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雨想了想,说:“那行吧,我们去应聘试试。”
辛娅看向诗意,“诗诗,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我有一个亲戚是做公务员的,能帮你弄到一张有效的身份证,你以后去哪都方便了。”
诗意感激道:“谢谢你们如此帮助我,滴水之恩,我诗意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娄小雨笑说:“我们工作之余,一定尽力去帮你找你想找的人。”
大御。
轰隆,一道巨响划过李家村的上空。明明是白天,却昏暗得如同即将要黑的夜。
大雨覆盖了李家村方圆百里,外出的村民忙回家躲雨,路过河边,发现河边上躺着一具尸体。
一年轻小伙看了一眼,马上跑过去,冒雨打量着地上的人。
御圣君的容貌已恢复如初,头发变黑了,可是整张脸白得像死人一样,却遮不住其俊美绝世的五官。
小伙子看着这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好一会才反应回来,他蹲下来摇晃了几下御圣君的身体,喊道:“公子?公子?”
实在摇不醒,小伙子只好把御圣君扶起来,然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背起御圣君,往李家村去。
此时城里一家客栈的二楼上,靠街的一个窗户前有着一个人,细碎的头发不长不短,只及肩膀,身上,一袭银色长衫。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放在腰际交叠着,淡淡而忧伤的目光看着外头的雨景,全然不顾扑面而来的冷风。
他不是谁,正是人生际遇与御圣君一样离奇的唐天佑。
有开门的声音传过来,一抹红色的身影缓缓来到唐天佑身后,“主子。”
来人说话恭敬。
唐天佑淡淡而忧伤的语气道:“一堂还没有消息送回来么。”
一霜美眸垂下,眼神黯然,“还没有,也不知宫中情况如何了,王爷们是否已被……”处决。
唐天佑无力地扬了扬手,淡道:“先下去吧,让我静会。”
一霜无声一叹,转而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之际,眼神变得凶狠,心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失去亲人和江山,木凌,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哼!”
夜,无月。
御圣君躺在李家村一户普通人家陈旧的床上,一个妇人正在帮他擦拭着脸颊。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李小风看着御圣君俊美的容颜憨憨而笑,“娘,这位公子长得真俊,孩儿长大了,能像这位公子一样吗?”
妇人斜了儿子一眼,“去,看看院子里的药熬好了没,端进来给这位公子喝下。”
“好咧娘。”李小风高兴地应了句,然后就跑出去了。
这时,御圣君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妇人发现,赶忙轻轻地唤道:“公子你醒了?公子?”缓缓睁眼,待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后,御圣君的胸口忽然疼得令他窒息,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见到的是阎罗王,而非普通的、古时的村民,这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在现代快速老死,而是回到了大御?
是的,以前他的确希望有机会能回到大御,那是因为,他想回来救自己的亲人,从歹人手中夺回江山。可如今,自己回来了,而唐琳和未出世的孩子却没有回来,比起死,彻底与唐琳和孩子隔了时空这件事,更让他比死还难受,心如刀割,却无法用死亡来摆脱满心的痛苦。
不是即将要快速老死的吗?在没有那枚拥有穿越能力的玉佩的帮助下,自己怎么回来的?在自己完全昏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公子?”妇人见御圣君双目红肿湿润,目光凄楚,便心疼的唤了声。大冷天的,这位公子怎么躺在他们村子外的江边,穿得又单薄,多可怜。
公子?久违的、熟悉的称呼,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这种身在大御的感觉,彻底地变得真实了,他没有在做梦,真的回来了。
李小风把滚烫的药风风火火地端进来,“娘,药来了药来了。”由于装药的碗太烫了,他把药碗放到床边的高凳上后立马松手捏住耳垂,以减轻手指头的烫感。
御圣君坐起来,只是身体稍微移动一下,刀子深入骨髓一样的痛楚就牵动全身,剑眉深锁,忍着剧痛坐了起来。
李母欲扶,被他轻轻推开,“我还行。”打量了一眼简陋的房间后,视线回到李母脸上,“请问你们这里有镜子吗?”
李小风点点头,“有的公子。”疑惑问:“公子要镜子作甚?”
