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从包袱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替给唐琳:“姑娘,你把你心爱的房间让给我了,你不收下这银子,我可是心里难安的!”
唐琳把银子退回去,“我说不用就不用了,你收好!”转念一想,一个主意在心中油然而生,接着道:“我在客栈住过今晚,就回八王府住了,房间明天还是会空下来的,姑娘不必跟我客气了!”
似是听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如画怔了怔,反应回来后,小心翼翼地问唐琳:“姑娘,你……住在八王府?”眼前这女子,是八王府里的人?
唐琳点点头,道:“是的姑娘!”
如画又问:“姑娘和八王爷是什么关系?”
唐琳无奈一笑,“只是主仆关系而已!我一家人都在八王府做事,我自小就是在八王府长大的,此次外出,是听我爹的话,到东城门口迎接王爷回来!昨晚由于天色太晚等不到人,就在客栈住下,今天若是再等不到,明日就回王府了!”
对于进宫一直苦无头绪的如画,现在得知唐琳乃是八王府里的人,心中兴奋万分,但她抑制住了,不让情绪流露在脸上。“原来姑娘是在八王府做事的!真好呢!”
“好?”唐琳反问道,“姑娘觉得好?”
此时,不仅许多主意在唐琳心中油然而生,在如画心中,也油然而生许多主意。她已决定,从唐琳下手,混入八王府,认识八王爷,再通过八王爷,带她入宫。到时,暗杀皇后的机会,就不远了。想到这,她故意当着唐琳的面深深一叹,“唉!”
唐琳岂会不知对方要打什么主意,她假装关心,“姑娘为何叹气?”
“唉!”如画又是一叹,“不瞒姑娘,我本是原北临偏远县城里的人,去年我兄长上帝都赶考,自此,就没有了其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
唐琳问:“姑娘是为了寻找兄长而到这帝都来的?”
如画点头一应,“嗯!”
唐琳又问:“那姑娘可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令兄?这帝都何其之大,若没有线索,寻找令兄,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如画说:“我兄长去年上帝都赶快之前,对我说了一番话。兄长对我说,他是王府的门生,至于是哪位王爷的门生,当时兄长并没有告诉我!我兄长还说了,若考不上前三甲,他就到王府做事!已一年没有我兄长的消息了,我真怕他出了什么事!此次到帝都来,就是想到各个王府打听一下我兄长的消息,无奈,我身份卑微,别提能进入王府打听我兄长的消息,就连王府的大门想要靠近一下,都没有那个资格!”
唐琳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画接着忧心忡忡道:“今日要跟姑娘换房间,就是想通过这间房的门窗观察外头的街道,外头的这条街,是官道,朝廷大员,均从此道过往,我想,哪天看到众王爷回城了,队伍里,会不会有我兄长的影子!可是,如今我只剩下手中这一锭银子,也只能再住两三晚客栈就要流落街头了!兄长未找到,回乡的盘缠也没有了,唉,这可如何是好!我羡慕姑娘在王府里长大,如果我也能进入王府,我想,应该是能打听到我兄长的下落的!”
唐琳心中冷笑了许久,这个女刺客还真是把她当傻子了,以为她好骗吗?随便编个故事就能让她带她进入王府?不过话说回来,应该带女刺客进入王府的,有一个成语说得好“请君入瓮”。等她把女刺客弄入王府后,再像剥洋葱一样,把女刺客的阴谋一层一层地剥出来,直到真相大白!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唐琳对如画说:“姑娘,没想到你们兄妹有如此遭遇,你别愁了,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真的?”如画一把抓住唐琳的手,继而逼自己流下眼泪来,“姑娘,太谢谢你了!姑娘的帮助之恩,恐怕我今生,都无以回报姑娘!若来世再认识姑娘,我愿生生世世报答姑娘的帮助之恩!”
唐琳好声说道:“姑娘你言重了!帮助别人,是我们大御国倡导的德行,不求回报的!姑娘方才所说,令兄有可能在帮某位王爷做事,要不这样吧,我带姑娘你进入八王府,先从八王府打听,如果你兄长没有在八王爷底下做事,那我们再恳求八王爷送你到其他王爷那里打听你兄长的消息,可行?”
费了这么多口水,哭也哭了,感激也感激了,终于得到对方带自己进入王府,如画怎么会不认可,“行行行,行的,我听姑娘的安排就是!”
唐琳笑道:“那好,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上午,我们就一起回王府!”
一会,离开房间后,唐琳直接去了御承允的房间,御承允听到隔壁房的门打开了,他就知道唐琳已经出来,便立即过去把自己的房门给打开。
唐琳进来后,御承允轻轻把门关上,再回头问唐琳:“那女刺客有无伤到你?”
唐琳冷笑一记,“除了你皇……”及时改了口,“她怎么可能伤得到我呢,她只是想和我换房间的,好通过门窗监视外头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对了王爷,告诉你个事儿,我给女刺客下套了,她一心想进入王府,我就随了她的愿!进了王府,可不是她的天下了,奸淫掳掠,我们说的算!”
