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这下，连我都懵了。我看见顾南轩一直凝视着蔡芬，蔡芬没走，但许久也没转身，他摇了摇头，很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顾南轩很少惋惜什么，这次却有这样的感触。我并非惋惜差点酿成大祸，只惋惜你到现在还这样愚蠢，那代表是我的眼光出现问题，这是极其罕见的。蔡芬，如果你到现在还奢望出了昌盛你很快就能以更高的姿态就任薛氏，真是天真的可怕。你和薛筠我都了解，你定然是与她签署了某种利益协议才敢做这种事，但若是你本身已经没有合法资格去领取，你还能得到什么？“
话落，冯东板着张脸走进来，他站在玄关扫视室内一眼，便阴冷道：“你就是蔡芬？把你手机掏出来。”
咚的一声，蔡芬当即就很不客气的将手机扔在桌子上，笑容显出得意。
“我已经不是你们昌盛员工，所以没这个义务，不过，顾总您能提出这样下成的要求，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何必跟您计较，您说对吗？”
顾南轩充耳不闻，只是冲冯东挑起下巴。冯东点点头便从兜里掏出一只黑色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又掏出一个，拨打了号码，几秒后，桌面上两只手机都响了起来。
那时候，蔡芬脸色已经有点阴晴不定。等冯东拆开她的手机外壳，剥离掉压在通讯卡下很隐晦的黑色胶带，又从里面抽离出一枚小拇指甲大小的黑色芯片时，她的脸，刷一下就惨白了。顾南轩却面色平静到，仿佛早已遗忘她的存在。
“我从很早就发现蔡芬的个人素质很有问题，作为决定公司命运的总裁，我不容许任何不良事件酝酿的可能。所以，半个月前我让陈副总临时抽验了公司诸位的通讯设备，实际上，是只在蔡芬手机中内置了商业截取芯片。“
冯东点点头，把那只黑色的手机推到桌子中央，道：“这枚芯片可以截取植入通讯设备的任何信息和语音波段的讯号，并且同步储存在这个接收器。这位蔡芬小姐在这半个月内几乎每天都与薛筠小姐的号码有通讯，不管通话内容，还是已经被她在本机删除掉的短信息，都显示她们两人密谋调换昨日签署的那份融资合同。“
”不过，薛小姐显然技高一筹，她的通讯内容，大概都是”准备好了？“、”来卫生间“，这样的模棱两可；蔡芬小姐便过于殷切，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办事能力，每一次都会强调自己将细节做得多完美，包括取笑戈薇被骗了还真当她是姐姐，这种指明被害人是谁的证据。是否属实，我已经拷贝了很多文件发送在公司邮箱，诸位自己下载去听听就一目了然。“
全场哗然，短暂的惊呼声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蔡芬视线已经快没了焦点，她一个脚跟不稳，狼狈的扭到脚踝，疼的低声哼哼。这一次，我却只是冷眼旁观，心里并不会再生出半点的同情。
“顾南轩。“
她张嘴想说什么，顾南轩摆手直接打断。面无表情道“蔡芬，我给过你机会，很多，甚至被你欺骗陷害的戈助理，也曾拉下颜面为你求情。“
“但惋惜的是，你并未有我想的那样聪慧。我不点明最后底线，就是让你迷途知返，我曾是你的老板，这里不适合你，我也并不会扼断你其他生路，甚至可能为你引荐；但现在，你逼我将话说透，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没有不把你告上法庭的理由。而且我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薛筠并不会是你的救星，东窗事发，她绝对会对一切矢口否认，并且站在我们这一边，以受害方的立场，共同起诉你，没有任何悬念。”
“蔡芬。”他声音很沉静：“这一次，是你亲手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听着这仿佛已经是给蔡芬判刑了的可怕的话，我看着顾南轩，再看看那手机，自己心里都有点渗凉的感觉了。
我完全无法想象，到底是城府多么深邃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不动声色，却滴水不漏！昨日我们从薛氏出来时，薛筠和蔡芬可能还都在沾沾自喜，却原道是打从最开始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被顾南轩神不知鬼不觉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到底，爱上了一个怎样可怕的男人。
