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李征见多了风月之事,也着实没想到,
看起来闷不吭声的小伙计,居然能有这个胆子!
祝景澜也是猝不及防:“小窦,你今日吃了多少酒啊?!”
黄之桐还是抵着脑袋,继续摇着他的手臂:
“将军,若是世子爷传出去,小窦不要紧,可若坏了将军名声该如何是好?”
祝景澜这才反应过来,之桐是在护着他呢!
顺势道:“我打烂他的嘴!”
“祝景澜!”李征觉得不可思议。
“将军,听闻世子爷觊觎黄夫人的美貌,是真的吗?
那他会不会打小窦的主意?”黄之桐忍着恶心,还在低头撒娇。
“我打断他的腿!”祝景澜憋着胸腔的笑,挑衅的盯着李征。
“祝景澜,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李征已经要疯了。
杜守恒抚去身上鸡皮疙瘩,笑着道:
“小窦,你差不多得了。再这样,我真要吐了。”
黄之桐松开了祝景澜的手臂,低头站在祝景澜身后,又恢复了之前老实巴交的模样。
“杜主事见笑了!”
祝景澜哈哈大笑,拉过她的手:“不怕,以后他既不敢动你,也不敢给我送桃花。”
李征真的要疯了!
他让这个小伙计摆了一道!
他不过是想让今晚事情顺利一些。
顺道开开祝景澜的玩笑,再报上次出丑之仇,谁让祝景澜对自己,隐瞒黄夫人的真实身份。
可这小伙计,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这举动明显就是在羞辱他,是个爱嚼舌头根儿的市井之徒。
又拿着他之前对黄夫人的误会,骂他是个不顾伦理的人。
顺道还挑拨他和祝景澜的关系,让他在祝景澜面前没脸。
关键是,祝景澜跟这小伙计在一起,那狼狈为奸的样子,真是让人愤恨!
若能打过,真想揍他一顿!
打小他就搞不懂这家伙的心思。
长大了,就在女人的事情上,比他懂的多些。
能在他面前显摆,嘲笑他愚笨。
可如今,越发觉得这家伙神秘莫测。
关键还阻止自己接近他身边的人。
从前的黄夫人如此,今日这个小窦又如此。
李征的无语无措,让杜守恒好一阵偷笑。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何况是两个抱团。
杜守恒同情李征,替他解围:“受不了,杜某要告辞。世子爷,明儿再会!。”
李征顺坡下驴,“慢走。”
祝景澜又恢复了正经的姿态:
“回吧,天冷,到了官邸早些歇息,莫再出来乱跑。”
杜守恒知道,今晚定是有事。但祝景澜不说,他默契的不再问起。
只是知道,祝景澜一定会护着他的安全。
遂告辞,大摇大摆出了满福楼的前门,回自己官舍。
明日一切照旧,他也要去河道的,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儿。
祝景澜告辞了一脸懵逼的李征,带着黄之桐从后门出去,坐上马车。
“怎么一个晚上,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怎么回事?
为何从后门走?”还没坐稳,黄之桐就禁不住问。
祝景澜待她坐稳了,在她身侧坐下,笑道:
“将军带一个伙计坐马车,别人若见了,我又不能打烂他的嘴,可不就得从后门走。”
黄之桐知道他不想回答问题,便又换个问题:
“你何时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听说西陵王要我来参加宴席,我不知怎么回事,还挺害怕的。”
“还有你怕的时候?!
收到你的消息还在城外,还不及告诉你了。”祝景澜调侃。
从温暖如春满福楼乍一出来,马车上还是挺冷的。
黄之桐尽管穿的不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祝景澜敞开自己的披风,把黄之桐包在他怀里。
“西陵王今日达到浦城,要宴请浦城匠人,有的昨日就已经送了帖子。
只有通知你,是临时起意的,午后他才见到你。
他是想做实事的人,一心为荣西老百姓着想,
希望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希望荣西在他治理下繁荣昌盛。
没什么好担心的。”
黄之桐点头:“想来西陵王,其实个有眼光、有胸襟的人。
一个伙计,他不过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就给予肯定。”
“你可不是普通的伙计,你是颗埋在沙土里的夜明珠,光芒是掩不住的。”祝景澜真心的夸赞她。
黄之桐有些得意:
“我看到他还宴请了吴娘子,那以后,我也可以大大方方出面说,窑场就是我黄之桐的。”
“以后再说,目前还不能。”祝景澜摩挲着她的手,
“为了你的安危,暂且不要张扬。”
黄之桐抽出手来,理了理被蹭的有些歪的帽子,又乖巧的把手放入他手心。
男人手掌宽大,虽有些粗糙,但温暖而又有力。
“嗯,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杜十三的宅子,我揽了下来交给谷雨打理,让他多腾出空儿,帮我盯一下。
手头的事儿,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我就前往京城,路上正好能躲开他们。”
祝景澜紧紧握着她的手:
“倘若没有廖文叙捣乱,是不就可以不去京城,在浦城安生等我。”
“父亲已经捎信来,不日就到浦城,跟他在一起,也省得让你操心我的安危。
祖父年纪不小了,还是去看一眼,心里方能安生。
我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黄之桐道。
“我等你的来日方长。”祝景澜搂着她,喃喃道。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小声道:“爷,到了。”
祝景澜轻声道:
“外头是归元居,下车后,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
黄之桐默不作声的点头,没多问。
戴好兜帽,跟着他下了车,低头往里走去。
转了两个弯,进了后门,来到院落里一栋小楼前。
上了二楼,进屋关门,才放松了下来。
室内已经生好了火盆,她边解开自己披风,边用余光扫了这间屋子。
外间案牍、桌椅什么都有,不像是客房,倒像是办公的地方。
里边还有内室,估摸着是祝景澜在归元居,自己居住的房间,
她才开口讲话:“这是你的住所?”
“嗯,你安心歇着,跟客房不在一栋楼。
没人打扰,亦非常安全清静。”
祝景澜没有解自己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