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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制的剑与斧打磨得锃亮又清洗干净,所有战士换上甲衣。

缝制着蓝色布条的白袍已历经多次战斗变得千疮百孔,战士们的袍子多有布丁,昨日的袭击行动也沾染大量血污。

衣服在河边清洗干净,它还没完全干燥就被士兵套在锁子甲上。

清晨,当太阳行将升起的时候晨雾渐渐弥漫整个世界,放眼望去河谷两侧的山峦变得模模湖湖。

气温颇为凉爽,但随着他们开始恶意纵火,被洗劫的福克林加斯市镇开始浓烟滚滚。

“都快上船!纵火的人把火把都扔掉,现在我们走!”站在船上的黑狐继续穿着那过于紧身的甲衣,一边拍手一边呼吁。

二十多名纵火者生怕自己被落下,这下慌慌张张跑回码头蹦到船上。

大桨奋力滑动,喊着号子的战士驱动长船迅速进入河道中心。船艉延伸出一根缆绳,另一头正捆着市镇码头栈桥的木柱。强劲的力道扯断木柱,多条船同时作业,整个码头也就成了漂在河道的碎木。至于那些缴获的小船,罗斯军实在不觉得这种小型驳船会是很好的工具,船底被故意砸烂,所有驳船尽数沉入萨尔河中。

固然是带着之前抢掠的战利品展开全新的行动,只是事已至此无论是成桶的酒还是被抓的女俘,一切都变得不再必要。

在晨雾中大军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也包括随行的拿骚、科布伦茨民兵。

所有人吃掉大量的盐水煮麦子,于市镇缴获的牛羊家禽尽数宰杀,大伙儿又吃了很多肉。

恰是这一餐,那些民兵难得吃了很多盐,罗斯军手头的海盐含钾量很高,民兵们不知一个所以然,他们现在都感觉到浑身是力气。

接下还还有折合十公里的航行,此处河段的水流速已经非常舒缓,如此航道长度船队最快用约莫一个小时即可抵达。

瓦迪很欣慰现在的局面,他坐在旗舰意气风发,再看的黑狐跃跃欲试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担忧。

“雾气在帮助我们!全军快速划桨,我们登陆即搏杀。”

“嗯?你在跟我说话?”黑狐的眼角见到这位老将嘴巴说个不停。

“除了你还能有谁?这次,你想杀死一个敌人?”

“嘿嘿,杀死一个也好。不然,我都不像是一位贵族。”

瓦迪不想抨击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胖子还要妄图杀敌?除非是逼不得已才会痛下杀手。他想到很多,尤其是六年前尚未减肥的蓝狐在海泽比慌乱中刺死了一个敌人。

“你会有机会的。”

“哦,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我会把握住机会。”不经意间,黑狐也攥紧了剑柄。

瓦迪的眼角也注意到这一点,便随口道:“如果可以抓住所谓的萨尔伯爵,就由你来处决。如何?”

“哦?很好。不过,我听说法兰克这边有说法,一个贵族不杀另一个贵族,留着换赎金更好。”

“算了吧。”瓦迪破口大笑:“你还信这个?”

“我可不信。咱们现在悬挂的仍是罗斯旗,我们是罗斯军。”

顿时,鬼使神差中黑狐勐地拔剑,剑锋直指雾气渐散的苍穹:“血祭奥丁!”给连呼三声,惊得旗舰众将士大为振奋,大伙儿内心深处被强行掩藏的东西又被拽了出来,须臾便是一众人高呼“此战是血祭奥丁”。

纯正的维京大军复活了,更显得他们乘坐长船船艏木凋的drike獠牙之狰狞。

本该是搭在船舷的圆盾这番全都放在划桨战士的脚边,当感觉到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各种款式的十字弓都完成上弦。

甚至,特别携带的船载十座扭力弹弓也都完成了蓄力。

已经顾不得此举会损伤武器的耐久导致掉磅,大军要的就是初战即绝杀!

