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听到那衙差的声音,文宜室全身抖了抖,秀美的俏脸上一片雪白,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

“王公子……”她求救似地看向王毅兴,双目流露出求肯之意。

王毅兴看向那衙差,皱眉道:“大理寺丞传文大姑娘做什么?文大姑娘一个姑娘家……”

那衙差不耐烦地打断王毅兴的话,“请您别打搅我们大理寺办案。我们王大人向来说一不二。虽然您也姓王,但是我们王大人从来不徇私的。”说着,又瞪了文宜室一眼,“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可就叫人把你拖走了!”

王毅兴默然半晌,回头对文宜室道:“文大姑娘,你别怕,我陪你去。”

“切,又不是上公堂,陪什么陪……”那衙差很不快地别过头,往地上啐了一口。

文宜室含泪谢过王毅兴,在屋里整了整衣裳,又对镜照了照,确信没有一点不妥了,才红着眼睛出来,低眉顺目地走在王毅兴身边,跟他一起往昌远侯和夫人的正院走去。

大理寺丞王之全正是在那里审案。

来到正院,走上台阶,文宜室一愣。

她看见自己的爹文震雄和二叔文震海袖着手,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跟两桩门神一样。

看见她过来,她爹文震雄对她使了个眼色。

文宜室眨了眨眼,低声叫了声:“爹,二叔。”

再往里看,中堂上却没有看见大理寺丞王之全的身影。

只看见三叔文震新衣冠楚楚坐在中堂左下首第一个位置。

中堂的右下首,还坐着一个人。

棕黑色貂皮深帽,帽檐低低地压在一双浓黑有致的剑眉上,显得那双黑到发蓝的眸子更加深幽。

宝石蓝云锦箭袖长袍,外面罩着宽袍大袖的玄色貂裘氅衣。

氅衣没有系带,就那样自如地半敞,靠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双臂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更显得肩宽背阔,样貌虽然俊美如天人,但是眼神一瞥,一股彪悍狠辣之气扑面而来。

长腿懒洋洋地伸出来。露出脚上千层底青缎皮底皂靴。

正是刚刚还在她院子里见过的周怀轩。

郎心似铁的周怀轩……

文宜室心里又酸又苦,忙低下头,跟在王毅兴身后进了屋子。

周怀轩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从她头上掠过,落在她身旁的王毅兴面上。

文宜室束着手,低眉敛目地站定,听着那衙差道:“王大人,文宜室带到!”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东次间传出来,“带进来。”

原来大理寺丞王之全是在东次间。

文宜室垂头,迈着细小的步子。风摆杨柳一般跟在衙差后面往东次间走去,整个人更显怯弱。

王毅兴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轻轻叹口气。

果然男人惹出的祸,都要女人来承担啊……

堂上的人看了过来。

王毅兴忙收回视线,对着堂上的人点了点头。拱手打招呼:“文三爷,周大公子。”

文震新忙站起来,跟着回礼道:“王堂官,怎么有空过来?真是不巧,我们家里出了点儿事。可是昭王爷有何吩咐?”说着,请王毅兴上座,又命人给他奉茶。态度十分亲热。

周怀轩没有回礼,但是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看都不看王毅兴,施施然从他身旁掠过,走出中堂,站到门外的廊庑下面。背着双手,沉默地看着庭院出神。

王毅兴一边笑着跟文震新说话,一边飞快地扫了周怀轩的背影一眼。

高大阔朗,就这样在回廊底下随随便便一站,居然有股渊渟岳峙的稳重和沉着。

真看不出来。这个据说以前病了十几年的病秧子,居然也能成为沙场上纵横驰骋的一员大将……

想到他到底救了盛思颜母女三人,王毅兴还是走出去,对周怀轩拱手道:“周大公子,多谢你援手,救了思颜和王大娘。我代她们谢谢你。”说着,对着周怀轩的背影长揖在地。

周怀轩纹丝不动,更没有回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王毅兴直起腰,有些尴尬。

文震新走过来解围,“周大公子、王堂官,进来坐。”

王毅兴顺势回头,笑着跟文震新走回中堂。

门口的文震雄和文震海对视一眼,袖着手过来,讪笑着问道:“周大公子,您还有事吗?”言下之意就是,您老人家查抄完了,是不是该滚蛋了?

