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不光是这群客人的表情有些僵滞。
就连姜然的父母也站在原地说不上话来。
这样的条件，真的可以这么快拒绝吗？
“姜先生姜太太，我们坐下来细聊吧，这不是小事，事关您家公子未来的前程。”
不知道是不是从姜然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骇人的坚定。
西服男第一时间就调整了目标，转而对这对看上去更好拿捏的中年夫妻下手。
“我今年十八，满十六周岁，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爸妈也无权代理。”
姜然根本没有给他迂回的空间。
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在这种事情上只会被这些白手套各种挖坑。
而且，自己的人生，终究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是这句话一出，场面顿时更僵了。
西装男也不由得心里生起一阵烦躁。
这个小屁孩是怎么回事，这个年纪的学生不都应该是书呆子么。
怎么看上去这么难搞的样子。
再这样下去，自己该怎么和章局长交代。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骂骂咧咧，表面上却还是文质彬彬平易近人，完全无视了姜然的声明，走到姜然父母的跟前，沿着先前的话术继续地沟通起来。
半小时后。
剧情的发展果真如姜然料定的一样。
这种交流里，平日里勤勤恳恳打工干活的父母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
在对方全程一套一套的专业名词中犯了迷糊。
再加上那听起来不得了的国外前十高校包吃包住免学费。
一时间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眼看着就要同几位肥头大耳的老板和西装男一起，对不懂事的小朋友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姜然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
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这场表演。
“那个，张总朱总，还有陈先生，这事情我们回头在和我儿子商量就行，今天你看……小然也不是很想这么仓促地做决定，不如我们就，下次再说？”
给这份舌战划下休止符的，是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姜爸爸。
知道领导不能得罪，但他也并不傻，儿子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地表达了立场，这时他要是再不站出来，那作为父亲也就太失败了。
听见姜爸爸这么表示，西装男也只好作罢，确实，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转过头给几位老板使了个眼色，这才面色一冷，起身便走，连寒暄都懒得再做了。
“慢走慢走，路上小心啊，哎，我会回去给他再做思想工作的……”
领导不开心了，但姜爸爸还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一直跟着对方不停地打着招呼，直到目送这几辆豪车从视线中消失。
随后这才火急火燎地回到家中，一屁股坐到姜然跟前，就着他刚刚不礼貌的表现一阵数落。
对此姜然耐心地将自己的想法解释给了父母。
得知一条条福利的背后，竟然有那么多足以把人罚到倾家荡产乃至进监狱的陷阱。
两位文化水平不是太高的父母这才倒吸一口凉气。
“哎呦，天上果然不会白掉馅饼啊。”
姜然点了点头，这都是自己曾经吃过的亏，顺手拿起本来洗给客人的苹果。
“折腾了一上午，连早饭都没吃，罪过罪过，身体永远都是第一位。”
…………
趁着学习之余的空闲时间，姜然按着【剑术综合】中的提示，在小房间里蹲起了马步。
强身健体的同时，还能缓慢地增加耐力的属性。
只是冰冷的小眼神却暴露了他心中的忧虑。
很久之前孙老师就提醒过他。
之前视察的几位领导似乎对他表露了很大的兴趣。
自己的生活也确实被他们入侵了。
从奶奶所在的医院到老爹的工作环境，不知为何，似乎总能被一些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找到突破口。
再加上先前执行局所说的黑卡组织。
难道平静的生活就这么难吗，非得被这么多根本没有什么交涉的陌生人这般盯着。
也得亏现在是和平年代。
要是真穿越到什么修真世界里，只怕早就惹上了血光之灾。
“多一份因果，就多一份不确定，对我自己更是多了一次倒霉的可能性。”
姜然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为了安定的生活，他必须要谨慎再谨慎，强大再强大。
终于，蹲了十分钟后，他的腿有些酸麻难支。
“休息时间结束，为了努力值，继续学习！”
事实证明，嘴上喊着要佛系要安定的人，拼起来往往更不是人。
…………
假期就这么慢慢过去了。
对于学生来说，倒也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但姜然却成功地让几张组合用的蓝白卡精炼了一级。
想来直到到高考前，这些卡没准会强化不少。
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就对他们即将到来的高考大谈特谈。
从去年的学习总结，到新学期的展望。
再到哪个哪个班又搞出了新的学习互助小组的新幺蛾子。
总之在班主任的认知里，不折腾折腾学生，就无法证明她为这个班级出过力。
嘴里洋洋洒洒又出了一堆考前半年的宏伟计划。
台下倒没人当真，这种虎头蛇尾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众人早就已经习惯。
只不过今天班上的同学还是有些别的漫不经心。
目光纷纷而至，从班级的各个角度向着一个原本最没存在感的地方打探了过去。
原先因为抽出橙卡而被大家隐隐有些孤立的少年。
如今因为第二张橙卡的出现，让大家的态度竟然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我只想高中三年抽出一张紫卡，哎，好难啊，明明每天这么努力。”
“咱们班上可就三个人有紫卡，你说的和紫卡不值钱似的。”
“也是，有时间不如把我那堆蓝白卡构筑多修改修改，也好把高考糊弄过去了。”
“你们说，姜然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学习技巧啊，我看他和我们也没什么不同。”
“回头我们请他吃顿饭吧，我怀疑他有什么玄学抽卡的方法。”
就在同学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的时候。
姜然已是拿出一张【蜃楼】，这是今天刚到学校时，在孙老师办公室拿到的。
【蜃楼】的卡牌描述上，赫然写着一张名为【神清气爽】的白卡字样。
精神力微微催动，一股仿佛被清凉油、薄荷、雪碧、可乐、18度的空调同时包围的感觉顿时袭来。
先前被班主任唠叨出的疲惫一扫而空。
“妙啊。”
不知他是感慨【神清气爽】的爽快效果，还是【蜃楼】的拓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