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帝都,月城。
揽月楼前,无数人的目光注视着场剑拔弩张的几人,归阴宗主欧阳火身上缭绕的丹气,蕴含着浓郁的杀意,其目标,正是那个背负长枪的独臂少年。
而灵山王武越则是噙着一抹冷笑,这个敢于挑衅自己尊严的残废小子,这一次总不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眼看欧阳火下一刻便要动手,沈非眼中忽然掠过一丝诡异的戏谑,开口说道:“欧阳宗主,在这揽月楼前对前来参加女皇陛下寿辰的客人出手,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
“嗯?”
听得沈非这突出其来的话语,所有人都不由愣了愣,尤其是那灵山王武越,似乎觉得异常的不可思议,一双眼睛在沈非和蓝清风身上扫来扫去。
实在是沈非和蓝清风这一路赶来,那风尘之色尽显人前,加之两人都是随性之人,并不如何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
这一老一少,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不知道从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这样的两个人,说是来参加女皇陛下寿辰的,任谁也会持着几分怀疑的态度。
而一边的欧阳火也是被沈非的话惊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便是回过神来,顿时仰天大笑了两声道:“哈哈,沈非,你说这大话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什么时候像长宁宗这样的垃圾宗门,也能来参加女皇陛下的寿辰了?”
欧阳火此言一出,武越不由得深以为然,一些旁观之人也是暗暗点头。诚然,长宁宗不过是一个二流城池的小宗门,以前的女皇寿辰,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小宗门参加的先例。
欧阳火话音刚落。武越便是接口冷笑道:“欧阳宗主说得没错,我看你们是想来揽月楼骗吃骗喝吧?这种藐视皇室威严的奸险之徒,众护卫。还不给我拿下?”
听得武越这又一顶大帽子扣来,沈非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个家伙难道是个草包吗?眼见得那武越的几名护卫已经踏步上前,沈非便朝着蓝清风使了个眼色。
嗖!
蓝清风自然是清楚沈非之意,当下在腰间容袋上一抹,而后一缕金光凭空闪耀而出。在欧阳火和武越脸现愕然的同时,蓝清风已经是右手一张,手中金色请柬便是朝着揽月楼的那两名护卫疾射而去。
蓝清风这一手蕴含着一丝丹气,那本来也在一旁看戏的揽月楼护卫其中一人伸手接过,而当他打开这金色请柬目光一扫之时。脸色悚然大变。
“女皇金柬?!”
这名揽月楼护卫脸上赫然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而其口中的大呼声,也让这本来有些嘈杂的揽月楼前陡然间变是鸦雀无声,片刻后,便是爆发出一股更加激烈的议论之声。
“女皇金柬?我没听错吧?”
“看那像请柬一样的东西,倒也确实是金色,莫非真是女皇金柬?”
“不会吧?像长宁宗这样的小宗门,怎么可能会接到女皇金柬?”
“是啊,长宁宗这金柬不会是伪造的吧?胆子也太大了。”
“……”
一片议论声中,大多数的人都是选择不太相信蓝清风拿出的是真正的女皇金柬。实在是像长宁宗这样的宗门。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会有武月女皇亲自颁发的女皇金柬呢?
相对于这些看热闹的围观人众来说,那武越则是有些气极败坏。突然指着沈非和蓝清风厉声尖叫道:“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有女皇金柬?一定是假的,假的!”
身为皇室大皇子,堂堂灵山王,武越可是知道这女皇金柬的份量。那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得到的,就算是在帝都内,三大宗门也不一定会有女皇金柬,除非是魂医师公会这样的超级势力。
而一旁的欧阳火则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经过当初的长宁宗之战。他可再不敢小看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独臂少年。
沈非能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拿出那东西,而且脸上并没有什么慌张的神色。欧阳火心中已经有几分相信那金色请柬真的是女皇金柬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长宁宗为什么会接到女皇金柬?这也是欧阳火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如果长宁宗真的和皇室也搭上关系的话。那他归阴宗以后的行事,无疑是更加不方便了。
“难道是因为魂医师公会的原因?”