有这个杀神在他们府上,文震雄和文震海都有些不安。

毕竟就是这个人,毫不理会昌远侯府、太皇太后和太子妃的权势,在西城门口一言不合,就挥刀砍掉了他们爹的双手……

周怀轩这一次回头了,他淡淡地道:“昌远侯沉冤未雪,我要帮他找出凶手。”

文震雄一听立刻炸了毛,“什么沉冤?!你小子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明明是你逼死你我爹娘,还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

周怀轩定定地看着他,宝石般莹澈深黑的眸子映照出文震雄渺小的身形,看得他两股战战,不断后退,颤抖着声音道:“你……你…… 你想干嘛?这可是我家!大理寺丞就在旁边,你若敢乱来……”

周怀轩淡淡地道:“我守门。”说着,转过头,不再言语。

文震海忙拉住文震雄,低声道:“大哥,你又何苦跟他对着干?你没看出来他这个人软硬不吃吗?”

文震雄顺势下了台阶,恨恨地“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回到刚才他站的地方。

中堂里面,王毅兴已经跟文震新说上话。

“……我是奉了圣旨,还有太皇太后的懿旨而来。”

王毅兴跟文震新说话,“太皇太后有几句话,要问你们三人。”

文震新忙道:“我去把大哥叫进来。”又道:“要去书房吗?”

王毅兴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文震新点点头,出去将文震雄和文震海叫进来,“大哥、二哥,王堂官说。姑母有话要问我们。”

文震雄和文震新忙跟了进来。

“姑祖母有什么话?”

王毅兴看着他们三人,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想了想,道:“还是找间屋子,你们一个个进来说吧。”

三兄弟对视一眼。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

文震雄道:“那边有个耳房,现在没有人在里面。”

王毅兴点点头,“我先进去,你们三人一个个进来。等我问完话,我会立刻进宫,如实禀报给太皇太后,不敢有丝毫隐瞒。”

听起来,好像太皇太后很着急一样……

文震雄忙道:“我跟王堂官先进去。”

王毅兴点点头,跟文震雄一起进去。

来到耳房,王毅兴也没有坐下。站在里面靠墙的位置,轻声问道:“太皇太后问,昌远侯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文震雄一愣,脑子里飞快地想了想。眼里马上挤出几滴泪水,哽咽着道:“我爹说,他一辈子戎马生涯,为大夏皇朝出生入死,临老却被人这样羞辱 ,先断双手,再加污名。实在是不堪受辱,所以一死以显清白。”

王毅兴点点头,“太皇太后又问,昌远侯死前,有没有向太皇太后上呈表?”

文震雄一愣。他的决定做得太过仓促,倒是还没有准备好……

支支吾吾半晌。他摇头道:“我爹知道姑母会给我们做主,不用再上呈表。”

王毅兴还是面无表情,最后问道:“太皇太后最后问,她出嫁前放在家里的东西,昌远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她送到宫里来?”

文震雄彻底傻了。

太皇太后嫁到皇室做继后。已经是四五十年了。

那时候他才刚出生,完全没有印象。

文震雄只好摇摇头,“是什么东西?还请太皇太后列个单子过来,我们寻出来给太皇太后送到宫里去。”

王毅兴还是点点头,笑道:“行了,文大爷请出去吧,换文二爷进来问。”

文震雄狐疑道:“还是问这三个问题?难道我答的不对?”

王毅兴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只是太皇太后这样问,我自然这样转述。你们的回答,我也会一字不漏,转述给太皇太后听。”

文震雄摸不清太皇太后葫芦里卖什么药,一脸郁闷地出去了。

换文震海进来。

王毅兴还是问同样的问题:“……昌远侯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文震海摇摇头,“我爹死的时候,我不在跟前,不知道说了什么话?”

王毅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昌远侯是临时起意要自缢的?”

如果是早就打算好的,肯定会把三个儿子召集过来,留下一番遗言。

文震海恨恨地道:“我们谁都没想到神将府真的请旨要抄家!”

不然他们也会准备得充分一些 。

“我爹娘都是烈性子。被人抄了家,他们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只好一死抗争……”

王毅兴叹息一声,轻声道:“神将府权势熏天,你们自然是斗不过他们的。”不过顿了顿,他又语带谴责地道:“但是你们先前对盛国公府,不也是也一样的态度?”