“麻烦拿来给在下用一下,谢谢。”御圣君感激道。
“那公子稍等,”说着,李小风这就撒腿跑到简陋的妆台边,把一面很小的、昏黄的镜子拿了过来,“公子给。”
“谢谢。”御圣君迅速拿过镜子到手上,往自己脸庞靠近,昏黄的镜子中,映照出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
确定自己的容貌和头发的颜色恢复如初后,御圣君把镜子放下来,难怪自己的身体稍微动一下就会疼得要命,想必是衰竭的身体因回到大御,又快速地恢复如此,这样两度逆转的变化,身体怎么吃得消,如今伴有疼痛是应该的。
“公子,你没事吧?”看着御圣君异样的行为和思考的表情,李小风担忧又好奇。他在村外江边救下的奇装异服的公子,有点怪。
御圣君把镜子递过去,“小兄弟,谢谢。”
李小风拿过镜子,不解地问:“公子,你怎么晕倒在我们村外的江边呢?幸好我路过,不然江水泛滥的时候,公子肯定被卷到江里。”
“当时在江边,你只见到我一人吗?”也不知唐琳如今身在现代还是也回来了,在婚礼上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自己一概不知。
李小风很确定地道:“就公子你一个人,没有其他。”
御圣君又问:“那如今是何年何月?”他想知道自己回到的是大御,还是其他的朝代。
李小风苦笑道:“萱女帝才上位半年,能是何年何月呢,公子所说的是咱们大御的话,那就是大御人,怎么不清楚大御的年月呢!”
御圣君想,“萱女帝”一定就是木凌萱了,自己的确是回到大御了,只是他不解,木凌萱为何不改国号,“萱女帝登基后没有改国号?”
“为何要改国号?”李小风又苦笑着说,“萱女帝本是大御皇室之人,是先帝的皇妃,登基后,大御国还是大御国,虽说萱女帝原本是北临国的公主,北临国也已经落败了,但到底是先帝明媒正娶的妃子,嫁给了先帝,她就是大御人了,怎能改国号。”
“那她登基之前,有没有发动战争?”
“战争?没有呀,天下太平!”
御圣君目光寒冷,暗暗咬牙,木凌萱居然已经登基半年了,她是如何办到让天下臣民臣服于她的?听这小伙子说先帝……那不就是自己么?自己怎么成先帝了?能成为先帝,就表明之前在任的这位皇帝已故的意思,天下臣民都以为他死了吗?“皇家人还有几位王爷,还有公主和皇叔,以及皇后,何时轮的着一位已被判了死刑的皇妃称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是因为……”
李母惶恐的打断儿子的话,“别说了,皇家的事,我们作为平民的怎么能乱说呢,被别人听到传到官府,我们准没命。别说了,小风,你下去,别打扰了这位公子休息。”
“好吧,”李小风努了努嘴,有些不情愿的把镜子放回妆台,然后离开了房间。
“公子,大夫之前给你看过,说身体较为虚弱,需要休息补充体力,好好在我家养着些天吧,没关系。这药温了记得喝掉,我先出去忙活了。”
“大娘,太感谢您的收留了,您的大恩,在下来日必定加倍回报。”
目送李母离开房间后,御圣君盯着放在凳上的碗,眼神变得越发的凶狠,“木凌萱,待朕体力恢复,有你好看的。”
转眼,好几天过去了。
唐琳昏睡了几天后,这天下午在医院里醒了过来,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暖和,透过打开的窗户照射了进来,温暖了一室。
病床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唐文,许是他守了很久,都困得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一睁眼,所有悲伤的记忆都回来了,唐琳痛苦落泪,为了不影响到弟弟睡觉,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抖一下。
护士这时开门进来,推门声把唐文惊醒,抬起头揉揉憔悴的眸子看向床头,却发现昏睡了几天的老姐醒了,正睁着明亮却带着红肿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激动得跳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老姐,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激动过后,却是不争气地流下眼泪。
唐琳柔柔一笑,看到弟弟哭,她的眼眶忍不住再度湿润,“都这么大了还哭,不像话。”
唐文忽地展开笑颜,是呢,老姐醒了是好事,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么没出息哭鼻子,“是,听老姐话,不哭了。”
护士检查了一番后,对唐文说:“病人已经康复,可以出院回家修养了,但要记住,要多摄取营养的食物,病人腹中的孩子需要足够的营养。”
唐文赶忙应道:“知道了护士,谢谢护士小姐。”
护士走后,唐琳问:“我昏睡了多久了?”
唐文说:“有十来天了吧。”
“这么久?那我昏睡的这些天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家还好吗?”在婚礼上,所有亲朋好友都见证了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的一幕,一定有很多人想知道真相,尤其是对于失去“弟弟”的唐天恩。
唐文知道老姐在担忧什么事情,“老姐,你就放心吧,大家都心疼你的身体,就算他们都想知道那天在婚礼上姐夫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但都不会乱来的。每天都有人来看你,但为了不打扰到你,都是匆匆看一眼就走了。老爸老妈因为老姐你的事,这些天一直没缓过来,老哥和大嫂一直在家里照顾着老爸老妈呢,他们很好,你不用担心!”
唐琳惭愧道:“你姐夫的秘密,我瞒了所有人,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谁知道……”想到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御圣君一面,心就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