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仪堂自是能看懂凤蝶舞的推拒,不再越礼半分,“那等下在下送姑娘去看大夫,”说着,往地上捡水果。
凤蝶舞看着眼前这位俊秀如玉的年轻男子,渐渐瞧出了神,男子身材修长,面相如玉,高贵之气难掩而散发出来,给人低调温和的感觉,却又难以让人忽略那高调的贵气。
这男子似乎长得像谁,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转眼间,陆仪堂已经把所有的水果都捡到篮子里了,然后提起篮子,对凤蝶舞说:“姑娘,前面有家医馆,在下带你过去,你的手脱臼了,要及时医治才行,若耽误了,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的!希望姑娘不要让在下耿耿于怀一辈子!”
凤蝶舞不想自己的手坏掉,更不想为难陆仪堂,于是就应了陆仪堂的,“好!”
小医馆内。
上了六旬的老大夫一边帮凤蝶舞揉按手臂,一边神色凝重道:“小姑娘,你的手脱臼得厉害,老夫恐怕没有那个力道帮你把错开的节骨纠正!”
闻声,凤蝶舞的容颜有些许愁,“大夫,我的手以后使不了了吗?”
老大夫说:“找个有内力的内行人帮你一把就可以了,姑娘,要不你去下家医馆看看?”
凤蝶舞应声道:“也只能这样了!”
在她起身时,陆仪堂出声,“姑娘,在下能帮你,请相信在下。若非在下刚才走得匆忙不顾周围的人,也不会伤到姑娘你,就让在下来试试吧!”
“那,那有劳公子了!”说完,凤蝶舞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
老大夫起身让开,陆仪堂坐了过去,与凤蝶舞面对面坐着。他的目光专注在她的右手臂上,他拿起她纤细的手臂,然后揉按了几下,寻找脱节的地方。
凤蝶舞看着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双手,心想,隔着衣服,他能准确地找到脱臼的关节吗?
探了好一会,陆仪堂已经知道怎么给凤蝶舞治疗,动手前,他对凤蝶舞说:“姑娘,你忍忍,会有点痛!”
“嗯!”凤蝶舞应了声,然后微微咬住下唇。
陆仪堂握住她的手臂的手,突然一用力,随即,她的手臂传来了“嘎吱”两声。
发出声音那一瞬,凤蝶舞疼得差点叫出来,脸都绿了!
陆仪堂松开自己的手,看了看凤蝶舞,看到她的脸色一阵绿一阵白,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为这柔弱的姑娘感到心疼,“试一下,还疼吗?”
凤蝶舞慢慢恢复红润的脸色,她慢慢举起右手,然后左右扭了扭,竟然没有一丝痛意,顿时开心不已,“好了!我的手好了!”
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陆仪堂也笑得很开心,只是没有全部洋溢在脸上。他起身,从怀中拿出了一锭碎银给老大夫,“谢谢你大夫,打扰了!”
凤蝶舞正要拿过水果篮的时候,被陆仪堂先行一步给拿到自己手中了。
她不解他为何这样做。
陆仪堂微笑道:“姑娘,你家在哪?在下送你回去吧,你的手刚好,这么重的果子你就这样拿回去,会又把你的手给伤到的!若非在下先前撞了姑娘,姑娘也不会受伤,就让在下弥补吧!”
凤蝶舞面有难色,“怎能再劳烦公子呢,我自己就可以了,再说了,我的左手还可以用!”她怎么好意思让一个陌生的男人送自己到君蝶轩。
陆仪堂说:“姑娘,别推辞了,就让在下送送吧,你住哪?”
“呃,”凤蝶舞愣了愣,然后说:“离这里很近的,走一会就到了!”
“那我们走吧!”说完,陆仪堂先行走出医馆。
凤蝶舞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紧张的心情,然后跟上陆仪堂的脚步。
二人走在街上,脚步都有些慢。陆仪堂考虑到凤蝶舞是一个姑娘,所以才放慢脚步,而凤蝶舞是出于紧张,才走得如此慢,一直在担心着等下对方问话,她该怎么回答。
走了十多步,陆仪堂望向身侧的凤蝶舞,微笑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凤蝶舞紧张得手指头都捏紧了,努力克制后,柔声回答:“小女子姓凤!”
陆仪堂歉意道:“凤姑娘,先前的事,真是抱歉!”
凤蝶舞大方地笑笑,“没关系,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吧!”看了前面一眼,君蝶轩还有十多步就到了。不知为何,心里产生着一些失落。
这十多步,很快就走完了,凤蝶舞在君蝶轩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对陆仪堂说:“公子,我到了!”
陆仪堂抬眼望望她身后的酒楼,顿然一愣,“君蝶轩?”那不是自家酒楼之一吗?
凤蝶舞点了点头,“嗯,我就在这君蝶轩里干活!”
陆仪堂想到了什么,问道:“君蝶轩酒楼是陆府的产业,昨天是陆家公子和陆家小姐的生辰,办了寿宴,姑娘昨日可曾去参加?”