只不过现在换了个个儿。

变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文震海哼了一声,“根本不是一回事。你不知道就不要瞎掺合!”

王毅兴窒了窒,又问出第三个问题:“太皇太后最后问,她出嫁前放在家里的东西,昌远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她送到宫里来?”

这件事连文震雄都不知道,比他年纪还小的文震海更是一无所知了。

看着他茫然地面孔,王毅兴只好挥挥手 ,让他出去。

最后进来的,是年岁最小的三爷文震新。

王毅兴觉得这位三爷肯定更是一无所知了,但是太皇太后嘱咐都要问道,他也只好打叠精神,再一次问道:“太皇太后问,昌远侯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果不出他所料。文震新也是同文震海一样摇摇头,道:“爹和母亲死的时候,我不在跟前,没有听见他们的遗言。”

王毅兴点点头。又问:“太皇太后又问,昌远侯死前,有没有向太皇太后上呈表?”

文震新还是摇头,“我爹和母亲昨儿还好好的。虽然我爹的手被剁了,但是在众位名医的医治下,已经开始好转。我爹昨儿还说,等胳膊的伤好了,他要进宫,亲自向姑母参神将府一本。”

王毅兴偏头想了想,摇头道:“我会把这些话都带到。太皇太后最后问。她出嫁前放在家里的东西,昌远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她送到宫里来?”

他本来没有预料文震新能拿出不同的回答。

不过文震新居然笑了笑,道:“你跟太皇太后说,她出嫁前放在家里的东西,我爹交给我保管。太皇太后什么时候想要。我随时可以亲自送进宫。”

这个答案明显跟前两个人的答案不一样。

王毅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等这里的事了断了,我就进宫,看看太皇太后怎么说。”

文震新点点头,跟他一起回到内院正院的中堂。

此时正院的东次间里,王之全已经在向文宜室问话。

“……你今日跟你爹来正院做什么?”

文宜室垂着头,低声道:“我爹听说神将府来查抄侯府。赶着去找祖父、祖母商议。我是来给祖父、祖母请安的,正巧遇上了,就跟爹一起进去了。”说着,又看了外面一眼,“我一直是这个时辰过来给祖父、祖母请安。您不信,可以去问府里的丫鬟婆子。”

“自然是要问的。”王之全点点头。又道:“然后呢?你们来了之后,昌远侯和夫人如何就自缢身亡了?”

文宜室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用手捧着脸,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儿,才泣不成声地道:“我来了之后,祖母就让我带人先去库房将我们家的要紧东西搬出来。我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

等她回来的时候,昌远侯和夫人已经死了。

这些话,跟刚才那些下人的话也对得上。

文宜室确实来了之后,就带着那些下人去库房搬东西。

然后搬了一半,就听到这边的噩耗,才匆匆赶回来。

从时间上说,昌远侯和夫人死的时候,她确实不在场。

这样看来,就只有一个人了。

王之全淡淡点头,“你先出去吧。”说着,又坐了一会儿,再次看了看仵作送上来的验尸格,眉头皱得很紧。

他把三个仵作叫来问话。

“怎样?昌远侯和他夫人的死因,有没有可疑?”

“回大人的话。昌远侯和其夫人确实是被颈部的勒伤致死,这一点毫无疑问。”

王之全放下验尸格,‘这样说,还真的是自缢身亡?那昌远侯被剁了双手,还能自缢,这份求死之心,倒也坚实。”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昌远侯是被剁了手,可是上吊这回事,只要把脖子套到绳结里就可以了,用不着手啊。最多,需要人在屋梁上打个绳结。这件事,大概是昌远侯夫人做的。”

王之全点点头,“那就是说,昌远侯夫人扶着重伤的昌远侯站到凳子上,然后他自己把脑袋套在绳结里,再将凳子一踢?”

“大人英明。”三个仵作一起拱手说道。

王之全也笑了笑,“英明个头。还死这么麻烦。若我是被剁了手的昌远侯,如果真的要寻死,还不如吞块金子来得快些,用不着这么麻烦。”

三个仵作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都低下头。

王之全指了指验尸格,道:“我有一个疑问,昌远侯的颈骨,是如何折断的?你们仔细验过没有?”

“如何折断的?”

