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瑞宁宫的上面,浓云滚滚,火光笼罩。紧接着,男男女女喊救火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混杂。
轩宇宫,
“琳琳――”御圣君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的大汗,满眼的惊恐之色。
忽然,房门被敲响,很重。
御圣君的心倏然收紧,“谁?”
安林的声音传进来,非常的急,“皇上,不好了,瑞宁宫发生火灾了,刚那边的人回报,唐姑娘和诗荷姑娘被烧伤昏过去了,已送到太医院。她们有一个烧伤了大部分的脸,有一个命在旦夕,但没人分清楚谁烧坏了脸,谁命在旦夕!您快过去看看吧!”来到太医院的宽大病房,只见一群御医跪在门口,头也不敢抬一下。
御圣君扫了那些御医一眼,然后快速走入病房。此刻房内,候着一群人,吴御医正在给躺在角落的一张病床的人把脸包扎好。
邵麒等人,垂着头,站在一角,神色异常痛苦。一霜不停地抹着眼泪。只有傅玉书一个人,站在两张病床之间,哭得不成人样。
谁都知道,傅玉书此刻的痛苦。两张病床上,有一个命在旦夕,随时命不保。而另一个,脸已经毁了。不管哪个是诗荷,他都不敢面对。
御圣君环扫了病房一眼,当视线落在那两张病床上时,双目才出现涣散的痛色。他几步走过去,一脚把傅玉书给重重的踢到在地,叫骂道:“你是男人吗你?她们出事之前你去哪了?留着你何用!”随即,掌心聚上杀伤力极强的功力,一掌向傅玉书挥过去。
“主子,不要!”一霜飞快般的速度跃过来,阻止了御圣君。
傅玉书双膝一弯,朝御圣君跪了下来。双膝着地的那一刻,房内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对不起!”傅玉书垂下头,痛苦地说。“我不仅没有保护好唐琳,连诗荷……也没有保护好!”
御圣君眼眶通红看着傅玉书,吸了一下鼻子,努力让自己镇定冷静下来,“如果唐琳有什么事,傅玉书,你等着让朕亲手杀了你!”
说完,他走到两张病床中间。眼神甚是心疼的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然后,艰难的开口问吴御医:“她们……没怎样吧?”
吴御医摇了摇头,深深一叹。他指了指左边床上躺着的人,“微臣也分不出她是唐姑娘,还是诗荷姑娘,但她的脸已经被烧坏了,即使恢复得再好,也已经不是原来的脸。”说到这,望向右边床的人,“她……伤得最重,虽然没有被烧伤。”
御圣君赶忙问:“什么情况?”
吴御医说:“微臣刚才检查了她的身体,发觉她是先被蒙汗药弄晕,然后被内力极强的高手震碎了五脏六腑……看不出有外伤,但内伤……”
吴御医说到这的时候,除了御圣君,其他人都难过的低下了头。
御圣君缓缓的转过身,淡淡地吩咐道:“安林,你去和一堂暗冷处理后宫的事情,务必要把情况给朕查清楚了。”
“是!老奴告退!”说完,安林退出了病房。
御圣君较为平静的观察了唐琳和诗荷一眼,两个活人站在他面前,他自然能在第一时间内认出她们来。但是,一旦她们都死气沉沉般躺着,她们就像是孪生姐妹一样,很难分辨。
等等!
倏然,御圣君眼中掠过一丝光芒,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重新打量起两个女人来,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两个女人的手腕手上。
可是,观察过后,御圣君的眼神却比原先更加的悲痛。
一霜哽咽的请求吴御医,“吴御医,你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求求您把她们都救活吧,求求您了吴御医!”
吴御医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唉,一霜呀,这烧伤脸的倒是捡回了一条命了,可是被震碎五脏六腑的……恐怕已回天乏术。”
这时,大伙儿只见御圣君坐下了右边的床,拿起不知是唐琳还是诗荷的手把起脉来。过了一会,他把那只小巧的手放下,可他却狠狠的虚脱下来。
一霜能看得出来,御圣君这是无能为力的表现。
御圣君转向一霜他们,压下满心的痛楚,冷问道:“怎么回事?加上你一霜,八个侍卫都在瑞宁宫守着,为何会让瑞宁宫着火?为何连两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唐琳武功高强,怎么会……没有察觉?把事情的始末给朕说清楚!”
一霜张口又闭,不知从何说起,“主子,昨晚……昨晚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而我们所有人,都在瑞宁宫守着,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曹旦接过话,“主子,昨晚瑞宁宫确实没什么情况。唐姐回来后,就一直与诗荷姑娘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御圣君怒不可遏道:“那瑞宁宫大火,你们都哪去了?不知道进去救人吗?”
