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宫那头,御书房外。
一堂急急忙忙拿着一张纸条进入书房来,“主子,有急报!”
御圣君托托略显疲惫的鼻梁,而后看向一堂,虽有急报,神色却没有多大的波动,淡问:“什么急报?”
“您先过目!”一堂把急报呈上,神色有些激动。
御圣君接过一看,神色一凛,忽地站起来,可见这急报有多么令他感兴趣。“找到了,竟然找到了,消失了二十年了,终于找到了他们!”
一堂激动道:“功夫不负有心人,老侍卫这十几二十来,没日没夜地在天下各地探查,终于找到了那个杀手的线索!”
御圣君揉碎纸条,丢入纸篓内,冷道:“明日下朝后,立即给朕备马,朕要亲自去抓他!”
“真香!”饭菜,已上桌,每个人都坐在了桌边。嗅着这兔肉的味道,木碗忍不住想伸筷子去夹了。
唐琳笑问:“这附近的林子有不少的野兔出没,平时怎么不去抓几只回来?”
木碗努着嘴说:“我抓过了,还是从小一直抓到大呢,可是这些兔子太狡猾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就是抓不到它们。以前还能抓到一两只,如今捕兔的人多了,我就没有机会抓了。”
苏慕道:“自从田租田税一年比一年高后,村民们吃不到粮食,只能进山猎物。如今猎物少了,而且都是些狡猾精明的动物,能捕到的少。”
唐琳朝神色沮丧的各位嚷嚷,“吃饭吧,别提这些了,田租的事,明天我们再解决。很晚了,吃了早点睡,尤其是你苏慕,吃完赶紧回家去。”
吃饭间,木碗偶尔抬眸偷偷看御凌彦一眼,怕其他人发现,马上又低下头认真扒饭,但心思一直在御凌彦身上。
御凌彦也偶尔偷偷看看木碗。
苏慕和唐琳分明察觉到那两人的举动的,但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佯装认真吃饭。
吃过饭后,苏慕回家去了。
唐琳已躺在木碗的床上,和衣入睡。她躺在外头,木碗躺在里头,挨着那块布,而那块布的另一头,是一张小床,御凌彦正挨着布躺着。
房间内,只有一盏微黄的灯火。
床小,没办法,木碗只得睡进来一点,手臂都挨到那块把一间房,分成两间的布了。
另一侧,御凌彦这么高大的一个人,这张小床刚刚才容得下他的身躯,但手臂也挨着布了。他明显地感觉到,他手臂,正挨着对房一个人的手臂,而那个人,不是他的大嫂,那就是……木碗。
才躺一会,木碗就觉得难受极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如果侧着身子向里睡,肯定面对着里面隔层布的御凌彦,但侧着身朝外的姿势,她不习惯。
没听到对面有动静,御凌彦以为对面的两个女人都睡了,于是,偷偷地撩起布,撩起一丝缝隙,看到的是木碗的衣服,吓得他马上把布放下来,转回头的时候,心跳已经加速到他难以自控的地步。怎么是她呢,为什么是她呢……
子夜时分过后,木碗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还是睡不着。她以为隔壁的御凌彦睡了,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念头。于是,她硬着头皮慢慢地侧过身,朝里面侧着身躺着。
躺好后,她捏着布角,提着心,慢慢地把布撩起来,御凌彦英俊的侧脸一点一点地映入她的眼中。她痴痴地看着,痴痴地看着……屋顶上的一轮明月高悬。
次日一早,唐琳把木父拉入房间,“木伯伯,你看,他们两个……”
木父抬眼望去,只见本是两间房的房间,现在只剩一间房了,那块布不知几时,已被扯落在床上,盖住睡在一块的两个人。木碗手搭在御凌彦的身上,呼呼大睡。
“呃……”看到这种情形,木父只是傻着眼呃了一声。
唐琳搀扶过木父,边走出房间,边替御凌彦说起了媒来,“木伯伯,我真是对不起您,是我没管教好我的弟弟,让他乱事了。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弟弟负责任的,绝不会影响到您女儿的声誉!”
木父却说:“这怪不得你弟弟,是我那女儿睡觉不安分所致。你们姐弟出身大家,我女儿天生粗鲁,就算有意,却也配不上你弟弟,岂敢动这方面的念头。”
唐琳故作埋怨的语气道:“木伯伯,不是您配不上我弟弟,应该是您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势力人家才对,我说得没错吗?您女儿既能干,又善良,谁不想娶她为妻呢!”
木父呵呵直笑,“就你最会说话了。”
“我看呐,您不是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家庭,那一定是不喜欢我弟弟。”
“瞎说,你弟弟那么优秀,谁不想有这样的女婿。”
“那您的意思是,同意他们俩在一起了?”
“这个……还得看他们俩是否心意相通,我也做不了主!”