三个仵作想了想。

一个仵作若有所思,道:“这样一说,好像是有蹊跷。我仔细摸过两个人的颈骨,我记得两个人的脑袋都是后仰。”

“对啊!”另外两个仵作喜形于色,“我们都在查验是不是被勒死。其实是被文家人的话影响,先入为主了。查证了是被勒死,就认为一定是上吊才能造成的。其实不然,如果有人用绳子先勒死他们。再造成上吊的假相,死状跟上吊确实是一模一样的。——除了颈骨折断的角度不一样!”

王之全微笑着点头,“再去查验,在验尸格上把这一点仔细填写。”

三个仵作兴奋地拿着验尸格出去了。

王之全有了主意。笑着站起来对自己人吩咐道:“跟我出去。”

来到外面的中堂上,王之全坐在上首,威严地道:“将文震雄带上来!”

大理寺的衙差呈雁翅般排开,站在王之全两边,看着文震雄被人推了进来。

文震雄现在已经镇定下来。

他对王之全拱了拱手,“大人,您有何吩咐?”

王之全语气平平地问道:“文震雄,你把你爹娘死的情形,再说一遍。”

文震雄点点头,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感伤地道:“我早上听说神将府请旨要来抄家,便赶紧来爹娘这里商议。结果爹娘都表示不堪受辱,要以死明志。”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苦劝不止,被我爹用脚踢了好几下,您看我这里还有伤痕呢。”文震雄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又道:“后来,我娘说,他们两人一死,才能救我们文家。我……我……我没办法,只好跪在旁边,看着他们……”说着。大哭起来,哽咽着道:“我不孝……是我担心一家大小的性命……没有阻止他们……”

这表示他在旁边,但是没有阻止。

虽然这样做,显得他比较冷血,但是确实在律法上并没有错。

而且很多时候,抄家逼死人命之后。只要不是那些灭族的大罪,抄家都会不了了之。

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这样选择,很多人确实认为是在情理之中。

特别是昌远侯已经被周怀轩剁了双手,就算活着,也是废人了。

还不如死了。还能将周怀轩和神将府一军。

无论怎么算,都是对昌远侯府有好处的。

很多世家大族的家主,在威胁到一家大小生存的时候,都会选择牺牲自己,换取全家大小的性命。

文震海愣愣地听着,也跟着跪到文震雄身边,哭了起来,“爹……娘……你们死的好惨啊……”

文震新走过来,迟疑半晌,也默默地跪在文震海身旁。

王之全面无表情地看着文震雄嚎啕大哭的样子,等他哭完了,又问:“你爹被剁了手,伤势还未愈,他要从床上起来,站到凳子上去上吊,好像不太容易。他是如何办到的?”

文震雄窒了窒,低下头,不敢看王之全的眼睛,低声道:“是……是我娘扶着我爹起床,站到凳子上去的。”

“你爹那样高大的一个人,你娘也能扶,确实是死志弥坚。”王之全讥讽道,“那你呢?你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爹娘赴死?”

文震雄瑟缩一下,正要说话,文震新却大声泣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我还以为你来的时候,爹娘已经过世了!原来你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死!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

文震雄恼羞成怒,看向文震新道:“那又怎样?他们不死,难道咱们一家大小跟着死?!”

话音一落,满堂震惊的目光都落在文震雄身上。

文震雄自知失言,忙闭嘴低头,再不说话。

王之全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又问道:“不过刚才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你娘的手腕折断了。她的手既然断了,如何扶你爹去上吊?”

文震雄愣了一下,飞快地回想一下,想到因为娘亲拼命挣扎,自己用绳子一手扼住她的喉咙,一手掰住她的手腕……

难道是那时候用力过猛,将娘的手腕折断了?

“说啊?你娘断了手,是如何把你爹扶上去的?”

“呃……也许是扶我爹的时候,不小心弄断的。”

“那好,就算是扶你爹上吊之后才弄断手,那你娘又是自己登上凳子去上吊的?你这个儿子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不去帮帮你爹娘?”王之全嘲讽说道,“两个老人都在死前断了手。却还能好端端上吊,你是欺我们没有脑子,还是没有良心?”

这话的意思都很明显了。

文震海和文震新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文震雄。

文震雄不敢抬头,听了王之全的话。支吾半晌,把心一横,索性抬头道:“王大人,其实是我爹娘命我帮他们上吊的。”也就是说,是他从旁协助,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才能顺利上吊的。

从逻辑上说,也还是说得通的。

但是情理上却不通了。

“大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文震新怒不可遏地指着他道,“就算是爹娘命你帮他们上吊,你身为人子,怎能做这种丧尽良心的事!”

