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眼里含起泪,“那我岂不是也快……”
贤妃转过身,眼里含泪,脸上含笑看着他俊美的脸,“恒儿,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哪怕是……天皇老子!”这一刻,望向别处的目光,特别的冷,恨,厉。
“娘娘!”一个宫女走上阁楼来,脚步匆忙,言语略带急躁。她是贤妃身边的宫女,常年在贤妃身边伺候着,叫冬儿。
冬儿走到跟前,贤妃才问:“冬儿,怎了?”
冬儿说道:“娘娘,丽妃离开时,冬儿尾随其一行人身后跟着。丽妃打了您,奴婢实在看不过去,本打算跟着去,找机会暗中刁难一下丽妃。离开广贤宫不久,没想到那丽妃吩咐她身边的宫女秋霜去了太后那,告诉太后,韩妃在广贤宫打了娘娘您,还有丽妃。丽妃这是把她的恶行嫁祸给韩妃啊!娘娘!丽妃太可怕了!”
被贤妃称为恒儿的小太监气呼呼道:“可恶!这丽妃太可恨了,韩妃早上只是来跟我们娘娘说说话而已,她丽妃没来之前韩妃就离开了,何来的“韩妃在广贤宫打贤妃与丽妃”一说?”
“唉,”冬儿愁眉苦脸道,“谁叫丽妃常跟咱们广贤宫过不去呢。对了,”忽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对丽妃说:“娘娘,好像唐妃往咱们广贤宫来了!”
贤妃呼了口气,换了副心态后,吩咐冬儿:“去,把唐妃请到后阁楼来。”说到这,转向身后的两名宫女,吩咐:“把地上的破碎收拾了。”
不出多久,唐琳已走到了后阁楼不远处,只有一霜一个人随行跟着,其他人都侯在了大门外。
这会,地上的破碎,都已经被收拾不见。贤妃端坐在石凳上,恒儿与冬儿在她左右站着。
唐琳莲步走上阁楼,贤妃起身,上前两步,很自然很优雅地挽过唐琳的手臂,一点做作的意思也没有。“妹妹身子骨不好,来,先坐下!”
唐琳欲欠身施礼,“妹妹见过……”
贤妃马上把她扶起,“妹妹无需跟姐姐多礼!先坐下吧!”
唐琳坐下后,贤妃便也坐在了她的身边。她环顾了后阁的景色一周,最后望向贤妃时,唇角弯起友善的弧度,“姐姐的后阁楼真幽雅呢!”
贤妃呵呵一笑,谦虚道:“比起瑞宁宫……”说到这,特意注意了一下唐琳的神色,见唐琳没有表现出什么,接着说:“比起瑞宁宫,广贤宫差多了。这瑞宁宫大火的事……姐姐也听说了一二,听说你毁了容,又命在旦夕,如今见到妹妹完好无恙,看来是下人传得太过火了。妹妹,好多了吧?”
“嗯!”唐琳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只是下人传得厉害,并非事实。在皇上那修养了一个月,如今已经好多了。谢谢姐姐的关心,妹妹很感动!”
贤妃摇头笑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对了妹妹,瑞宁宫已烧毁,如今皇上安排你住哪?”
唐琳身后的一霜不卑不亢地说:“回贤妃娘娘的话,我们娘娘今日才从正宫搬到后宫来,瑞宁宫住不了了,皇上把我家娘娘安排到了永宁宫住,虽不及瑞宁宫,但瑕疵的地方,日后渐渐补上,我们唐妃,依然享受着皇后的待遇。”
后面这句话,分明让贤妃的神色有了些变化。
唐琳恼了一霜一眼,“霜儿,少说两句!”
“哦!”一霜心不甘情不愿地住了嘴。但表面她是心不甘情不愿,心里并不在意唐琳的话。她先去说出口的话,原先是经过唐琳同意才说给贤妃听的。这番话,就是为贤妃准备的。
“妹妹,”贤妃握起唐琳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后,才笑着说:“真羡慕你,能得圣宠!”哪像自己,在这后宫待了也有好几年了,却从未见过皇帝的面。
唐琳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她知道贤妃在羡慕自己,同时也为自己的遭遇感到难过。
“在皇上那听到韩妃在这里打了姐姐和丽妃,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姐姐,你没事吧?”唐琳把此行目的说了出来。小奴的行踪不能不查,到底贤妃为何要从德妃手中把小奴带走?
贤妃的神色慌了慌,“这、这事怎么传到皇上那了?”
旁边的冬儿气呼呼道:“可恶,丽妃还让人把事情通报到皇上那去了!”
唐琳惊了惊,“太后那边的人去把这件事通报给皇上知道了,正好当时本宫在皇上身边。真有这事啊?”这韩妃,也太强悍了,居然能动手打两个人,而且胆子也太大了,敢在后宫闹事,真以为皇帝不会管她吗?
“不不不,”贤妃连忙澄清韩妃打人的事件,就怕越传越凶,越闹越大。“妹妹,你听我说,韩妃与丽妃的确来过我广贤宫,但并没有打人这事,是底下的人误传,你别放在心上。能麻烦你去跟皇上解释一下这事吗?毕竟只有你才能见得了皇上!妹妹,此事确实是子虚乌有,麻烦你跟皇上解释一下,请皇上饶了我们几个,”
唐琳抚了抚贤妃的手背,安抚道:“姐姐在后宫,可是出了名的大好人,怎么会与人打架呢,肯定是底下的人妒忌你,才会四处八卦。没事儿,皇上并不关心后宫的事,姐姐不用在意会为此受到责罚。”
贤妃脸上一喜,“真的?太好了!”
