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卫看着德歌茵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中的双刀,不再动作。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蜜有点害怕的问。
这个人沉默寡言,长得又很凶,看着就不好惹。
“二夫人,我是白光卫,主上的符神使,诞生于符篆的智慧之灵。”
面对蜜的提问,白光卫毫不犹豫地说出索安德早就准备好的答案,神卫迟早有一天要暴露,提前准备好措辞是必须的。
而且神卫不受浮世影响,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有你跟索安德有关系,他们才会做出相应的态度改变。
“那索安德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主上的实力足够应对敌人,请放心。”
“可老师都重伤了。”嘉德尔说到。
“你们要做的只有等待,那种级别的战斗,就算是我也无法插手。”
她很强,这是五个人的共识,能以那种速度出现,无疑是一位高战强者。
所以众人才会对她很尊敬,强者在哪都会被人尊敬。
“可我等不了!”蜜突然叫出声来。
她柔弱的身体里,突然蹦发出大量魔力,在白光卫同步索安德刻印能力的解析中,蜜的战力评分正在极速上升。
这如涨潮的提升,最终停在了两千出头,周围磅礴的魔力,托着她奔向战斗的方向。
魔人魔女,权能:魔力。
“啊……”
一只手从树木废墟中伸出,手背瞬间出现一道由能量直接构成的符篆,骨刺符篆。
数道骨刺从废墟中钻出,顶开了手主人身上的木头,一根骨刺变成拐杖,立在这人面前。
“好痛啊。”
他拄着骨刺,一瘸一拐拖着那只有大洞的腿,大腿上的刺痛时刻提醒着他,要回到高城。
不能在这里停下,不然丢的就是命了。
……
索安德找了一颗大树靠下,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白光卫感受到战斗结束,很快就会来找他,就不用这么努力的走了。
拖着伤口走真的很痛,他只是个普通人,现在没有痛晕过去就不错了。
身上沾满木屑,泥土灰,衣服破破烂烂,所剩不多,这次的战斗实在是没准备充足。
一次只能使用一张符篆,让他的战力受到很大的限制,一旦有人能破开他的防御,那他就像待宰的羔羊脆弱。
这是缺陷,所以索安德决定过新年后,再去钻研这个法子。
坐着时间一场,索安德就感觉大脑昏昏沉沉,脑袋突然就犯困,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恍惚之间他的目光瞟到自己还在流血的大腿,索安德意识到,是身体失血过多,如果再留下去,恐怕就要死了。
但身体已经无力,他的战力评分并不高,也没有高战的人那种变态体质,他依旧是那个世界的普通人。
时间每流逝一秒,索安德就困一分,他马上就要睡着了,这一睡,很有可能就是永久。
“索安德哥!索安德哥!你醒醒啊。”
他好像听见了蜜的声音,应该是幻听吧……
索安德感觉嘴巴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撬开,莫名的液体顺着那软软的东西喂到自己嘴巴里。
身体的伤势,好像开始痊愈,他的生命被挽救了。
迷迷糊糊地,又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哭,说着一些他听不清的话,但从身体开始发痒的大腿来看,命保住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索安德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见过两次,一次是去看亚文,一次是看塔西贝古尔,没想到这次换他躺在这。
大腿处还在作痛,不过相比昨天已经好很多看着周围环境干净,看起来是被送回来了,伤也被包扎好。
他这次回来估计也是大事,一位科长重伤回到医科治疗。
索安德用手撑着身体缓缓起身,这一起来就看见蜜趴在床侧,双手叠着作枕头睡着。
那张内敛的脸蛋在发丝遮掩下,毫无防备的睡着,身体微微起伏,眼眶边还有些微红。
是哭过了吧?
也是,蜜的性格本来就内向,这次自己出这么大的事,大概率是会哭的。
自己最胆小的妹妹哭成这样,他还蛮心疼的。
他伸出手想好好摸一摸头,伸到一半的时候,蜜的睡眠就噶然而止,眼眸微整,目光下意识移到索安德身上,在看见他醒了,又一下子精神起来。
“索安德哥!”