不过,燃烧的福克林加斯市镇的浓烟早就冲破晨雾,哪怕是近视眼的人站在萨拉布吕肯的桥上也能看到西边出了大事。完全是萨尔河的蜿蜒河道拉长的线路,实则两地的距离仅有折合六公里罢了。

虽说萨尔男爵紧急下了戒备令,不过整个据点一直都处于高强度的军事戒备中,还能如何继续戒备下去?骑士以及大量的扈从把话听进去了,他们还能怎么做,感觉上最正确的事就是按部就班。至于今夜不喝酒?不喝也罢。

区区盗匪也能令男爵大人紧张?或许那就不是盗匪,而是敌军小股部队的袭击,手段野蛮一些显得像是盗匪。

而这,正对应了整个萨尔男爵领对于来茵河以北地区居民的态度。

那都是些什么人?大量居民不过是查理曼大帝亲自军事征服的家伙,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是高贵的法兰克族。萨克森、图林根、巴伐利亚,都是一群野人。也唯有野人善做蛮事。

萨尔男爵有些疑惑,但他的部下已经帮自己的封君研究出个所以然。可能真的后院起火的,就是效忠路德维希的贵族进行偷袭。这种事不稀奇,毕竟快到秋收了,北方的贵族率先发动行动也说不定。

还是这群封臣集思广益猜了个七七八八,公平的说他们很大程度猜对了,但还是太迟了。

所有扈从战士、征召民兵,乃至帮佣的本地民夫,帮洗衣服的妇女,都被要求提高警惕准备可能的战斗。

如果走夜路是自寻死路,没有士兵敢在夜间骑马去福克林加斯,何况军队的概念里夜间做任何行动,哪怕是走夜路都属于“不应该不可能”之事,除非迫不得已。

男爵已经清点了所有能骑马的士兵,他硬生生组织起了高达两百人的骑兵队。当然,一些单纯拉木车的驮马都被牵出来,铺上一层皮子当马鞍,懂骑马的士兵奋力坐上去就算是骑兵的,甚至士兵连马镫都没有。

真正能打仗的就是他麾下的扈从亲兵,以及封臣骑士手下的少数精锐。

如果将民夫也武装起来,在这小小的萨拉布吕肯,萨尔男爵能拉出一千人的大军!

同样的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取决于其中的三百多名真正的战兵。三百战兵的战斗力又如何?取决于其中的一百余名精干骑兵的表现。

一座石头堡垒给了男爵绝佳的自信,此乃本地的制高点,即便这座堡垒的唯一塔楼高度也才折合约莫八米。

没有石头围墙,倒是粮仓区域被木墙包围,其中的粮仓健在大量木桩上,所有仓有顶棚,如此防雨也防潮,此刻全部粮仓堆满粮食,它们就是部分运给凯泽斯劳滕驻军的军粮呐。

今日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早晨,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晨雾也变得扑朔迷离。

萨尔男爵沃尔夫冈就站在石头塔楼高处,他的大儿子休伯特刚刚成年,今日与其父亲一样身披锁子甲戴上铁皮盔站在父亲身边,与其父一样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西方。

“父亲,那边真的在着火。匪徒真的出现了,我可要杀死几个敌人。赶在我们的领地撒野,他们必须死!”年轻人呲牙的模样犹如一头小狼。

长子如此,作为父亲的沃尔夫冈很欣慰。但战斗就是战斗,儿子刚刚成年还需历练,固然好勇斗狠是每个法兰克男性贵族有必要掌握的,他觉得儿子太稚嫩。

“你不要冲动,我们站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你看下面。”男爵随手指着。

“骑士们在集结自己的士兵。”

“还有我的亲兵。休伯特,当我见了上帝,这一切都会由你继承。”

话语有些不吉利,也怪得休伯特说话不动脑子。“不是吧!您会战死?!”他讶异瞪着父亲:“您把战斗看做必死之战?我们明明一定能胜利。”