“姐姐呀,”唐琳欲说还止,纠结了几次才把话说出来,“姐姐,妹妹想向你打听个人,可以吗?你们宫里,有没有一个叫小奴的宫女?”
“小奴?”贤妃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倒是她旁边的恒儿突然惊讶出声。“去,到本宫房里拿件披风来!秋凉,别让唐妃着凉了!”贤妃冷声吩咐恒儿,有意支走他。
唐琳看向恒儿,多打量了几眼这小太监。小太监不仅长相俊秀唯美,而且年纪轻轻,与其他太监相比较,少了那种娘娘腔的气息。她想,这个小太监想必知道小奴一些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被贤妃支走,显然是不希望他等下说出什么话来。
“哦!”恒儿嘟起嘴,有些不情愿的哦了声。“那我去房间拿披风了!”
唐琳柳眉皱起,她觉得奇怪,这名小太监在贤妃这个主子面前,不称呼自己“奴才”,反而称“我”,莫非……是这主仆俩的感情太过好了?
看到唐琳目送恒儿离去,眼神有狐疑的意思,贤妃慌了慌,怕唐琳看出什么端倪来,她吱声换回唐琳,“妹妹!”
唐琳闻声转回了目光,轻轻笑了笑,“姐姐,想说什么?”
贤妃握起她的手,拜托的语气道:“妹妹,方才姐姐也澄清了,韩妃在我广贤宫打我与丽妃一事,子虚乌有,望妹妹去见皇上时,解释一下这事。”
唐琳无奈一笑,“姐姐啊,方才妹妹也说了,皇上并不关心后宫之事。这事儿,若皇太后不愿搭理,又有谁会追究呢?你应该很清楚,皇上这些年来,从不处理后宫的事!”
贤妃仍忧心忡忡,“皇上这些年,无论后宫出了何事,的确是不处理的。但妹妹,想必你也听说德妃和郑御医的事了吧?皇上把他们抓了去,肯定是要严惩二人,我怕打人这件事……”
“姐姐啊,”唐琳又无奈地笑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皇上不会追问此事的。德妃和郑御医的事非同小可,这可是让皇家蒙羞的,皇上肯定要严惩他们。若皇上真要拿你问罪,妹妹一定会替姐姐说情的。”
没想到从未与自己打过交道的唐妃,如此仗义。贤妃一时感到欣慰不已,更加握紧了唐琳的手,更是谢出了眼泪来,“谢谢你,唐妃妹妹。”
唐琳优雅一笑,“没什么的。”正想再开口打听小奴的事情时,恒儿拿披风来了。
“披风来了!”恒儿赶忙走上阁楼,把披风送到唐琳跟前,正想为唐琳披上时,被一霜拿了。
一霜表情冷淡道:“我来!”说完,把披风打开,然后给唐琳披上。
唐琳亲自把带子挽在胸前,然后打成结。
一阵凉风拂过阁楼,那些宫女穿得单薄,不免都哆嗦了下。
贤妃这时起身,对唐琳说:“已经入秋个把月了,难怪这风甚凉。妹妹,你身子骨不好,又有孕在身,不宜在外头吹风,咱们移步到偏厅吧,喝杯暖茶。”
唐琳暂没有离去的念头,遂就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
贤妃吩咐宫女们:“今晚本宫要与唐妃一起用膳,唐妃怀有身孕,你们叫御膳房把广贤宫的饭菜做清淡营养点。”
那些宫女低头应:“是,娘娘!”
广贤宫门口。
一片枯黄的落叶,缓缓掉到了邵麒的脚前,他弯腰下去把叶子捡起,举到面前看看,一时不由得感慨万千,惆怅连连,“又一年了!”六年前的秋天,他认识了韩令迎。
傅玉书一把夺过叶子,并用掌力粉碎,“再愁,白头!”
曹旦对邵麒说:“麒麟大哥,这广贤宫与凤阳宫并不远,你何不亲自跑一趟去见韩妃娘娘?你放心,兄弟我们几个绝对支持你,不会说你擅离职守,大家说对不对?”望向其他人,求同感。
大伙儿一个劲地乐呵呵笑。
邵麒恼了大家一眼,“我说你们除了幸灾乐祸,还会什么?”
倚在门口旁边那棵树上的萧雄走过来,拍了拍邵麒的肩膀,“麒麟兄弟,我觉得小曹说得很对,你离开一次,我们几个不会向主子和唐姑娘揭发你擅离职守的,去吧,去见一见你的心上人!”
暗泽倚靠在墙边,摸索着下巴,“韩妃在后宫一向待人随和,怎么就闹出了打人事件来了?难道说,她平时的待人随和,都是装出来的?”
“你放屁!”暗泽的猜测,遭到了邵麒愤怒的回击,“你才是装的,不准你说我家令迎。”
暗夜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醒的口吻道:“我说,你家韩令迎如今可是韩妃,是十二宫妃子之一,虽然皇上说了如果韩妃愿意与你在一起,就允许你们离开。但是,你要清楚,你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韩令迎了,你保准这个女人不会变心?说不定宫廷的荣华富贵,早已经侵蚀了她的心。再见时,她已经认不出你来。”
“你放屁!”邵麒又一句脏话出口,“谁再说令迎,我一剑杀了他!”说着,宝剑出鞘一半,寒芒大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