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重呢。”诗意吃力地抓着男人的手。
闻声,男人迅速抬起头看向上方抓紧他的诗意,他的墨镜已在坠落时掉下去了,硬朗的五官,诗意一览无遗。
男人看着那只纤细虚弱的手,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清洁工,居然、居然翻身出来,把他抓住了?他可是一百六七十斤的人啊!
护栏的钢管很滑,诗意的手指已经在往下滑动,如果不尽快上去,她和男人都会掉到下面的广场的。
死,男人肯定也不想的,可是看着诗意就要与自己掉下去,这种关头,他作为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为自己考虑,“你放手,不然你也会掉下去的!”
“少废话!”诗意吃力地说,“我连你都救不上来,那我的武功就白学了。”
男人眼眶湿润,这个女人,把他感动了。如果能逃过这一劫,他一定要娶这个清洁工为妻,用他的一生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再受半点儿罪,就算她面罩里的那张脸很丑,他也不会打消娶她的念头,好在他三十有三还没有成婚,还有资格娶她。
抓住钢管的手,只剩下两根手指头。诗意冷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一鼓作气,把男人往上一扔,可这突然的动作影响到了她抓住钢管的手,手指脱离了钢管,她的身子突然失重。
此刻,她的世界特别的安静。她平静淡然地看着下方的广场,眼睛里流露着淡然的笑意。生命要在此结束了吗?天佑,我还没有找到你的家在你的房间睡一觉呢,我是多么的想念你的味道,你的气息……
闭上眼睛,一滴绝美的泪水掉了下去,转眼不见了踪迹。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伸下来,把她的手给抓住了。
诗意心头一颤,这个时候,那个飞行员应该已经摔在上面昏过去了,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救自己的?
睁开眼睛,她茫然地看了上去,一张绝美的脸庞,映入眼中。
唐琳靠着护栏,紧抓着诗意的手。此刻,她顾不上诗意那双眸里极为复杂的神色,“抓紧了!”说完,紧了紧手掌,然后把诗意往上一提。
到了护栏内,站好后,诗意的视线一直不移地放在唐琳的脸上,任由眼眶湿润,任由泪水泛滥,这一时百感交集的心情……难受,又那么的爽。
她找到唐琳了,终于找到唐琳了,不,她还没有去找,是命运把她们安排在这个时候见面的,是命运!
她怎么见到唐琳有种像见到亲人、见到好姐妹的心酸呢,害她又想哭又想笑,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唐琳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飞行员一眼,然后边拍掉因靠着护栏沾在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对诗意说:“天台风大,这护栏又矮,以后没事不要靠边上这么近,今天要不是我,你们两个……”
“呜呜!”诗意突然扑过来抱住唐琳,紧紧地抱住,崩溃地哭出了声音。
唐琳僵住,手放在空中僵着,这个清洁部的员工,是不是被吓坏了?过了好一会,她拍拍诗意的背,安慰道:“别哭了,我知道你一定被吓坏了,这样吧,我放你几天假回去休养怎样?等你好些了再来上班!”
诗意松开她,后退几步,吸了吸鼻子,哭得很难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找到你,多想看到你。”
唐琳胸口一窒,这个长发飘飘的清洁工,越发让她感觉到喘不过气来,好似、好似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你……”
“我不知道你见到我会怎样,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缓缓地,诗意当着唐琳的面,把口罩摘了下来。
当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时,唐琳窒息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诗荷?”可很快她摇头否认,“不!不是诗荷,诗荷已经换了脸,那……”唐天佑在他的信中提过,他认识了一个叫诗意的姑娘,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难道……御圣君穿回大御后,诗意就来了?
诗意摇摇头,沙哑地说:“不,我是诗意。”
“诗意?”唐琳震惊不已,还真是诗意,真是唐天佑的心上人,可唐天佑在信中说,诗意不是被木凌萱害死了吗?
