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几天约会领悟的缘故。
姜然的性格产生了些许微妙的改变。
以往遭遇带来的封闭出现了一些松动，如今他也有了值得珍贵的人。
再一次回到学校，他整个人都心态都有了不少变化。
表彰大会是这个学校的传统。
据说这是老老老校长留下的习惯。
每次期末考试结束，便会连带着学生教师家长一起召开一次声势浩大的期末表彰。
既是对这一学期的教学成果进行一次集中的评定。
也可以给家长们一个交代。
“别说我们教的不好，你看，别家孩子成绩多棒。”
让姜然没想到的是，当他一早洗漱完毕准备动身出发时。
极少过问学习的老爹居然捯饬了起来。
“老婆，这身西装是不是显得我很年轻。”
对着镜子认真地抹着发蜡，姜爸爸凹出了一个又一个造型。
呃，老爹你是认真的么。
这只是变相的家长会而已。
真不用打扮得和婚礼现场一样。
而且……今天为什么是你去啊！
以往这种涉及家长的活动，都是姜妈妈一个人的义务。
她脾气温顺，遇事拿得住情绪。
看到孩子在班上成绩不上不下时也不会觉得有多生气。
但姜爸爸可就不一样了。
用一句“生来好强”形容毫不为过。
知道了这一次儿子成绩有了进步，而且还是在自己英明神武壮士断腕换来的卡包的帮助下有了进步。
这次的表彰大会，姜爸爸表示，舍我其谁，谁都不要拦着我。
一幅认真的样子惹得这对母子一阵笑话。
不得不承认，这幅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姜然有些感动。
父子俩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去了学校。
“爸你别紧张。”
“我不紧张。”
“那你，腿怎么抖这么厉害。”
“这叫缓解压力，老爹要给你撑面子呢。”
一路上姜爸爸又絮絮叨叨问了很多细节。
怎么和老师打招呼，遇见其他学生家长怎么交流等等等等。
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家长会，他明显有些慌乱。
就在这份期待和紧张中，表彰大会如期举行。
所有毕业班共20个班级的学生家长，都在老师的带领下前往学校最大的汇报厅。
一时间人头攒动，颇有浩浩荡荡之感。
姜爸爸哪曾见过这个仗势，下意识的凑近了自己儿子。
“家长会都这么多人吗？”
“还行，反正咱又不是什么好学生，轮不到我们发言的。在下面看着就行。”
“哎？对了，前两天喊你出去玩的小姑娘是哪个，你指给老爸看看。”
姜然早猜到如此，反正迟早要见面，倒也不必婆婆妈妈玩矜持。
指着坐在这个班区位的最前排的方向。
“就那个，长头发，头上别了个蝴蝶结的。”
“好小子眼光不错呀，这小姑娘一看就是正经人……”
“嘘，待会儿主任要讲话了。”
不得不承认，老老老校长留下的传统果真有说法。
这边学生家长刚刚找到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主讲台上工作人员已经接连搬来了几个大纸箱。
熟悉的人都知道。
这里面就是给今天优秀学生的奖品。
“儿砸，你说你要是能拿到奖该多好。”
姜爸爸装作不在意的看着，安慰似地说了一句。
平时他是不怎么关心孩子学习，但班级十几的成绩可没法拿到这种奖励，这个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有进步就好嘛。
“也就一些普通的文具，最多发点奖学金，又不是和那些私立学校一样阔绰到发卡包。”
姜然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
他心里确实真是这么想的。
姜爸爸也深以为然，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很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只不过落到旁人耳中，这意味可就深长了。
“哎呦，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毕竟是姜然嘛，开出张橙卡有什么用？”
“怎么和同学说话呢。”
“这个小同学就是姜然啊，看上去还真蛮低调的。”
“不过他爸爸快头倒挺大，一看就是干苦力活的，还穿了个西装，哈哈哈哈哈和小丑似的。”
“还好我家孩子又考到年级前一百了，多少混了点小奖学金。”
不得不说，嘴贱会遗传。
孩子嘴上不积德，家长也好不到哪去。
对此姜然父子倒是相视一笑。
十分默契地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说来倒也神奇，这对父子面对外界的重伤，当作耳边风的技能如出一辙。
看见儿子没有因为别人上头发飙情绪失控，姜爸爸甚是欣慰。
稳重，这是他从小就灌输给儿子的优良品质。
人群中，一位穿着普通，头发花白大片的中年男人格外凝神。
凡是带着“姜然”字眼的闲言碎语，他分毫不差地记了下来。
“桃子可有张【识珠慧眼】，按理说不会看上这么恶劣的男生。”
“看来这小子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爱女心切的苏桃父亲很快端坐起来，表彰大会要开始了。
他的宝贝女儿可是年级前五十。
这可是自力更生，没有倾斜任何家族资源考出来的成绩。
苏桃爸爸深感自豪的同时，眼角漏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落寞。
“各位同学，各位家长，各位老师，我们的表彰大会就要开始了。
首先欢迎我们的校长……
其次欢迎我们的王副校长……
然后欢迎我们的朱校长……
然后欢迎我们的年级主任张主任……
欢迎我们的毕业班主任李主任……
欢迎我们的优秀教师周老师……
欢迎我们的……
最后，各位授课老师一学期以来也辛苦了。
鼓掌！”
汇报厅里顿时啪啪啪啪了起来。
姜爸爸皱起眉头凑到儿子耳边，“这家长会和我们领导讲话有的一拼。”
姜然虚假鼓掌之余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
“这次的期末考试，难度很大，但没有关系，所有人做的都是同一套试卷。
不光我们学校的分数低，江城其他的高中都不是很高。
我们毕业班的同学们，千万不要为此泄气。
你们要放心大胆往前闯，一鼓作气多做题，团结互助促竞争，共创校园新辉煌！
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过呢，这次仍然有很多同学表现优异。
在这么难的考试里，还是考出了不错的成绩。
甚至在全市都位列前茅。
所以，我们今年的表彰特地加了点新奖品。
奖励这些为校争光的优秀学生！
鼓掌！”
姜然手麻了，满脸无语，双目失神，父子二人的神情高度一致。
“爸，你后悔来家长会么。”
“傻孩子，爸只想在你毕业前好好陪你一次……不过他废话可真多。”
“废话不多能当主任么？”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