个本不存在的维度。”
“这个维度我叫它伪维度，也可以叫做数学维度。”
“实际上它和时间一样都是一个虚维度，这个虚维度并不存在，但是却可以影响空间本身。”
严夏听得一脸懵逼。
如果换做一个外行肯定从这些话中感觉听懂了什么。
但作为一个半吊子，严夏会思考，什么是虚假的四维，这完全无法理解。
还有虚维度可以影响空间本身吗？
哈鲁也知道自己的描述过于抽象。
所以它开始打比方。
“这种伪维度的制造方法很简单，就是制造出空间混乱，让空间自己对冲。”
“在不断的空间对冲中，空间会错位。”
“你可以理解为一张纸被撕碎了，然后碎片中有两块重叠在了一起。”
“这重叠在一起的部分中间的空隙就是伪维度。”
“它是不存在的空间，但可以被假想为四维。”
“维度通道如果连通的是这个伪维度，那么将使得宇宙膜消失。”
“这样一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比喻很详细。
严夏瞬间就回答出可能发生的情况。
“四维空间可以大量进入到这个制造出来的伪维度空间，也就是来到三维。”
哈鲁比较悲观的表示。
“正是如此。”
“这是一个过度空间，它的目的就是消灭宇宙膜这种屏障。”
“浪花只是开始，后面是成片的舰队。”
这确实是一个惊人的想法。
伪维度中不存在维度的隔离状态。
借着缓冲就可以在维度间来去自如。
“感觉还是不太切合实际。”严夏问道。
其实这种想法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合常理的。
就算三维空间被叠加了，也是三维空间，而不是3.1维，也不是3.9维。
“破碎的空间交叠的地方本不存在任何空间，但是它们让维度通道穿插其中，从而连接上下的两片破碎的空间，三维空间被强行的增加了一个维度，这就是现目前最好的解释。”
“而我们观测到的空间扭曲，正是外层的三维空间和内层的三维空间被连接时的混沌。”
“这种伪维度被创造的瞬间意味着一个微型虫洞的诞生，虫洞扭曲了这些空间。”
这个说法就要恰当得多了。
但这种手段不可能没有弊端。
“宇宙膜真的被打穿了吗？”
这是严夏的疑惑。
如果宇宙膜真的如此脆弱，那维度应该早就被那些2.9级文明穿越无数次了。
哈鲁扇动着的翅膀一顿，惊讶于严夏的敏锐。
“宇宙膜在这样的状态下的确被撕碎了，但撕碎并不意味着彻底的破坏。”
“而宇宙膜也和空间一样会自我修复，四维空间的文明必须要维持这种破碎，而这种破碎也一样混乱。”
“它就像是一张网一样，或许提升了通过的概率，但总体而言通过它的时候依旧会被阻拦。”
“或许四维空间的文明还有其他的能力，我们不得而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空间和空间连接的虫洞也需要消耗能量，也就是说，它的坍缩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
耗费了大量能源，却不会是一个维持许久的稳定空间。
严夏从一个政客的角度理解这个问题。
“四维空间很显然是等不及了。”
“不然不会使用这种方式。”
“就算真的送了一些战舰过来又怎么样，他们会获得比投入更大的收获吗？”
“至少在这一次不可能。”
“它们急于拿下三维空间，可能是由于更高维度文明的逼迫。”
“我们之前其实有一个猜测，那就是维度越高的文明对于空间就越容易了解。”
“按照这个来推论，最高维度空间的文明很可能已经向下开始吞并。”
严夏觉得这是比较有可能的情况。
越高维度进入维度战争时期的时间就越短。
哈鲁将飞行文明关于维度看法的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其中也有先驱提出了这样的推测。
“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我们的揣测。”
“这些信息我会发给王，王会给出更多的判断。”
飞行文明的核心就是王。
王的存在是至高无上的。
严夏见过王，它的确至高无上，从它的存在不难看出，它的定位其实和Ella比较相似。
它是一切的智能中枢。
和Ella不一样的是，王的确是一个生物体，它将自己的变化成了那样。
而Ella从一开始就是ai，人工智能。
如果没有严夏的存在，其实按照Ella的想法很可能会形成与飞行文明类似的社会结构。
因为Ella掌控的权力太大了。
而Ella也不可能会放手这些权力。
在联邦建立起来之后，Ella很可能不会扩张星域，那会让它的掌控力变弱。
而严夏则趋向于扩张，他并不想让盘子和蛋糕始终保持一样的增长，而是将蛋糕先做大，然后慢慢的再扩大盘子。
这是有些不稳定的。
但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这也是联邦可以迅速的成长到现在这个规模的原因。
如果没有橄榄枝文明，以旧联邦的成长速度，在这个时间段可能会比现在的联邦还要强大，与飞行文明平起平坐。
旧联邦到新联邦的过渡时间太长了。
在旧联邦时期，橄榄枝文明给的压力也太大了，导致文明的决策出现了很大变化。
“嗯，这件事最好由它来决定。”
“我们现在的研究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消耗了这么长时间得到这些信息，他们其实已经研究透彻了这个物质的目的。
更细节的工作原理，内部结构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探查，也需要更好的科技仪器。
最暴力的手段是使用引力直接将这个“气球”给扯开，那么就能迅速的知道里面的结构了。
但很可惜，这些物质之间的嵌合十分紧密，飞船上能源提供的引力大小并不能完成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他们还是太局限了。
这也是为什么严夏执意将战舰做大的原因。
大的战舰能源就更多，能源更多就能做更多的事情，而不用等很长时间到达一个能源充沛的目的地去做。
这太耗费效率了。
作为小的文明，飞行文明其实还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窘境。
它们原本的星域在100万立方光年内，最远的距离也就是100光年，按照速度来说1000年就可以飞完。
这还是最远的。
就严夏的判断来说，实际上它们主要应该居住区域也就50光年直径，甚至更小。
而联邦太大了。
旧联邦时期的地域就很大，三大星域的跨度也很大。
到了新联邦时期更是如此。
上千光年的距离需要上万年去走完，上万年啊，文明联邦的成立才多久？
总之，接下来他们只有在已有的研究上继续做更多的判断。
就这样去度过剩下的200多年航行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