蔡芬沉静了很久，才抬起头。脸上惨无人色，却还是倔强的冷笑着：“给我机会？呵...顾总，你又何必说的这样冠冕堂皇，直到现在才把一切揭穿，你不过是为了有机会能把一切缘由都说的清清楚楚，为戈薇彻底洗白而已吧？啧...不得不说，得到你的宠爱，比中六合彩头奖还要幸运。但戈薇她配吗？她比得上薛筠小姐人美家富吗？”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顾南轩浅浅一笑，道：“你们都出去吧，陈副总，将证据送去警察局，让赵律师即刻起诉。”
“是。”
一行人都面色复杂的走出去，顾南轩用眼神示意我留下。然后他食指敲打着桌面，低声道：“薛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薛筠自己善作主张，还是薛正庸老板默许，我可以考虑撤销对你的经济追损。”
“有区别么？”
“有。”他嘴角微微勾起：“你并算不上是对手，顶多是被利用的棋子。所以，我不希望你的家人也受到经济牵连。”
“呵...“
”那真是谢谢您了顾总，谢谢您差遣了我大半年，连我是孤儿都不知道。“
顾南轩神情一怔，看着蔡芬显得有些幽怨的眼，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迈步与我们擦肩而过。在门口他低声让冯东留下，许是知晓我和蔡芬还有些话要说，却怕蔡芬情绪失控，伤到我。
冯东关了门站在门外，就那样我和蔡芬静静的站在这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彼此静默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肩膀抽动起来。
“蔡芬...”
“别说话！”她抹去眼角的泪滴，然后就通红了眼望着窗外徐徐升起的朝阳，生硬的笑着。
“戈薇，你要憎要怨随你的便，我并不在乎，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很嫉妒你，你凭什么？”
她斜眼瞪向我，很是怨毒。我沉默无言，静静抿着水杯。
“你凭什么啊，戈薇...你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你知道我蔡芬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从在大四开始我就半工半读，早晨四点起床顾不上热一口饭就去夜总会站门迎！实习期被派到西藏建设工地里冻得跟狗一样，吃着都结成油块儿的羊肉汤，干农民工一样卖苦力的活，领着不到两千块的破工资！“
“在孤儿院的时候，那老院长跟皮球一样踢我们，反正没人管没人问跟野狗似得！到了台湾念书，那些婊.子甩我嘴巴逼我在厕所给男生打手.枪！就因为我多看了她们所谓的校草一眼！还有那对收养我的狗男女，女的打男的摸上摸下，一个阑尾炎晚上疼的叫唤几声吵着他们睡觉了，就一把把我跟垃圾一样扔进大雪地里冻上一宿，死活都不管！那天我也真的差点被冻死了知道吗！“
“但我没走，多疼多难受我都忍着我都不走！因为我蔡芬要靠他们念书！我还要考大学，我蔡芬还有梦我他.妈的要做有钱人！我不让任何人再瞧不起我，只有我蔡芬将他们踩在脚底的份儿，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当狗一样欺凌我蔡芬！！我错了吗？”
她抹干了眼泪，大口大口吞咽着保温杯里的水。她不太明白我为何不跟吵，但她也不在乎。冷笑几声后道“对了，戈薇，知道那晚跟你说的事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呵，你的确很聪明，你猜的没有错，戚冰她不准我再奢望什么，我偏偏就是要证明她能做的我也可以而且比她强一万倍！“
“我不要脸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人有头有脸活在世上的资格，那就是钱！姓赵的两百四十多斤一坨肉，每天晚上把我当马一样骑在背上抽鞭子！他在我脖子上栓了狗链儿，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他.妈跟个精神病院里的疯子一样让我跪在地上被他牵着在公园儿里溜！但我依旧忍着，为了证明我蔡芬终有出头之日，在此之前我可以什么都没有都放弃连人格都他.妈的丢掉！在此之后我定会百倍奉还！而戈薇，你呢？你又做过什么，你凭什么什么都没经历过就这样安枕无忧的生活着！“
“是因为他。“门外响起稀碎的脚步声，许是警察到了。但蔡芬充耳不闻，她盯着我，咯咯的笑着：”你的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他给，所以你什么都不是！戈薇，我最后警告你一句，女人，是要靠自己的。男人可以给你天堂，那么他不恋着你了，也就能随脚将你送进地狱！今天的我，离你不会太久，真到那个时候，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