唐琳把早饭做好上桌的时候,木碗的房间里才传出木碗高分贝的声音来,“流氓――”
唐琳他们吃过早饭后,一个村民急匆匆赶到木家来,“伯木,不好了,你家的那块田,被官府和地主钉下桩子了,快去看看,他们都在那拔你家的菜!”
不出多久,唐琳和御凌彦、以及木家父女来到了田里。
木碗赶到的时候,原本满田的菜,已经全被拔光了,还被蹂躏在田边,而她用高金租来的一小块田,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瞬间,眼泪涌出眼眶,滑落。
这可是唯一能让他们木家生存下去的东西啊!
她一下子奔出去,把那块木桩踩扁,怒目瞪向那些官员和地主,直指对方,气得想要抡起拳头揍过去,“你们、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此时木碗家的菜田外,围满了大林村的村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纷纷对这些蛮横的官员和地主指指点点,但有声不敢出来,因为官员带了很多衙役来,地主也带了很多家丁来,有刀有剑,谁敢出声抗议呢。
“赶紧交租,十两!”那脑满肠肥身穿华丽衣袍的中年男人,逼木碗交租。“交了把田继续租给你们木家!”
“呵呵,”木碗悲凉一笑,“十两?!你以为,十两银子很好赚对吗?你有没有想过,十两银子对我们大林村的人来说,是一笔大钱啊!”
地主冷着脸色,“这本人管不着,但要继续租这田,就的十两银子一个月,租不起,那本人只好把田收回了!若你们敢私自耕田种菜,休怪我找官府的人出面阻止!”
木父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好生向地主讲道理,“地主,您就高抬贵手,少收点田租吧行吗?你看,我们赚一两银子都难了,何况是十两,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家是什么。”
地主面无表情道:“月租十两,你们爱租不租,少一文钱都不行。”
“怎能这样呢,这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大御国地大物博,繁华昌盛,唉,我们却过着这样的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老百姓们私底下的心声,唐琳听到了。若是在旧都那边,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即便是有,也少。如今大林村的境况,都是原北临造成的。
“我求你了,地主,就少收点吧。”说着,木父跪了下来。
“爹,”见状,木碗想要扶起父亲,扶不起只好自己也跪了下来。
看到木碗跪下,御凌彦有了反应,见他想去做点什么,唐琳把他阻止了,小声说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菜田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来。那几人分别是御圣君和一堂,还有暗夜暗泽,以及苏慕。苏慕正牵着被绑得严实的几个官差走来。
一堂指了指唐琳这边,对御圣君说:“主子,唐姑娘在那里。”
当御圣君他们靠得很近后,很多村民看到几名官差被绑着,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时,不少人都转头看向了御圣君他们。
“君君!”唐琳跑过来,纳闷地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这件事情真的很棘手,需要你亲自来处理?”
御圣君摆摆手,表示不是。然后,他阴冷的视线从众多村民中扫过,最后落到木父身上,冷声一喝:“来人啊,把燕木覃给朕拿下,就地处决!”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了不少的人,尤其是木碗和御凌彦。对于木父,他却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竟然是你!”木碗错愕的看着御圣君,这不是那死人的兄长?“我爹何时得罪于你了,你竟要命人抓我爹,还下令就地处决?”
御圣君不也是错愕之色,当听到木碗说那杀手是她父亲时,他第一时间顾及到的人竟是御凌彦。他看向御凌彦,御凌彦也在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唐琳深知,如果不是那个人非得该杀不可,御圣君是不会亲自出面的。她转眸两下,想到平息此刻风波的办法。“君君,解决田租的事要紧,木家父女的事,先暂停再做处理可好?”
也不等御圣君给答案了,唐琳看向暗夜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收押木父。
暗夜暗泽会意,二人点头低“嗯”了声,然后一同过来,押起木父。
木碗欲要去保护父亲不让陌生人靠近,却被唐琳拦住了。
唐琳小声冷静地道:“木碗,你爹暂时不会有事的,反而是你若此刻再冲撞鲁莽,谁也救不了你爹。你且冷静下来,这件事,待田租的事情解决了,再做处理。”
暗夜和暗泽把木父押远后,唐琳扫了一眼那地主和官员后,看向御圣君,此时眼神和语气,寒冷了几分,“大林村和附近的村子的田地,基本都被这几个官员和地主给强占了,半亩田地,他们竟然要收高达十两银子的月租,如此做法,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岂能再容忍他们为非作歹下去。”
“你们谁啊,”那地主嚣张的看着御圣君他们,“你们敢闹事,休怪官府的人找你们麻烦!”
御圣君冷厉的目光忽然落到地主脸上,地主一触到御圣君的目光,顿时后背发凉,原先的嚣张不复存在。
见御圣君步步逼来,地主一边往后蹭,一边指着御圣君害怕地警告:“我警告你,得罪本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你们这些刁民,这些地你们爱租不租,若要伺机闹事,看本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