她缓缓走近诗意,颤抖的手扶过诗意的脸颊,这张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真心的倾国倾城。
唐琳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流下来了。触碰到诗意脸颊的刹那,她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温度,好似、好似在遥远的时候,她和诗意就接触过,遥远得她都不记得是在什么情况下了。
诗意浑然一颤,这种久违的温度,是那么强烈地索绕在她的心头。也许太过震撼、太过突然了,一下子没办法完全接受见到唐琳本人,被突然冲击到大脑的晕眩感打倒,晕倒了下去。
唐琳以为出什么大变故了,看着诗意轻飘飘地倒下去,心好似要死掉一样,哑然地唤了声,“诗意……”
华灯初上。
市中心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药水味很浓重。
诗意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状态。
唐琳戴着墨镜从外面进来,把包包放一边后,爱怜地为诗意把被子盖好,然后坐在床边,拿过诗意的手握住,却在无意的情形下,发现了诗意手腕上面那个位置有一个胎记。
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样,唐琳取下墨镜,颤抖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慌乱地拿出手机,手指发抖地去找到母亲的电话,拨了出去。
母亲接通后,还没开口,唐琳就颤声问:“妈,您当初告诉我,您的孪生姐妹出生时就夭折了,您还说,她手臂上有一块很漂亮的胎记,非常的漂亮,”越往下说,眼泪流得越多,声音更颤,她发颤的微微捂住了口。“其实、其实不是您的孪生姐妹夭折的,是您的另一个女儿对不对?和我一起出生的女儿……对不对……妈”过了很久很久,唐琳才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传过来,似乎这些话,是费了全身力气才说得出来的,“……女儿,这件事,连你哥和你弟都不知道,你怎么……”
“那就是真的了……”唐琳捂住口,泪落声颤后,她看向诗意,此时的心情不知是悲是喜,总之就是很乱。
“小琳……”文杰琳还想说什么。
“妈,我有点累,先这样吧,有什么话等我回去了再说。”唐琳挂断电话,擦掉眼泪,仰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的人生经历却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播放,想要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天佑……”睡梦中,诗意慌乱地喃喃呓语。
唐琳低下头,抓着那只慌乱的手。是的,这是唐天佑的诗意没错,可若说是自己的同胞姐妹,似乎不太合理,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诗意从古代来的,可那副容貌、那个胎记不可能在说谎。
手被她握住后,诗意得到了控制,人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嗯?”看到滑出衣服外,掉在肩膀后侧的玉佩,唐琳眉头一紧,虽然只看到玉佩的一半,可她的心还是打了个激灵,如果说御圣君和孩子对她是再重要不过的,那玉佩也一样的重要。
她伸手过去,把那枚玉佩拿到了手看了看,顿时欣喜一笑,和那枚拥有穿越能力的玉佩一样,是跟着诗意一起过来的吧?
玉佩戴在诗意身上,唐琳没有摘下来,只是满心欢喜地看着,越看越激动,眼眶又湿润了,这是一个与御圣君重逢的机会吗?命运总是这样,在你绝望的时候,关了一扇门的同时,又给你打开了一扇门。
“怎么有裂痕呢,”仔细一看,玉佩的表面中间部位,有一条细小的裂痕,好像砸一下都会断成两半。唐琳紧张了,如果玉佩断成了两半,还怎么使用。
“你们松手啊!松手啊!”
隔壁的病房有吵架的动静,还有女人悲痛的声音。
唐琳冷静听了一下,好似隔壁的病房是早上那三角恋人所在的病房,她放下玉佩,起身走出房间。
隔壁病房的门没有关着,唐琳走到门口往内一看,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了一起,病床上的女人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
阿文和李晚生各自的嘴角和脸颊红一块紫一块,仍都不解气的抓着双方的手臂扭打着。
唐琳敲敲房门,冷不丁点地说:“嘿,两位先生,隔别还有患者需要休息,两位要是不肯收手,我可以给两位提供个地方,想怎么决斗都可以,什么武器都免费提供。”在神团里打架,总比在这窄小的病房来得实在多了。
两大男人忍着气,松开了手,但仍旧一副敌对的状态。
阿文转向阿希,咬着的牙慢慢松开了,一向冰冷的态度放柔了许多,“我可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一切后果你自负,你家人那关,你自己应付,从今以后,我与你们家彻底脱离关系。”
阿希愣住,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了,她有点招架不住,这个男人,他不是、不是死要和她对抗到底吗?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虽然放过了阿希和李晚生这对男女,但阿文并不解气,他抓紧拳头,想要发泄一下,可又不想在这里发泄,咬了咬牙后,转身冷冷地走出去了。
唐琳看看房内那两个傻掉的人,轻轻一笑,然后回了隔壁的病房。这段精彩的三角恋,这算是落幕了吗?
暖阳悬空。
阴森的大牢里却传出两声没有温度的话语,“进去!老实呆着!”
银蓝和李小风被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御圣君则和唐天佑关在了同一间,两间牢房是左右挨着的。
都是木质的牢房,对御圣君这样的武功奇人来说,那是动一个手指的力量就能离开的。
扣押唐天佑的那两个官兵嫌弃一直拖着腿脚失灵的唐天佑走,早已不耐烦,这才到门口,就狠狠地把唐天佑这个累赘往牢房里扔了进去。
最后,好在御圣君转身得快,看到被扔进来的唐天佑,及时地给扶住了,然后充血的眸狠瞪了那两个官兵一眼。”
“瞪什么瞪,在这等死吧。”说完,那些官兵中的一位把牢门锁上,然后和其他同伴离开了。
御圣君拿过唐天佑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拥扶唐天佑往里面那堆稻草走过去,把唐天佑放在了稻草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