“你……你也太奸诈了吧!”通过唐琳这个危险奸诈的表情,御承允突然发现自己所认识的口才了得的女子,不但漂亮,心机更深,心计更毒,可尽管如此,他却没有感觉到对方是坏人。
唐琳哈哈低笑了两声,“奸诈?我奸诈?呵呵呵,我的奸诈,可不止这么点儿!王爷,劝你别了解我,也别好奇我,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哦!”训练营那帮家伙,可都是被她刁难过的,谁不想脱离她的魔掌。御承允笑道:“我等着对你刮目相看!”
唐琳说:“算了,不聊我了!王爷,你也别低调行事了,听皇上的话,今日就随迎接队回宫,面见了皇上早点回来,咱们还得处理女刺客的事呢!”
御承允点头道:“好,听你的!”
唐琳说:“那我这就去通知迎接队,让他们到城门去!女刺客进府的事,我们回宫路上再详谈!”
东城,西南一角的一座府邸上空,盘旋着一只飞鸽。
府邸前门的匾额,赫然刻着“沈府”二字。
飞鸽绕过屋顶,最后飞到后花园的一棵树上停靠。园中除了生机盎然的春景外,有两抹一白一粉的身影,白影在园中舞剑,风姿绰约,粉影在亭上石桌边坐着,观看着那抹风姿。
看到那树上的鸽子,曹旦缓缓收了势,手背一转,剑已贴在后背,锋利的剑尖朝上。他走到树边,往树上的白鸽看去,“是侍卫部的鸽子!”
韩雪烟从亭上跑出来,“小曹哥哥,怎么了?”
曹旦双脚一点地面,跃上大树,抓过那鸽子就下来了,把剑给韩雪烟让她拿着后,迅速把鸽子上的纸条拿出来看看,上面写着“八王爷即将到东城门口,速回迎接队”,看完后,他对韩雪烟说:“烟儿,八王爷快回来了,我得马上去东城门口迎接!你在家多注意点,我有空再回来看你!”
在韩雪烟的额头印了一个吻后,曹旦拿过剑,就匆匆飞奔离开了。
韩雪烟反应回来后,追上去,“小曹哥哥,你还没有换衣服呢!”
与此同时,一只飞鸽,已飞入了位于城中西北角的一座府邸。
这里是邵府,邵麒的府邸。
韩令迎正在她幽雅的房间内的窗前抚琴,悠然琴声,在清幽的府中流传。邵麒坐在床边擦拭着宝剑,听着心爱之人所弹奏出来的动听琴声,陶醉其中。
一只飞鸽,这时飞到了窗前停下。
“嗯?”韩令迎见到飞鸽,眉眼轻轻一皱,琴声,就此停了。
琴声一停,邵麒的眉头皱了皱,一首曲子未弹完,怎么就不弹了?他放下手中剑,看过去,询问道:“迎儿,怎么了?何故不弹了?”
韩令迎起身道:“邵大哥,你看,”指向门窗上的鸽子,“怎无缘无故飞来一只白鸽?”
邵麒定眼一看,立即认出了那是侍卫部培养的信鸽,马上走过来,把鸽子拿到手中,摘下纸条,“这是侍卫部的信鸽,定是有事找我!”打开纸条一看,内容与曹旦所收到的纸条里的内容一样,是提醒他速回东城门口与队伍集合,迎接八王爷。“八王爷要回来了,我得去与迎接队会合!”
韩令迎催了催,“那你赶紧去吧,这是皇命,耽误不得!”
“嗯,我这就去换衣服,马上赶去东城门口,”邵麒说着的同时,抚了抚韩令迎的肩膀,轻轻一叹,“对不起,没能陪你几天就又要走!”
韩令迎柔柔一笑,“说什么话呢,你能回来一次,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新都还不安稳,正是朝廷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为朝廷效力,我在家里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邵府离沈府很近,隔三差五,我们姐妹俩都会聚聚的,不用担心我在家里会闷着!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午时,骄阳似火。涵盖大地的一层雪,已经完全融化了。
浩浩荡荡的迎接队,路过聚福客栈外的官道,往东城门口而去。
如画在房间的门窗前,眼神紧紧观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客栈外经过,嘴角扯起了一丝阴冷的弧度,心中不禁冷笑,“八王爷啊八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不出多久,队伍已抵达东城门口。
此时,唐琳正在东城门口一侧的茶棚里喝着茶,队伍抵达一会后,曹旦和邵麒同时来了。他们二人见她在茶棚里,便飞跑过来。
曹旦上去就问:“唐姐,八王爷回来了吗?”
唐琳抿了口茶后,道:“一会就到了!”
过了一会,果然有一个人驾着黑马从前面的道赶来。一听到马蹄声,邵麒和曹旦就望过去,远远地,只见一个身穿一袭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骑马而来。
“唐姐,那会是八王爷吗?”曹旦指着不远处的那匹马,问。
“是他没错了!”说着,唐琳把茶杯放下,起身就往门口走去,邵麒和曹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