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谁?黄之桐回过神来,赫然是祝景澜!
黄之桐惊慌失措,喝了一口酒,很快从惊慌中冷静下来。他能花天酒地,我就不能看看艺术表演?
继续望着台上的表演。
身边的声音变得冷冽:“还吃酒?”
黄之桐笑的吊儿郎当:“人家请我来吃酒,为何不吃?”
祝景澜递上手里酒壶:“喝这个吧。”
黄之桐歪头看他,又看他手里的酒壶。
“葡萄汁。”
黄之桐接过,尝了一口,果然是葡萄味。
“祝将军也来参加廖主事的生辰宴?”
“一个小主事的生辰,请不动我。
这地方,山峰无法大摇大摆的进来。只能我专门跑一趟。”
祝景澜拿起黄之桐放下的桂花酿喝了一口。
“没那么严重,不过想用纸醉金迷来诱惑我,或者用这个试探我。”黄之桐又看向舞台。
祝景澜轻笑:“正合你意是不?”
黄之桐白了他一眼,“他要我看表演我还能不看?此时离开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嘛。”
“这个乐舞不是你能看的。”祝景澜正色道。
黄之桐瞧着他:“祝将军你管的可真宽,那是谁能看的?”
“见过祝将军!小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前来打招呼的是工部的郭大人。
“郭大人,许久未见。”祝景澜道。
郭大人正喝到兴头上:“祝将军,来吃酒啊?”
那边有人听到动静,起身过来拜见。
祝景澜恐他们围过来,只能自己走了过去,“祝某今晚有约,经过大厅外正好瞧见你们,过来凑个热闹。”
大家围着他,轮着过来问安、敬酒。
时间不短了,黄之桐摸起桌上那壶桂花酿,猛灌一口,又撒了一些在衣领上,朝外头走去。
廖文叙撇了众人走过来:“小窦,你这是要去哪里?叫小厮给你带路。”
黄之桐嘿嘿笑着:“怕是酒水吃多了,去外面透透气。找小东子一起即可,不劳烦廖主事身边哥哥。”
廖文叙尤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唉~~~可不敢!廖主事,折煞小窦了,今日您是寿星,好些人等您呢。”黄之桐推拒道。
“小窦,祝将军正好要回去,不若你们一道。”杜守恒赶了过来,祝景澜那边正在辞别众人。
黄之桐顺坡下驴:
“那感情好,廖主事,小窦不胜酒力,正好先告辞。再次祝愿廖主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廖文叙客气拱手,同他们道别。
出了大厅的门,黄之桐低着头,跟在祝景澜身后,一起往庄园门口走去,刻意的保持出一段距离。
这一段距离让外人看起来,像是她一个人走路的。
黄之桐脚踩着地上的青石板路,他们的石头打磨的很整齐,比秦老板庄园里铺的那个完整性要好,花纹亦美观些。
这么一走神,越发走的慢了。
一个有些醉意的男人拦住了她:“小公子,爷请你吃盏酒吧。”
黄之桐猛然间被吓了一跳。
那人一脸痴迷道:“小公子的模样很是俊俏,跟爷去吃盏酒吧。”
黄之桐一身鸡皮疙瘩冒出来,头一次遇到这种人,没吭声,绕过他继续走。
那男人见他就是普通的衣着打扮,生了贼胆,伸手要拉她。
只是吭了一声,便脸色骤变,口中求饶:“求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祝景澜松了手,阴冷道:“滚!”
那人一手捂着手腕,跌跌撞撞跑了,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黄之桐望向祝景澜:“你做了什么?”
祝景澜拍了拍手,似乎掸掉手上灰尘:“不过拧断了他的手腕。”
“你!”
“快走吧,趁没人发现。”祝景澜一把薅过她的衣襟。
月明星稀,庄园内灯火通明,
祝景澜打量着她,“怎么这样打扮也能招惹人呢?”
黄之桐不悦:“谁愿意招惹这样的人啊,真晦气!什么破地方!”
“你不是玩的挺欢实的。”
黄之桐腹诽,玩的欢实哪比上你啊,便问道:“这里你常来?”
“偶尔来。”祝景澜回答的很干脆。
“难怪看起来轻车熟路。”
“总有些应酬,这里比其他地方略微干净些,但花费高。”
“干净?”
“不去后面那栋楼就可以了。前面大厅的乐舞也是新添的,不知哪里传来的歪风邪气。”
“歪风邪气?!”黄之桐嗤之以鼻,“喜欢都来不及吧。来都来了,后面那小楼能不去?”
“我为某个人守身如玉。”祝景澜没有看着她,望着前方的路,仿佛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切!”黄之桐不屑一顾。
在大家为浦城基建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河道工地终于圆满竣工,定十月十九开闸放水。
府衙组织许多人去现场参观。
祝景澜如今贵为驻扎在浦城的荣西军都督,府衙其他人还在为难该不该邀请他,赵西屏没有犹豫的给他送去请帖。
接到请帖的祝景澜表示,这个河道可是有他亲手施工的部分,到时候一定会去。
深秋的十月,已经有了凉意。
但那天真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温暖如春。
乌央乌央的人群挤在河堤上,等着开闸流水的那一刻。
这是浦城乃至整个大荣国,最大的河道改造工程,最宽广的一段人工河。
黄之桐和谷雨也在,以她的身份不能有专门隔开的位置,只能同普通民众一起观看。
为了能瞧见水头,还挑了一块大石头站在上面。
吉时到,劳工们开始挖掘围护。
随着挖掘的越来越宽,河水从一小股,慢慢的变成一大股份,慢慢的越来越多,忽然就那么冲了过来。
如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夹杂着泡沫,枯枝,落叶,一泻千里。
耗时十八个月的工程,终于完工并要投入使用!
这可是黄之桐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参与的工程。
她是心情跟着奔流的河水一起澎湃,也跟着浪头一起雀跃。
她的人也跟着河水奔跑了一段路,直到追不上才停下来。
这种心情估计只有杜守恒能懂吧,可惜杜主事作为主要建设者,站在上游的官员中间,正享受别人的追捧。
来恭喜她的居然是廖文叙,“小窦,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