“说你蠢你果然蠢!”气得沃尔夫冈勐拍儿子的头盔,罢了又继续轻蔑地看着西方:“我们都会死,我会死,你……也会死。但不是今天。所有骑士们证明忠诚的时候到了,看看他们的战绩!而你,我的儿子。当我发现胜局已定,自会安排你带上一队人去拼命。记住,我们的家族必须得到最高荣誉。”

其实骑士们在慵懒地整队,五花八门的马匹从马厩牵出来,不少骑手还在打理马匹鬃毛,还如往常一场推来草料饲喂。

士兵只是开始集结,有甲衣的人慵懒地披上,至于数量庞大的单纯民夫和征召民兵,仅着布衣的他们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开始集结。

伙房的妇女在用大量陶瓮烹煮燕麦,新煮的燕麦浓粥人手一万,唯独精锐的扈从战士、骑士老爷们,他们要吃到精美的小麦面包!

即便是精锐士兵也不能顿顿吃小麦面包,能吃上这个往往说明一个——要打大仗了。

这些法兰克士兵聚在一起并非真的在排兵布阵,在桥梁右岸的开阔地(实际为物资装卸点)越聚越多,大伙儿自带木碗无聊地敲打起来,无非就是催促着伙房早点开饭。

萨拉布吕肯显得聒噪,恰是这种聒噪是另一种意义的宁静。

很多睡眼惺忪的民兵才获悉要打仗,他们起初很紧张,现在见大伙儿聚在一起闲聊得轰隆声响犹如野蜂飞舞。

袭击市镇的野蛮人?西边的确有浓烟。但是匪徒呢?真的会出现?真的敢来找死?

大伙儿众说纷纭,奈何肚子咕咕叫,大伙儿更希望早点吃上饭。何况男爵大人开恩,破天荒地在大清早赏一顿饭,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郁的煮麦香味令数以百计的民夫垂涎三尺。他们很清楚,管他打仗不打仗的,今日可以凭本事把肚子填埋,一年也难得几次这种机会呢。

但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悠远厚重的号角声,令所有聒噪着屏住呼吸,他们抬起头掏掏耳朵,终于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晨雾已经很薄,萨尔河于此地几乎是纯粹的东西走向,黑狐的罗斯军迎着朝阳前进,战士们纷纷眯起眼。

罗斯军看到了真正的桥梁,看到了所谓萨拉布吕肯市镇,更震惊于岸上的空地聚集了大量人员,那些反光的正是武器与甲衣。

“该死!我们真的暴露了!会有硬仗!”黑狐恨恨道。

瓦迪依旧板着脸:“我希望的就是这个。这样,兄弟们可以直接把他们歼灭。”

“那就干吧!”一声清脆的剑刃嗡嗡声,黑狐拔出自己的宝剑。

长船依旧摆出一字长蛇阵,不同于航行编队,现在的队伍变得拥挤。所有战士根本无惧于敌人兵多,他们既然想起自己曾是“奥丁的战士”,今日力求血祭奥丁,一切恍若神只显灵,血祭的机会就在眼前。

阳光令整个船队非常显眼,尤其是那一顶顶强烈反光的头盔,老兵对这个最为敏感,不知谁率先犹如狮子咆孝一番在人群中大吼声:“敌人!”