云雷说:“昨晚的火来得太凶猛了,我们几个人根本就阻止不了。就那么一瞬间,不仅瑞宁宫外面着火了,连各个房间里面都着火了,根本就进不去救人。等傅玉书不顾一切要冲进去的时候,唐姑娘和诗荷姑娘出来了,是烧坏脸的扶着昏死过后的出来,我们已经分不出她们谁是谁了。出来后,两个都倒了下去,都已经叫不醒了。”
萧雄惊恐道:“太怪异了!一把火,瞬间就把瑞宁宫里外烧起。大火之前,我们连火油的气味都没有闻到,没有火油,根本就烧不了那么快!到现在我们都想不到瑞宁宫到底怎么了,为何会烧得如此快!瑞宁宫上下,像是被人撒满了火油一样,可是我们连火油都没有看到,哪怕是一丝丝的气味,更是没有闻到,更何况会看到有人撒火油!”
暗泽说:“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唐姑娘为人谨慎,而且武功高强,不在我们之下,连她都会出事……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我们当中有内奸?”暗夜忽然说了这句话。
这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邵麒的身上。
邵麒白了他们一眼,“拜托!我哪有本事纵火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烧瑞宁宫啊?况且,我也打不过唐琳!我是北临的人,是御鑫的死对头没错,但如今我已经是御鑫的人了,而且,我皇兄还有我的女人在你们皇上手中,我敢随便起乱吗?也不想想!”
一霜说:“如果不是你,那就是……”
这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傅玉书身上。
傅玉书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一句话,视线一直盯着两张床上的人。
邵麒说:“我倒是很想知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一把火烧完整个瑞宁宫,还能把唐琳给伤及的。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手段非常高明。”
御圣君望向傅玉书,问道:“哪一个……是你的诗荷?如果你能认出来,朕对你们曾经犯过的错,一律不追究了!”
傅玉书眼前一亮,很是激动的问:“这么说,你看出她们哪个是唐琳,哪个是诗荷了?”
御圣君点了点头,“是,朕看出来了!朕是看出来了,可朕不会告诉你她们哪个是。你如果认得出来是哪个,朕对你们的事情既往不咎,而且恩准你们在一起。但如果你认错了,不仅不放过她,连你朕也不会放过的!”
邵麒拜托一霜他们,“这关乎两条人命,你们就帮傅玉书好好地看看,到底哪个是诗荷,别再出血腥了。”
曹旦看了一眼那二人,“我觉得,应该是受伤最重的。”
邵麒问:“为什么?”
曹旦分析道:“唐姐武功高,毅力强,而诗荷姑娘没有武功,在上半夜那样的情况下,诗荷姑娘肯定没法从大火中走出来的。而当时,是烧坏脸的唐姐把她带出来的。”
“我觉得,烧坏脸的才是诗荷姑娘的。”云雷的分析,“你们想,唐姑娘武功高,内力强。只有会武功的才会被下手者震碎五脏六腑。”
一霜对傅玉书说:“诗荷是你最爱的人,你比我们更了解她,能不能救你一命,救她一命,就看你的了,我们几个也无能为力。”
傅玉书缓缓起身,走到御圣君跟前,平淡的神色看了看左边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右边床上的人。
御圣君问:“哪个是?”
“她!”傅玉书缓缓的把他颤抖的手,放在了左边的床上。
御圣君忽然一笑,有可悲之意。
看到御圣君这样的反应,邵麒倒吸了口冷气,“难道,他选错了吗?”
御圣君伤感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他选对了!”
众人吃惊!
一霜忙问:“主子,您怎么认为他选对了?”
御圣君此刻就坐在右边的床上,他轻轻的拿起唐琳的手放在手心握着。看着她仍旧精致美丽的脸,他却忍不住流下了泪,一滴一滴掉在了唐琳的手上,“唐琳还是清白之身,她的守宫砂……还在!”而诗荷,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听到这句话,大家顿时都明白了。
傅玉书悲凉一笑,“诗荷不配做唐琳,所以老天爷毁了她的脸!”
御圣君没有说话,眼神在这时特别的寒冷。他忽然想起今晚与唐琳用晚膳时,唐琳告诉过她,惠德宫想一把火少了瑞宁宫,再烧掉整个后宫,然后趁乱出逃……
这时,在门口跪着的郑鸣偷偷地抬起头来,想瞧一眼房内的情况,倏然,他闯入了一道阴森的目光中。
御圣君冷冷一喝,“把他带进来!”
在门口站守的两个侍卫听命,上前把郑鸣给擒住,押到了御圣君面前。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郑鸣早已蒙了,此刻站在御圣君面前,两眼直直地瞪着御圣君的脸,也不知道下跪,也不知道求饶,就只是这么紧紧地瞪着御圣君看,似乎是被御圣君的容颜……吓住了。
这就是那个传奇人物的真面目吗?!看着呆子一样傻盯着自己的郑鸣,御圣君唇角勾起一抹阴冷邪魅的弧度,“怎么,见到朕的真面目,很令你吃惊?”
闻言,郑鸣反应回来,却立即垂下了头,没有表现得很气势,“微臣参见皇上,微臣并没有要冒犯皇上的意思,刚刚只是……”
“休要狡辩!”御圣君不给郑鸣说话的机会,冷声打断。“朕与你的帐,有空再算!”喝令两名侍卫,“把他压入下去,给朕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