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四人坐上了电梯,在关闭的最后一刻,重烟与蒋村也一并挤了进来。
六人进入电梯以后,电梯开始缓缓上升,他们来到的楼层看上去是车站地下通道的等候厅,这里很宽敞,确切地说,是宽敞得过了头。
地下通道很长,长得乍一眼看不到尽头。每隔四五米立着根支撑柱,柱上包裹着边角破旧的广告海报。
还有块标着电车线路的牌子,牌上的标号对应着分布在通道两端的检票出入口。
被剩下的玩家们面面相觑,漆黑的通道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实在是考验所有人的胆子。
有人几步上前,按下了电梯,却始终都没有反应,等不及的人朝着反方向的楼梯走去。
“你们好——”
突如其来响彻在整个通道的声音让所有人齐齐一惊,四下寻找声源之际,发现是从天花板和墙面交界处的喇叭里传出来的。
通道太过空旷,声音大点就会带起回声,讲话的人对这一点颇为满意。
没人回答,但他对此也浑然不在意。
“大家都到齐了吧,那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清脆的口哨声,一口棺材突兀的出现在站台上。
棺材很大,通体血红,盖的严严实实,一支黑色的笔筒从黑暗中滚动出来,落在沈应星脚下。
“这个棺材里面是笔仙的尸体,有个小虫子很不乖,想要带走她,这让我很不高兴,现在她的尸体就在这里,有本事就带走她吧。”
喇叭里的声音张狂又轻蔑,发出刺耳的大笑声,而后又缓缓说道。
“她的尸体一共有六块,找齐了你就可以带走笔仙,现在游戏正式开始!”
随着充满恶意的声音落下,一阵童谣从远方响起……
沈应星脚边的画笔非常激动,从地上跳起来,猩红的几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我知道右手在哪里,跟我来!”
随着字体消失,笔筒掉落下来,被沈应星接在手里。
与此同时,列车发出轰鸣声,停靠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他们向下望去。
列车上的乘客们齐刷刷的下来,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他们像是感觉到了,猛地抬起头,看向了二楼的玩家们。
他们都是在笑着的,可笑容远与正常人不同,一张脸上早已理智全无,嘴角生硬地向两边提到最高,几乎连牙龈都露了出来,从额角到脸颊满是爆出的青筋,眼睛向上翻得只剩眼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乘客们高高举起斧头,跑动着上了楼,越跑越快,最后径直朝着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一看就知道他们打算用那斧头干什么。
“往这边。”
人群中有人叫喊,“我刚才看到这有上楼的路了!”
上楼?!
众人一听登时来了精神,能把他们有多远就甩多远当然好,有一个人开始死命往前跑就有人生怕落后地追上。
沈应星他们在笔仙的指引下,沿着楼梯上了楼,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有个漂亮姑娘落在最后,她慌乱中回头看了一下,晃神的工夫,就被无数双手抓住。
“救……”她回头正对上那无数张狰狞笑着的面孔,“呀啊啊啊——!”
顿时鲜血四溅。
姑娘登时没了气,乘客们挥舞着斧头,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砍在她身上,整个人都被砍成了尸块。
等他们从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拔出斧子,斧刃还在往下滴答血,再一抬头,人群早远了。
没有过多犹豫,乘客们齐刷刷的就追了上去。
听着脚步声离开,仅有一门之隔的重烟靠着洗手间的门平复着呼吸。
在没有弄清楚神格在那之前,她不想随意出手,耗费自己的道具。
重烟才刚刚这么想,忽然听见脚步声去而复返。
……?!
她一愣,在对方靠近时飞快闪身进了最后一个隔间。
这里显然是用来放东西的,瓶瓶罐罐的清洁剂再加上各样工具堆得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重新好不容易拨出个地方,刚站进去反锁上门,果然听见了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看到你藏进去了……”有点含糊的声音从那扭曲的嘴里挤出来,“别躲着了,出来啊……”
也不知道是那个乘客,眼睛都翻得只剩眼白了,眼神居然还挺好使。
重烟放缓了呼吸,听见他敲敲第一间隔间的门,没有得到回应后就又一脚踹上去。眼见里面没人,很快转向下一间。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一点点逼着目标心理防线崩溃的过程,如是往复地一斧头砸过去,终于停在了倒数第二间。
她的隔壁。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可她等了半天,始终没等到面前的门被敲响。
重烟的手里突兀多出来一根长棍,等候着房门被敲响。
直到她发觉头上落了一片阴影。
重烟猛地抬起头,那拖沓的脚步和踹门声误导了她,让她以为对方的行动必然会带着巨大的动静。
但仔细想想,本来也不是人,谁说一定要有声响。
“男人”悄无声息地蹲在的隔板上面,狰狞得爆出青筋的笑脸对着她。他背着洗手间昏暗的光,面孔越发阴森可怖。
“找……到……”
一个“你”字没出口,重烟瞄着他蹲在隔间隔断板上的脚,反手就是一棍,直接顶向对方胸口。
“扑通”一声,这一棍子捅得他仰面摔回了隔壁。
那摔下去的声音听着都疼。
抓住这空档,重烟一个箭步就冲出了自己所在的那个充作工具间的隔间。
她回头看了眼隔壁,男人被她一扫把捅回去后就重重跌在了马桶上。
扭曲的非人生物也没多少重量,这一跤倒是没把马桶给摔裂了,只是那扇原先被他自己踹开的隔间门又从里让他脑袋撞关上了。
她听见门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在重烟跑过隔壁隔间的下一瞬,被砍烂的木板门连着门闩一块飞过去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重烟的余光瞄向那扇几乎看不出之前形状的木门和出现了裂纹的瓷砖,再晚一点,那个木门就会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