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魔眼搜集列车·拉近的两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缓缓西沉，在雾色弥漫的森林中，天空正在渐渐被染红。
那是黄昏之色。穿过郁郁苍苍的枝叶，一点一点地侵蚀着白雾的赤色，与几小时前看到的血色相重叠，笼罩上了层不详的光辉。
埃尔梅罗二世深深地呼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腕表，难免有些感到紧张。
而奥尔加玛丽与格蕾还有莱妮丝，则是细致的检查了着最后一节车厢。
魔眼搜集列车的最后两节车厢是货厢，虽然并没有禁止客人出入，但是并没有人在这里停留。
虽然被列车上的工作人员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落下灰尘，但是简陋的设备与装饰却让整个货厢看起来就像是半成品一样。
据说这两节车厢还要打造出古希腊风格的角斗场，但是被列车的主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就这样一直的停在了这里。
不过要在列车上建造角斗场，这种事情即便只是想想，也让人惊叹不已。
………
她们在这里已经布置好了魔术式，将这一节车厢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龙潭虎穴，就算是幻兽种闯进来，也别想全身而退。
站在连廊的位置，冷风扑面而来，埃尔梅罗二世就在寒风中凝视着不断远去的轨道。
他的手指间夹着烟，虽然早已经燃尽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发现，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倒退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想些什么呢，兄长大人～”
莱妮丝走了过来，站在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身旁。
她很少见到埃尔梅罗二世这样的模样，那是一种对于未来的迷惘、困惑与脆弱。只是在自己认识他以来，对方似乎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是在想圣遗物的事情吗？有着奥尔加玛丽小姐的帮助，那个小偷肯定会被抓住的，所以兄长你就不用担心了。”
罕见的，莱妮丝没有毒舌，而是温和的安慰道。
具体为何这样，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难道是因为看到埃尔梅罗二世露出那样的表情，自己怜悯与同情他吗？
按照自己的性格，不应该更加的使用毒舌让他难受才对，为什么要安慰他。
“啧——”
感受到了这一点，莱妮丝略感不爽的咂了下嘴，刚要发动自己的毒舌，却被埃尔梅罗二世开口打断了。
“其实在剥离城阿德拉的时候，我见过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他向我提出了交易，交易的内容则是可以让我获得魔术方面的天赋，而代价则是我要为他工作。”
说到这里，埃尔梅罗二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苦笑。
“但是最后被我拒绝了。”
“所以兄长你是后悔拒绝了与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大人的交易了吗？”
“不，我并没有后悔，如果我答应了交易，我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赎罪，唯独这一点是我无法接受的。”
“不过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了车厢中的奥尔加玛丽与格蕾，目光复杂。
“偶尔我也会想过，如果我真的拥有魔术方面的天赋，这一切是否会发生改变呢？肯尼斯老师也许就不用死在那场圣杯战争中了吧，埃尔梅罗也不会分崩离析，处于这样风雨飘摇的困境之中。”
“那样的我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应该是相当得意的魔术师吧，终日孜孜不倦的追求魔道，将新世代的家族发扬光大，希冀着有一天可以抵达根源，实现所有魔术师的大愿。”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并没有魔术的天赋，所以这样的臆想都是无意义的。”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虽然深爱着魔术，但魔术并不爱我，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啊。”
莱妮丝只是默默地听着，她只是知道埃尔梅罗二世对自己不具备魔术天赋这件事耿耿于怀，没想到居然已经成了心结。
不过也难怪如此，虽然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大多是其他学科眼中的“问题学生”，但在魔术方面的天赋，这些问题学生同时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是埃尔梅罗二世所望尘莫及的。
就连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单论魔术的水平，恐怕埃尔梅罗二世只有开位的水平。
但就算如此，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不过这样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所以这是多么可悲的结局。
莱妮丝嘴唇翕动，眸光闪烁着，最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默默地闭上了嘴，只是安静地站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身旁。
呼啸的风掀起了他们的衣摆，就像是猎猎作响的旗帜。
“对不起，Lady，是我失态了。”
过了好一阵子，埃尔梅罗二世才开口打破这份寂静，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莱妮丝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
“能看到兄长大人露出这样的姿态还真是罕见呢，如果被你的可爱学生们知道，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原谅我吧，Lady。我还需要作为老师的尊严。”
埃尔梅罗二世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着夕阳的落下，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天边还有着阴云浮现，将原本就暗淡的天色遮蔽，看起来阴沉沉的。
刚才还是绯红色的世界，现在渐渐被染得乌黑，这幅景象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血液。
明明在人体内时是那样的鲜红，一旦流出体外，瞬间就会与氧气结合开始变黑。仿佛是生命的碎片溶解在空气中一般，红色被涂改为黑色。
风变得大了些，就连气温也跟着下降了大约几度。
外面已经有些冷了，埃尔梅罗二世向着车厢走去，不过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天际的某一个方向。
不仅仅是他，就连莱妮丝，甚至车厢中的奥尔加玛丽与格蕾也是如此，虽然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象，但是依旧能感受到那强大的魔力源。
一道强光撕碎了阴云，向着列车的方向快速袭来，与此同时，天空中也想起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雷声。
“那是——！！”
借助着魔术的强化，莱妮丝勉强看清在那雷光中似乎有着人影。
“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
埃尔梅罗二世紧抿着嘴唇，眉头紧皱成了“川”字的模样，面容凝重，整张脸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