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立即屏住呼吸,然后往御圣君小跑过来,打算护驾。
御圣君绕过桌子,三两步来到安林身侧,低声吩咐安林:“去桌底下藏着,没有朕的同意,不准出来!”
安林神色一急,“可是皇上……”他怕御圣君会出什么状况。
御圣君冷眸一瞪!
安林不敢违抗,只好弯身下去,躲进了桌底内。
御圣君左手中指沾了两滴墨汁,然后几步跨到角落里,拿下悬挂在墙上的尚方宝剑,然后倚在墙角,弹指间,沾在手指上的两滴墨汁,被他轻易地弹出去,最后,两滴墨汁扑在了灯火内,瞬间,通亮如昼的御书房,黑暗一片。
这时,御书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紧接着窗户也被轻轻地推开,十多个黑衣人,陆续持着明亮的刀剑轻步踏入了御书房,个个神目如电,耳听八方动静。
角落里,御圣君的眸光鹰隼般锋利,暗沉。
在一个黑衣人路过自己身边时,御圣君出手奇快,而且出招无形,立即就从黑衣人背后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还来不及拆招,便被御圣君半出鞘的尚方宝剑轻轻一划,当场死亡。
御圣君把黑衣人放倒地面,原本想接着在暗中悄悄解决掉那些黑衣人,结果这时前面的桌子抖了抖,立即惹来了所有黑衣人围住。
御圣君暗道不好,安林被发现了!
在那些黑衣人全部都举起宝剑一同刺入桌子内时,御圣君已然走到了那灯边,掌亮了一盏灯。
瞬间出现的光亮,惊住了所有黑衣人,他们纷纷往身后望去,结果,最先望去的那个人,他的腹部已经被御圣君的尚方宝剑刺入,
“喝,”那被刺的黑衣人闷喝一声,随即,痛苦地到在了地上。
顿时,所有黑衣人的剑同时指向了御圣君,其中一个吆喝,“少主有令,今晚谁取了狗皇帝的头,谁就是他的恩人!”
马上,所有人向御圣君攻来。
在刀剑撞击声响起时,安林终躲不住了,他自桌底里爬出来,然后朝门口大喊,“护驾――快护驾――”
毕竟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御圣君以一敌十几,虽未被伤及,亦也没有在弹指间挑尽所有人的命。
但,在御林军和大内侍卫快赶到时,御圣君已刺伤了八九个黑衣人,而有几个,逃了。
御林军纷纷踏入御书房,只看到了戴着面具站在一堆尸体中央的御圣君,以及几乎要瘫软在桌脚的安林。
安林马上喝众人,“还不快去追刺客!”
马上,大部分人都出去追刺客了!
御圣君微瞥了一眼被自己刺伤但不至死的黑衣人一眼,正巧看到一个黑衣人在咬舌自尽,他赶紧蹲身下去,一手掐住了黑衣人的下巴,但,晚了,黑衣人的牙齿中还藏着毒粒,已经被咬碎,毒已经攻了心,眼睛一闭,当场死亡。
转眼,其他数个被御圣君刺伤但不至死的黑衣人,均都服毒自尽了。
“该死!”御圣君猛然起身,把尚方宝剑狠狠甩在了地上,他盯着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眸布满了寒光,“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沉重的琴声,在山林中游荡。
清寂孤寞的窈窕身影,在竹屋后的水台上轻轻抚琴。
女人身穿一袭绿衣,衣裳过长,披开在身后,覆盖了水台不少的地方。
半响,女人的双手停下了,琴声也忽然消失了。女人的脸蒙着绿色的丝巾,遮住了她过半的脸,但那双流露着哀伤的明眸,是遮不住的。
女人抚抚没有缠上腰带的腹部,手感有些饱满,嘴角扬起了一丝暖暖的笑,“孩子,再过六个月你就能见到娘了,就能见到你爹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女人看着远处的夜景,一时思绪在脑中翻飞,一段段过往的记忆,不断地在脑中重复回放:那一辆马车,那一夜缠绵,那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忠义将军之女诗荷为我御鑫母仪天下的皇后,赐名承欢……择日进宫完婚,钦此!”
突然,女人一手按住琴弦,几乎要把琴弦抓断为止,眼中恨意满满,“御圣君,你这个昏君,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用不择手段把我掳至宫中,我恨你,恨不得活生生剥了你!”渐渐的,眼中的恨意消去,嗓音却哽咽了不少,“你怎么可以打乱我的生活,怎么可以……”
这时,女人身后有一双生涩地发疼着的眼睛。
女人感受到了,微微转过身望去,傅玉书正面含笑意看着她,可眼里却有着生涩的雾水。他向她挥了一下手,轻声道:“我回来了!”
女人眼中顿时含笑,可泪水却突然像绝了堤一样滑下了脸颊,轻轻一应,“嗯!”
傅玉书走过来,轻轻把女人扶起来,然后二人坐在了水台边上,彼此双脚掉在了水台下面,她倚靠着他,目光淡淡地欣赏着眼前的夜景。
过了好一会,女人轻轻出口:“今天在君蝶轩,累吗?”