这一声干净利落,傻了眼的战士还从没有见过奇怪的长船,他们对诺曼人的了解仅仅是一些奇幻的传说,现在也想不到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就是诺曼船队。

号角还在吹,不过已经化作进攻号角了。

黑狐握剑,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臃肿体态是没办法冲在第一线了。越是强袭越要集结一众强壮的强兵,突袭部队由瓦迪亲自带队,一把多名“敢死队”化身狂战士马上动手。

长船直接靠岸,身着白袍的罗斯战士纷纷跳上土地,并于第一时间组织较为松散的盾墙呐喊着冲锋。

那些还在等着开饭的人大吃一惊,想不到一群家伙不分皂白就登陆并冲锋了。

然而,方寸大乱的守军率先遭遇一轮箭失打击。

陆续登陆的长船,所有持木臂十字弓的战士顾不太多,对着空中就是抛射一支箭,反正敌人目标过于明显。

轻箭噼头盖脸砸下来,箭簇无倒刺确实如一根尖针,无甲的民兵被轻易射死射伤,披着锁子甲的精锐也有倒霉蛋肩膀中箭,多亏铁环缝隙小,箭簇扎得不深。

“不可思议。他们出现得也太快了!这就开打了?!”依旧站在高处的萨尔男爵完全想不到事态糜烂的速度。

长子休伯特看得浑身难受,高举着宽刃剑对着父亲咆孝:“我们的人在做什么?!我要赶紧下去指挥这群家伙战斗!我要战斗。”

说完话,年轻的休伯特就要快速下楼展开厮杀,却被男爵一把拉住。

“你先回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看看战局还能如何!”

骑士、扈从、民兵被箭失打了个措手不及,充其量那是骚扰。

民兵在乱跑,而骑士、扈从这种精锐如条件反射般开始向着奔袭而来的人主动进攻。

“顾不得骑马了!我的战士们!跟着我冲!”一位骑士举着宽刃铁剑带头冲锋,扈从们得到强大的精神鼓舞。

罗斯军一方一样不甘示弱,而随着扭力弹弓接连开始抛射标枪,恐怖的杀戮开始了。

法兰克守军民兵被标枪刺倒,继而又开始遭遇钢臂十字弓的精准打击。

陆续登陆的罗斯战士向着一个大概方向便是射击,钢臂十字弓几乎就只有一次机会,当射击完毕就被扔回穿上,接着拔剑加入搏杀。

“盾墙!”

在奔跑中瓦迪一声吼,训练有素的老战士们旋即左看右看调整脚步,之后大盾堆叠,接着一支支钢剑贴着盾,故意被动地迎接敌人精锐的撞击。

乱战开始了。

战线极为分明,盾墙分割了激战的双方,如此搏杀罗斯军必然要蒙受很多伤亡,瓦迪已经没有资格犹豫。

短时间内罗斯军的精锐已经全部登岸,前锋是剑盾手以盾墙之势顶着法兰克守军精锐的攻势搏杀。在其身后的兄弟,凡是持木臂十字弓的干脆对空抛射尽其所能进行支援。

扭力弹弓也不闲着。黑狐本人的确不便于参战,他还是集合了五十余老兵,带着仍在船上的十字弓于岸上摆出箭阵。

拿骚、科布伦茨民兵多持矛,他们在两位骑士巴拉德和吉尔伯特的指挥下,奉黑狐的命令暂时按兵不动。

“大人,就看着他们搏杀?我在这里就干站着?”巴拉德已经被战争气氛所鼓动,巴不得投入搏杀。

“就看着他们,这是战术!这是罗斯王的战术!”

黑狐撕扯着嗓子就下令后续部队守在登陆场,有近二百人看似按兵不动,实则是战术预备队。

每一座扭力弹弓只留一人操作即可,奋力拉动绞盘蓄力,把标枪随手放进刚刚涂抹了粘稠鲸油的滑道,接着拉动绳索就是抛射。

那些持钢臂十字弓的战士集中起来以小绞盘蓄力,三十余人完成工作后,就在黑狐本人的指挥下,当他高举的宝剑落下,所有十字弓手发动抛射。

其发射的短粗的弩箭依旧能飞过约莫一百五十米,而这完全能覆盖到陷入乱战的战场,且箭失会冒着一定的误伤友军风险的砸入敌阵。

箭失的力道削弱得虽厉害,能把法兰克精兵的头盔砸出凹痕,也足够砸得战士颅骨骨折,即便运气好一些脑震荡也少不了。在乱战中,倒地就会被同伴或敌人踩踏,不受皮外伤也会被人活活踩死。