当此情形之下,欧阳火更加愿意相信这是因为魂医师公会,否则就凭一个小小的长宁宗,以前连女皇寿辰都没有参加过的长宁宗,又有何德何能拥有女皇金柬?
耳中听得武越的尖利之言,沈非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武大皇子先别急着给我扣帽子,相信这女皇金柬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仿造的吧?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果然,沈非话音刚落,那名接到金柬的揽月楼护卫便是脸色凝重地开始细细检验手中的金柬。而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恭敬,武越的脸便越来越阴沉。
“是真的女皇金柬,两位,里边请!”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也不知那护卫是用什么方法辨别的真伪,只是这一开口说出来的恭敬之言,让得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真的!”
不少人的心中,都是回荡着这五个字,那可是女皇金柬啊,女皇陛下亲自颁发的女皇金柬啊,光凭着这一条,长宁宗便要成为帝都万众瞩目的对象了。
“怎么可能,你们……你们是不是检验错了,这两个土瘪怎么可能会有女皇金柬?一定是你们检验错了!”
似乎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幕,武越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那两名揽月楼的护卫脸色异常难看。
这两名护卫守在揽月楼前,之所以对刚才楼外的冲突视而不见,但那只是因为长宁宗二人没有拿出参加女皇寿辰的请柬,只要不是在揽月楼内闹事,他们自然乐得不管。
但现在既然长宁宗已经拿出了女皇的寿辰请柬,而且还是非同小可的女皇金柬,要是让得持有女皇金柬的贵客在这揽月楼前吃亏,那便是他们有亏职守了。
说到底这武越虽然是皇室大皇子,但谁都知道这个大皇子已经不可能再继承武月皇位,一个灵山城的灵山王,可还管不到帝都的揽月楼来。
所以听得武越这毫不客气之语,那名手持金柬的护卫便是阴沉着脸说道:“灵山王,女皇金柬验证无误,还请不要惊扰了皇室贵客,不然女皇陛下追究起来,你我都得受到重罚。”
见那护卫竟然不称大皇子而叫灵山王,武越一张脸阴沉得如要滴出水来,当下更是连这揽月楼的护卫也恨上了。
武越回过头来,感应到欧阳火身上的丹气已经尽数收敛,登时知道这个归阴宗的宗主在知道那女皇金柬并非虚假之后,已经不准备再对这二人出手了。
“呵呵,要是武大皇子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沈非有些戏谑地看了武越一眼,而后扔下一句话,便在那护卫恭敬的神色下走进了揽月楼内。而那一双双惊叹的目光,自然是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在意。
不过沈非在刚刚进入揽月楼的时候,却是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那身着白袍施施然立在当地的落天。后者似乎有所感应,两人的目光,再次交织在空气之中,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火花升腾而起。
“沈非,沈非是吧?本王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帝都!”武越阴狠地盯着沈非二人消失的背影,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对那个独臂少年起了浓郁的杀心。
“呵呵,大皇子,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见气的,没的拉低了你的身份。”见得武越那阴沉的脸色,欧阳火眼中一抹精光闪过,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是在劝告武越一般。
武越恶狠狠地回过头来,怒道:“还不都怪你?刚才你要是早一点出手,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欧阳火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的一开口,竟然将这个草包灵山王的怒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当下一抹怒光闪过,却不得不笑着说道:“大皇子,有着女皇金柬的长宁宗,在武月帝国之内,又有谁敢在揽月楼动他?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武越刚才也是在气头上,这一冷静下来,自然是知道欧阳火说的都是事实。揽月楼乃是武月帝国最为尊贵的待客之地,如果在这种地方不守规矩的话,恐怕到时候连女皇都不可能包庇于他。
但武越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当下郁闷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那小子就这样得意下去吧?”
欧阳火似乎是胸有成竹,笑道:“大皇子放心,明日便是女皇陛下的寿辰,到时候在献礼大会上,这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定会大大出丑的。”
听得欧阳火这意有所指之言,武越一愣之下,不由得眼前一亮,连连拍手说道:“对,对,这种小门小派,又会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了?哼,献礼大会之上,本王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见武越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欧阳火回过头来,和落天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莫名的意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