傅玉书微垂着头,脸上是看不清的表情,“不累。既然唐琳已经答应你进宫了,那么我也不用再呆在里面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了!”
女人说:“等唐琳一进宫,御圣君派出了的大内侍卫,将会被全部召回,到时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远走他乡!再熬几天,我们就安全了!”
傅玉书脸上仍旧是看不清的表情,淡淡应了声,“嗯!”
深更半夜。
皇宫。
御书房。
张向阳急急忙忙走入了御书房内,马上跪下,“属下参见主子!”御书房已被收拾过,御圣君正坐在龙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御圣君把茶杯放下,“起来吧!”
“谢主子!”谢过,张向阳起身,磨蹭了好一会才敢出声:“主子,属下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主子这个月要把宫中的侍卫调去其他地方,不让他们寸步不离保护您?若是他们今晚在,那么今晚的刺客肯定全部落网!”
“你想知道原因?”御圣君抿唇笑了笑,半眯起眸,眼神深不可测。张向阳惶恐垂下头,“属下不该问!”
御圣君说:“所有的大内侍卫都出宫去寻找承欢皇后了,这条消息,是朕让你们散播出去的!若反御会的人得知宫中侍卫都在宫外,肯定会尽快计划再杀入宫中来,朕就不信这次的空城计不能抓获那么几个!”
“可主子……”张向阳遗憾道,“那些人,都是受过严酷的训练的,宁死不透露半字,故此都选择了服毒自尽!”
“没关系,”御圣君唇角轻勾,保持着随和的笑,却怎么看怎么阴森。“朕有的是耐心陪反御会的人玩到底,不急。既然都想要我御圣君的脑袋,那朕的脑袋,就等着他们来摘。今晚,用守正宫门不少的守卫军的命,换来几个刺客,却没想到,功亏一篑,还葬送了那么多守卫军的生命。你吩咐下去,加强正宫门的防守,杜绝刺客再混入宫中!”
张向阳点头道:“属下遵命!”
“还有,”御圣君又说:“离下月初一还有四天,这次的大内侍卫选拔赛,朕亲自监督,亲自挑选,你定要把赛事安排妥当了!”
“属下明白!”张向阳低头重重一应。
御圣君挥挥手,“下去吧!”
张向阳原本想转身退下的,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主子,是否把追捕皇后娘娘的那些侍卫召回?”
御圣君沉思了好一会,他说:“太后说有承欢皇后的踪迹了,是以前跟在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发现的。可朕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既然那女人能逃得过大内侍卫布下的天罗地网,一个小小的太监,又怎么可能发现?”
张向阳明白地点点头,“主子所言甚是!”
御圣君的面色冷下来,说:“那女人朕不可能会原谅的,就算太后允许她再坐后位一年,一年后,朕也不会放过她!小小女子,竟给皇室惹出如此笑话,又是私奔,又是怀孕,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朕岂能轻饶她?我泱泱大国皇室,就因为她,让天下人耻笑!这种女人,朕决不轻饶!”
张向阳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心中只能默默替皇室的脸面叹息了。
御圣君收敛了一些戾气,对张向阳说:“能从皇宫里帮皇后逃出宫,这个帮皇后的男人大有来头,他定是有本事把那女人藏得紧紧的,让我们拿他们没办法。你传朕旨意,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那女人亲自带到朕面前。如今宫中还有一半的侍卫,不用担心反御会的人能夺掉朕的脑袋,至于朕派出去寻找皇后的那一半,全部在宫外给朕挖地三尺,务必要把皇后找出来,否则都别回来了!”
无形的压力,就这么压在了一半的大内侍卫身上了,张向阳不禁替下属们捏了把汗,到底承欢皇后会躲在哪啊?
又一晚过去。
今早,天未亮唐琳就起床了,然后匆匆出了门。
来到君蝶轩不远处,唐琳看到酒楼门口有人影,于是赶紧躲到了角落里,再仔细看看。她看到了,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唐琳拧起眉,“怎么是他们?”
天还没有亮。
此刻,君蝶轩门口停着一辆货车,而货车边,站着两个人,这二人便是一堂和一霜。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堂吹了一个奇怪的口哨。
角落里的唐琳,满脸的疑问。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个人,她不久前连续两晚都见过。第一晚她跟踪郁圣君,结果被那两人拦截去路,说郁圣君是他们的猎物。第二晚,她还是在跟踪郁圣君,结果被山虎寨的人拦路劫财,然后郁圣君出来救她,当她以为他会武功的时候,他身上绑着一条黑色的带子,他告诉她,是那两个人施展功夫利用他打退了山虎寨的人。
到底那一男一女是谁?
不稍一会,酒楼的门被人打开了。
唐琳定眼一看,竟然是御子尘,惊愕得瞪大眼睛。
“王爷!”一堂和一霜见到御子尘,都礼貌地行了礼。
这一行礼,更让唐琳纳闷了,暗自嘀咕:“他们居然对于子尘毕恭毕敬的,怎么回事?能让两个武功高强的人俯首行礼,那么于子尘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