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眼神，是什么呢？是看戏，对，就是看戏般的眼神。
你们好好表演，我们这边就差点瓜子了！
这种眼神，几人熟悉得很，往日看那些被逗弄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处境的笨蛋，一模一样。
一看这情况，几人心里一咯噔，暗道大不妙。
刚要说几句好话，此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既要告官，又是告张大人，如此由张大人坐堂，有失公允。”
“本王坐堂如何，免得你们说张大人以权谋私！”
声音出现，独孤信到来，一步步走过来，看着这几人，哂笑一声。
刚刚他就在府衙内，然这几个奇葩出现，实在让他无语了。
这些人，居心不娘，独孤信不想因为这些所谓的“贤人”，让张文在此事上牵扯不轻。
所以，他来了！
独孤信一来，众人拜见，声震大堂。
张文起身侧让，独孤信坐于官倚之上。
堂下几人，见独孤信高坐堂中，气势压迫而来，一个个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跪倒在地。
大门外顾文生见独孤信亲自下场，他身体一软，若非周围的人紧挨着，他都已经瘫软在地了。
身为外官，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听着有关秦王独孤信的事。
人们总说见到秦王独孤信，总有一种下意识臣服之感，犹如帝皇转世。
听闻这些话，顾文生是不屑一笑，独孤信往日于都城什么情况大家都略有耳闻，难道逃亡了一段时间还成精了不成！
顾文生不信，以为是有人再为独孤信造势。
然刚刚独孤信一步一步而去，虽未面对他，可他散发的气势，魄力，还有独属于他的意志，都让人下意识低头，不敢直视于他。
这个时候，顾文生信了，非但信了，亲自体会后，他才知道，那些传开的话，还没能描写出独孤信一半的威势。
“苦也！苦也！”，顾文生心里大为叫苦，且后悔不迭，他为何要带着这几个狂徒来京啊！
他们在治下之地什么鸟样，做了什么事，顾文生那是一清二楚。
若非几人口才了得，加上所作所为，都让他感觉无比舒服，顾文生那能留他们在身旁。
说得简单一点，那就是这几人拍马屁的本事，让顾文生每次都感觉到愉悦到了灵魂深处。
没出事的时候，觉得这几人本事不差。
待真正出了事，顾文生才发现，这几人，除了拍马屁，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个草包。
顾文生思绪散飞的时候，堂中，独孤信手中惊堂木一拍，询问出声。
几人下意识就要说出欺骗之言，可独孤信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几人咽了咽口水，谎话都说不出来。
汗水湿透了衣袍，独孤信见状，眼睛一眯，让独孤羽出手，好好审问，看看这几人的底细，到底有多龌蹉。
其他人被带了下去，堂中只留有一人，此人见状，心态早就崩了，独孤信问一句，他回答一句。
闻听他说要找张文麻烦的话语，外面的人，嘘声如嘲。
“如此狂徒，焉敢放肆，来人，再带上来一人，换他下去。”
这人被拖下去，又一人被押了上来。
此时，正心急如焚的顾文生，眼中却生出一丝希望。
因为秦王独孤信，好像没有审问几人有没有犯法，只是问了今日之事。
对，就是这样，好快结束吧！
顾文生心里祈祷起来，几人今日之举，冒犯官府，最后虽罪责不轻，可要命的事没被发现，那就是万幸。
就在他祈祷着的时候，独孤信是来回换人，每次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今日几人的所做所为。
这场景，就像是他要轻拿轻放似的。
见状，顾文生激动得差点打摆子。
好，好，好！就这样，就这样结束，千万不要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此时，观看的人也有些懵，这局势，他们看不懂了。
难不成这几人就这样了？
众人怀疑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将目光放在秦王独孤信与府伊张文身上，见两人平静模样，这些人急忙将心中的怀疑驱散。
开什么玩笑，要是两人真容易这么妥协，这段时间的都城，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众人等着继续看热闹，而陷入祈祷状态的顾文生，并没有察觉周围气氛的变化。
眼看几人都轮番被审，顾文生等着独孤信口中说出结案陈词。
快说啊！快说！
顾文生仿佛用了浑身力气，这才看着独孤信，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
他张口了！要说了！
拳头下意识握紧的顾文生，垫脚往前倾，就像是一个鸭子，身长了脖子。
“今日之事，既已说明，那就还张文张大人清白了！”
独孤信出声，顾文生闻听此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伸手就擦去头上的汗水。
“不过，除今日之事，本王对几位往日之事，却是很有兴趣！”
“轰！”
此言一出，顾文生感觉脑海轰鸣一声，擦汗的动作一窒，随之而来的就是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
不好！独孤信并不准备放过他们，刚刚的事，只是给张文一个清白，免得将来因为此事，被人攻讦！
顾文生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看着跪在堂下的门客，再看看独孤信那双不时露出凶光的眼睛，他直接扑在前面这人背上。
“你干嘛呢！别挤了！”
背上背了一个人，这人回头就怒目而视，可一看顾文生大汗淋漓，浑身乏力模样，他脸色一变。
“你怎么了，可是病了？”
顾文生没回答，而是一脸苦涩，伸手借力，勉强站直起来。
看着一个又一个像是倒豆子一样说着他们往日的所做所为，顾文生一下子变得佝偻起来。
他用尽力气，挤过一个又一个人，往外走去。
待不下去，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当场吐血。
几人是他的门客，所犯之事，又是在他治下之地，可想而知，自己很快就会被牵连其中了。
两地虽然距离有些远，可张文他们又岂会放弃这个契机，大不了派人快马加鞭前去调查。
想到这里，顾文生突然浑身一震，眼中生出几分希望，更加用力拔开人群，往外走去。
对，还有希望，只要他快一步飞鹰传信，让治下官员湮灭证据，这事还有转寰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