蜜扑倒索安德身上,把头埋在索安德怀里,看见他在半空的手,又伸出手,按在自己头上。
索安德无奈轻笑,摸摸蜜的头,又捏着她的脸,说:“要不要再睡会?要是打扰你睡觉的话,还可以睡一下的。”
“不…没…”
蜜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像是在遏制什么,索安德从中听出点端倪,这话中似乎还带着点哭腔。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说起话来感觉要哭了似的。”
索安德好心的话,却让蜜开始哽咽起来,最后竟然直接在索安德怀里哭出来了。
“呜呜呜,都怪我,拖了索安德哥的后腿,不然索安德哥才不会受伤,都怪我,都怪我,呜呜……”
原来是内疚吗?
也是,自己是因为就救蜜才受的伤,蜜天性内向,自然会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
“蜜,我们是家人,家人为了救另一个家人,付出大代价,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内疚。”
抱着蜜软软的身体,就算大腿被压到有点疼,不过相比怀中的温软,他还是挺幸福的。
“不用哭,我相信如果是我收到伤害,蜜肯定也会这么救我的,对不对?”
蜜的哭声还是没停下,索安德只能放出大招。
“要是蜜还觉得愧疚,不如以身相许,当我的二夫人怎么样?”
“啊?”
蜜一下就蹦起来,面色发烫,眼泪还留在脸颊上,头发凌乱着。
“哈哈,开玩笑的啦,想当二夫人还得瓦缇娜同意呢。”
“索安德哥,你…你,你流氓!”
蜜想了好会都没想到什么适合的词,脑海里骂人的词太少,只会个流氓。
果然还是这招最管用。
“我去叫瓦缇娜姐姐,她也等了好久。”
“不用叫了,我刚好来了。”
瓦缇娜和瓦缇丝牵着手走进病房,在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个大饭盒。
虽然瓦缇娜没什么表情,单从那没笑的脸上,鉴定师敏锐的目光还是看见那擦过的泪痕。
她是不容易哭的人,却为了自己,短短的时间内,却为了自己哭那么多次。
好重的罪孽感啊……
瓦缇丝挣脱姐姐的手,爬到床上,抱着索安德,当一个乖乖的孩子,没有出声。
“我给你准备了些饭菜,虽然没你做的好吃,但你不许嫌弃。”
瓦缇娜自知做菜这方面,她确实没有天赋,让一个以前拿砍剑的人突然玩针线活,当然玩不好。
“不会,夫人做的菜天下第一好吃,我怎么会嫌弃呢?”
他的那张嘴,只会在瓦缇娜做的饭上无可挑剔。
瓦缇娜坐下来,打开盒饭,里面最先拿出来的是一盆梅干菜扣肉,这是她在德歌茵瑟那学的,说是索安德最喜欢的菜之一。
然后是青菜和土豆,青菜青甜,土豆似软泥,也是索安德最喜欢吃的。
瓦缇娜做饭不是最好吃,但总能卡着索安德喜欢的点去做。
最后是白米饭,瓦缇娜给他盛了一碗,索安德还想去伸手拿白米饭,结果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软,要拿饭碗根本拿不住。
“我喂你吧。”
瓦缇娜并不熟练的拿着筷子,夹起一块扣肉,送到索安德嘴里。
索安德不习惯被人喂饭,瓦缇娜也不习惯喂别人吃饭,此刻却都顺手无比。
吃着饭,索安德看见瓦缇娜的眼中含着泪,开口问:“夫人,你…唔!”
“吃你的饭。”瓦缇娜喂了一勺饭,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以后不许这么冒险了,弱仔医师。”
那眼神担忧又生气,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她只是赏金猎人,索安德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科长,地位之差,实力鸿沟,瓦缇娜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能说这无力的话。
“对,对不起夫人,我真的没想到。”
他从未想过,自己真诚以待的家人,已经将自己看做这个家最重要的一员,是挚爱。
可实力最强的自己,不受她们限制,在索安德遇到生命危险时,能做到的只有祈祷。
这种无力感,是每一位家人都无可奈何的。
“夫人,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以后我就躲在你后面,让你保护我,好不好?”
“哦。”
还生气呢。
“我会让夫人变得超级厉害,厉害到能保护我,我…唔…”
“吃你的吧,弱仔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