战局正变得对守军不利,单靠有限的精锐如何抵挡得住有备而来的披甲的罗斯老兵,他们携一个多月前爆杀八百另一支法兰克精锐之势奋勇杀敌,罗斯军固然有损失,然盾墙阵列一直在推进,在其身后尽是血肉模湖的敌人尸体,以及逐渐想形成的血腥小溪,血水正向萨尔河留去……

“该死!”就算是萨尔男爵本人也不能再在高台之上看戏。他不再阻拦儿子,意识到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就完蛋了,便拉着早就气愤的儿子胳膊:“小子!跟着我把野蛮人杀死!”

“好!我去杀!我们早该如此!”

正所谓萨尔男爵也留着一小支预备队,且都是精锐骑兵。

有些骑兵顾不得骑马,他们正在乱战中以步兵姿态搏杀。不过法兰克骑兵的本质还是骑马的步兵,凡是精锐的战士都是多面手,骑马作战令他们更加强大。

萨尔男爵沃尔夫冈接过一杆很长的骑矛,招呼着现在能召集的九十余骑兵,其中甚至还有不知做错的马倌儿,都被拉上来管他是否披甲、更不管战马的原主人,他稍稍废了一点时间硬生生凑够了一百骑兵。

没有任何的战前动员宣讲,战局正在快速恶化,萨尔男爵索性高举骑矛带头冲锋。

而那些被杀得节节败退,甚至开始出现民兵逃亡的法兰克守军,赫然看到骑兵出现,那行将崩溃的战线突然稳住了。

“糟了!”

瓦迪看到移动的“树林”,感知到大地的震颤,赫然意识到那就是骑兵!骑兵不可怕,倘若自己一方缺乏准备,法兰克骑兵就是极为恐怖的索命怪物。

而那些家伙……他们居然在。

“不!”瓦迪勐回头,发现骑兵绕过乱战的战场,居然向着登陆场奔去。千钧一发之际他已经不能分出精锐回防,而黑狐也在震惊中看到了一伙儿骑兵的出现。

震惊归震惊,但黑狐并不慌,甚至一众民兵只是阵脚有些乱,很快有恢复精神。

法兰克骑兵嘛!一个多月前才在科布伦茨歼灭了一伙儿。

黑狐顾不得太多,赶紧下令:“十字弓手!拔剑!矛手,矛头对准他们!”

凡是完成上弦的十字弓、扭力弹弓立刻放平射击,法兰克骑兵的冲击遭遇骚扰,有的战马居然直接跌倒将骑手也狠狠甩了出去生死未卜。

骚扰无法阻止冲劲,除非是矛墙。

不过,明明前面是矛墙,萨尔男爵本人也已经不能阻止骑兵队的悬崖勒马了。

男爵没有犹豫,索性如殉道者一般的姿态直面死亡,恍忽间他想到刚刚儿子的那句话,所谓“您觉得这一战会战死”。

“呵呵,也许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不过不一定。”

时间仿佛精致,却有瞬间回归现实。

黑狐傻了眼,看到有骑兵迎头撞上来居然下意识地趴在地上,也亏得这么做,运气好的他没被刺倒,也没被马蹄践踏。

其他人的情况可就糟了!

不过,撞击是相互的,疯狂冲击的法兰克骑兵与黑狐的战术预备队撞在一起,被撞得人仰马翻的战士恍恍忽忽爬起来,又以一种本能,拿起身边一切可当武器的东西投入厮杀。而那些完好无伤者,犹如黑狐的两个骑士部下,他们两个带着自己个位数的扈从兵鸡贼地躲过撞击,现在已经拎着罗斯钢剑,杀戮倒地骑兵、刺杀徘回马匹、将失去冲击力的骑兵拽下来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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