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辉和郑铭对奕,被杀得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力。
叶锦辉感叹,“郑铭弟弟棋艺又精进了。”叫他师弟他爱理不理,她便换成了弟弟。
郑铭斜她一眼:“我已经好几年没下过棋了,我看是你这几年棋艺越来越倒退了。”
叶锦辉才不相信他!
“你可别这般打击人,我觉得自己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是这棋艺了。”
郑铭大笑:“阿辉,你不光棋艺不错,厨艺、女工、书法、绘画、弹琴都比较出类拔萃。”
人比人气死人,叶锦辉想不服气都不行。
“我们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完败,你不说让着我一些,还笑话我。”
郑铭:“一般人和我根本过不了三招,你能支持盏茶,已经相当不错了。”
叶锦辉不信。
郑先生颇为自豪地道:“他说的是真的,我早两年也下不赢他了,你这水平应付一般的人绰绰有余。”
叶锦辉这才不得不信了,“阿铭有诀窍?”
郑先生摇头,“非也,这是天赋,没有诀窍。”
叶锦辉从此不再和郑铭下棋,一是输得太惨,二是时间不够。她倒是有时间,但郑铭沐休之后必需要去学堂。”
叶锦辉和家里的几个姑娘又玩不到一起去,又怕太久不过去卢骏伟和林子饶起疑,便去了永辉小筑。
不过现在比起以前,倒是方便了不少。
因着李二姐已经出嫁,鸣翠居便只有她一个人住,既使穿了男子的衣裳,梳了男子的头也没人会过问。
叶锦华现在过得如透明人一般,轻易根本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叶锦月几乎足不出户,李三姐倒是很想来叶锦辉这里,但想着自己和二姐之前那般巴结叶锦华,又觉得没好意思。
叶锦辉便穿了男子的衣衫出去。
反正现在很多姑娘家都这般穿,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到了闹市再让马来回去,她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戴上面具也就是了。
刚开始的时候,桂枝和茯苓还会问一问,她便随意找了理由搪塞了过去,之后她们也习以为常了。
叶锦辉便买了几盒安国夫人和郑先生爱吃的点心,还有叶老爷子爱吃的卤牛肉,让她们带了回去。
自己则到僻静的地方带了面具,回到了永辉小筑。
林子饶和卢骏伟正要出门,见到她难免停了下来。
“沈兄弟,我五芳斋的分店以后就在泉州扎根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叶锦辉:“这是自然,小弟一向最喜欢五芳斋的口味。”
林子饶:“沈兄弟帮我们林家大忙,为表示感谢,以后每隔五天我让伙计给你送一些过来。”
叶锦辉边边摆手:“不可,小弟是生意人,也不定会在这宅子呆几天。”
林子饶:“但凡你在,我便让人给你送一份过来就是了,苏州那边也是一样,就是帝京我们也有分店,只要沈兄交待一声,一点点心兄弟还是送得起。”
叶锦辉大奇,“无功不受禄,林兄这般倒小弟受宠若惊了。”
卢骏伟笑道:“你之前说那五芳斋,祖辈不过是在林家做下人罢了,居然偷了林家的祖传秘方,可惜让他家给跑掉了。”
叶锦辉早想到林氏是假的,却没想到居然是逃仆,至于怎么从逃仆变成皇商,这中间也太扑所迷离了,只怕和官府也少不了干系,林子饶只怕是故意让对方跑掉的,便不再继续这话题,“二位是出去吃饭吧?不如今天就有小弟做东。”
林子饶:“我们来了泉州这些天,你总是神龙不见首尾,今天也该做东了。”
沈辉豪气地点头,“成,我们今天去醉仙楼。”
三人到的时候正是正午,醉仙楼里正宾客满座,二楼的雅间已经没有位置,三人便坐到了一楼大厅里。
伙计拱肩哈腰地拿了菜单让他们点菜,叶锦辉自是让卢林二位先点,然后自己又随意加了些。
哪想菜还没端上来,伙计的便又带了三名客人过来,“今天人实在太多了,已经没有这么多的位置了,几位不如拼坐在一起。”
叶锦辉便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两名差役带着一名女犯人。
那犯人却望着她,满脸哀求。
若是平时,她自然是早躲开了,但现在唯有这么一张空桌子,又已经点好了菜,便想着将就一下算了,哪想那两差役却甚是不满地道:“老子们赶路这么辛苦,连吃饭都不能安生吗?”
他们自然也看到卢林二人衣着不俗,火气便直接发泄到了那伙计身上,狠狠地朝他踢了一脚。
叶锦辉不忍那小伙计受苦,便皱了皱眉,“两位差役大哥辛苦了,既然能坐到一起,想必也是有缘,不如今天的酒菜算小弟的。”
那两差役斜着眼睛看了叶锦辉一眼,“你这小子倒算得是个知情识趣的。”说着又看着小伙计道:“还不滚?”
那伙计飞一般地去了。
菜如流水一般端上来,二位官差估计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楚,现在有酒有肉不知不觉便多喝了几杯,偏着脑袋问叶锦辉,“小老弟,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把这臭娘们儿买了,看在你今天请我们吃酒的份上,价钱给你打八折。别以为老子没看到,你刚才跟那小娘们儿媚来眼去了好几次。”
叶锦辉哭笑不得,她不过是看了那女犯人一眼,怎么就成媚来眼去了!
但跟酒鬼又什么道理可讲?
叶锦辉只得抚额。
那差役明显不高兴了,“怎么,你看不起哥哥们?”
叶锦辉根本没想过要买个女犯人,现在却不得不一副为差役们考虑的模样,“大哥,我把她买了,那你们怎么交差?”
那差役得意地笑了起来,“这还不简单?我们直接销案,就说她死在半路上了。”
那女人更是朝叶锦辉连连作辑,满眼哀求。
那差役见叶锦辉望着那女人有心软的迹像,嘿嘿地笑了起来,“兄弟,五十两银子,喜欢就赶紧带走。”
叶锦辉有些犹豫,既然犯了事,理当受到惩罚,要不朝廷要律法做什么?
况且那差役敢将人卖掉,谁知道掉头会不会不认帐?若是给她安个私通逃犯的罪名又是一场麻烦。
林子饶却甚是同情那女囚,毫不犹豫地掏了五十两银子出来,那差役一把抢了过去,“兄弟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说着竟解开那女子身上的枷锁,歪歪斜斜地去了。
“你既然被人救了,还不快去,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卢骏伟突然出声,冷冷地质问那女子道。
那女子便滚下泪来,“小女子根本没地方可去,不如就跟着几位爷,做牛做马都可以。”
卢骏伟冷然一笑,“我们并不需要下人,你还是走吧,我又焉知你不是跟那差役串通好的,看我这兄弟善良,才故意这般引他入套!”
眼尖的叶夏忙向叶锦辉:“门外有不少人在向里张望……”
林子饶听他们这般一说,也觉得事情严重,想要站起来,那女子却直接抱着他的脚哭了起来。
“奴家再怎么也不会和官差一起害恩人的。”
叶锦辉便看了叶冬一眼,叶冬照着那女子的心口就是一脚,三人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大门却被差役拦住了。
果然是有预谋的。
叶锦辉便道:“你们赶紧跟我来。”说着便往里面走。
跟那掌柜的道:“我是你们东家楚公子的师弟沈辉,麻烦掌柜的让我们从后门出去一下。”
那掌柜的摇头,“整个酒楼都被包围了,您就是从后门走也没有用处。”
叶锦辉看了看卢骏伟,“还回去坐着吧?”
卢骏伟冷笑:“那便回去坐着,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如何。”
没等他们回去,那差役已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