谈到这些事情,凤蝶舞的性格爽朗了许多,微笑道:“有呢,东家请了我们君蝶轩所有的人去参加仪堂公子和文柳小姐的寿宴,我们都很开心,唯一遗憾的是,我们想祝贺仪堂公子考上榜眼的,但他却不在!”
陆仪堂脸上浮现一丝惭愧,想不到他昨天的缺席,竟错过了这么多的人。
“公子,有劳了!”凤蝶舞把水果篮拿过来。
陆仪堂淡淡一笑,“没关系!”随即,又抬头望向君蝶轩的牌匾。父亲有意把君蝶轩里一位叫小唐的姑娘介绍给他认识,而且还希望他们能缔结姻缘,
父亲还说,这位小唐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人品极好,还懂得经商,是难得一见的才女,还救他们全家。
父亲所描述的,当真是真的?
凤蝶舞面带羞涩说了声,“那公子,我先……回去了!”
陆仪堂朝她点了点头,微笑道:“嗯,姑娘进去吧,后会有期!”
凤蝶舞不再说什么,转身,面带娇羞的笑容走上石阶,打算直接进酒楼。
陆仪堂转身想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的酒楼门口,传来凤蝶舞急切的声音,“小唐,你火急火燎的,去哪?”
唐琳快步走出酒楼,头也不回扔给凤蝶舞一句话,“去陆府,向东家报告一些事情!”闻名了几天的人,现在就在身后,陆仪堂有些紧张,他不敢回身去看看父亲口中的小唐姑娘,他怕失望,怕亲眼见到的人和父亲描述的不一样!
但,由于他站在门前的中央路段,突然一股风从他身边拂过,紧接着,他看到了一抹水蓝色的高挑身影,以及一赘甩在身后的乌黑长发,直直的,每根发丝似乎都有生命。
唐琳匆匆走过他的身边,急着往陆府去。
虽然只看到了她的一个美丽侧脸,但她另类的美,还是深刻地留在了陆仪堂的心目中。
父亲果然说得没错,这是个漂亮极致的女子,但对方的脾气是否也很好,这他就不得而知了。明天就要上金銮殿受封了,恐怕以后和她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等唐琳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后,陆仪堂往反方向离开了。
下午过去一半御圣君才来到君蝶轩,直接去了厨房找御子尘。
二人到酒楼门侧边没有人的空地说话。
御圣君神色凝重道:“二弟,这次大内侍卫选拔赛,需要你和萼云!”
御子尘眉峰隆起,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皇兄,是不是这次选拔赛出了事?”
御圣君摇摇头,微笑道:“没事,怎么会有事呢!”他几乎是咬着牙平静地说这句话的。“因为唐琳要去参赛,所以朕修改了一下朕的计划,需要你们配合!”
御子尘明白地点点头,“皇兄请说!”
“不急!”御圣君说,“过两天再跟你们说!”
“皇兄……”想到唐琳,御子尘自是想到了很多事情,“何时封唐琳为后?”
御圣君不假思索道:“一年后!”
“为何?”御子尘理解不来。
御圣君说:“朕先要解决了承欢皇后的事情,她的事情不解决,肯定会留给唐琳一个难以跨过去的坎,朕不想让她伤心。况且先皇留下过遗愿,希望朕封诗荷为后,就先把后位让出来给她一年吧,这样也算是给了先皇一个交代!再者,我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唐琳的来历,朕打算过两天派人去查她的背景!”
御子尘问:“皇兄,这小唐负责人有可能是他国人吗?”
御圣君摇摇头,不是很确定道:“她说过她不是,但朕至今对她的话都是半信半疑!她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才不想告诉朕她来自哪过国家!”
“皇兄,若她只是一个小国家里的一名普通的人呢?”御子尘提出了最为敏感的问题,“那皇兄又如何封她为后?不是他国皇室人,是不可以代表国家嫁到其他国家的,这可是每个国家的死规矩,若违背,恐引起两国,势必纷争天下大乱!”
御圣君扯了扯唇,苦笑道:“朕又何尝没有想过这点,可如今唐琳就是一个谜,我们对她一无所知,等谜底揭开的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吧!”
“皇兄!”御子尘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脸上有着满满的愧疚。
御圣君剑眉拧起,“怎么了?”
御子尘万分歉意道:“臣弟私自安排凤蝶舞认识您的事,臣弟……知罪!”
御圣君笑了笑,还以为什么事情,害他的心不由得紧了紧,“二弟,你何罪之有?若没有你的帮忙,朕也不会拿回重要的玉佩,若不是你的帮忙,朕也不会认识唐琳,归功到底,朕得感谢你和萼云,还有蝶舞!”
“您不怪臣弟吗?”御子尘深知御圣君的为人,但现在,他真的好希望御圣君骂他一顿。
“朕不怪自己的亲兄弟!”说着,御圣君抚抚御子尘的手臂,给予一点安慰,然后往酒楼进去了。
御子尘站在原地,口中念着这句话,“……不怪自己的亲兄弟……”渐渐的,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眼底掠过一丝不忍,“皇兄,你可知道臣弟……”
唐琳从陆府回到君蝶轩后,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
一回到酒楼,走到工作室门口,看到御圣君正在面试两位年轻的少女,唐琳站在门口,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