文震雄恼道:“这是爹娘和我、二弟之间的事。关你这个庶子什么事?!”

文震新被问得满脸悲愤,但是长身而起,道:“文震雄,你这样的畜生,我耻于跟你做兄弟!今日割发断亲。我没你这样的兄长!”

文震海看看文震雄,又看看文震新,很是惊疑不定,不知道要站在哪一边好。

王之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又问道:“好,就算是你帮着昌远侯和夫人上吊的。我且问你,你帮他们上吊的时候。他们还活着吗?”

“当然。”文震雄硬着头皮答道。

为了伪装成上吊自缢的假相,他特意用绳子将两人从背后勒死,这样才能跟上吊死亡的死样一模一样……

他自问这一次做得天衣无缝,而且他又说是爹娘自愿寻死,命他从旁协助的。

纵然再找到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大碍。

除非他们能证明他爹娘没有让他并他们寻死。

但是爹娘已经死了。又不能死而复生?到哪里找证据去?!

文震雄这样想着,腰杆挺得更直了。

文震新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恨得直骂,“畜生!真是畜生!”

王之全看了文震新一眼,继续问文震雄。“我再问你一句,你爹娘,确实是你帮着上吊而亡的?是也不是?他们在上吊之前,还活着是不是?”

“正是!”文震雄的声音更大了。

王之全点点头,看见那三个仵作从里间屋里出来,脸上都是一派如释重负的神色,便让他们过来。

看了他们重新填过的验尸格,王之全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就板了脸,对衙差吩咐道:“将弑亲伤人命的文震雄抓起来!”

大理寺的衙差齐声应喏,一拥而上,将文震雄扭着胳膊绑了起来。

这一番变故看得堂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文宜室缩在墙角,看见这一幕,全身更是不断发抖。

王毅兴见了,长叹一声,站到她身前,帮她挡了一挡,低声道:“令尊这一次,是太过份了。虽然没有弑父杀母,但是眼睁睁看着爹娘寻死不阻拦,实在是太狠心了。”

文宜室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她一咬牙,将往毅兴推开,冲上去道:“王大人,我爹都说了,是祖父、祖母要求他协助他们自缢,为何又怪在我爹头上?我爹这样做,是有些冷血,但是完全没有触犯律法!孝顺孝顺,既要孝,又要顺。既然是祖父、祖母吩咐的,我爹只不过依了他们的吩咐而已,如何怪在我爹头上?!”

王之全看着文宜室冲出来救父,倒也理解,点头道:“文大姑娘,话是这么说。如果真的是昌远侯和夫人吩咐的,那么文震雄只是协助爹娘赴死,确实没有违背律法,只是有违人情。”

文宜室忙抬头,抹着眼泪道:“王大人英明!”

“不过,”王之全话锋一转,“文震雄却是在撒谎!”他指着文震雄严厉说道。

“撒谎?”

“对。我先反复问他,是不是上吊之前,昌远侯和夫人还活着,他说是。但是,”王之全指了指那份验尸格,“这里仵作验明,昌远侯和夫人是被绳子从背后勒死,并不是上吊身亡!——文震雄,你如何解释?”

文震雄大吃一惊,完全不明白王之全是如何看出来勒死和上吊而死的差别的,大声道:“明明就是上吊而死的!大人冤枉!他们的颈骨折断,舌头向外吐出来,怎么不是上吊而亡的?”

“呵呵,对上吊的死样还挺有研究嘛!”王之全干笑一声,脸色一板,“将昌远侯夫妇的尸首抬出来!”

两个衙差忙去里屋将昌远侯夫妇已经僵硬了尸体抬了出来。

“大家一看就知道了,昌远侯和夫人两人的脑袋往后仰成这个角度,绝对不是上吊而死的样子。文震雄,你只注意到上吊而死的人,颈骨断折,舌头外吐,但是你知不知道,上吊而死的人,颈骨折断的角度,和用绳子从背后勒死,正好是相反的!”王之全指着昌远侯夫妇的尸首义正词严地说道。

文震雄一惊,瞳孔紧紧地缩了起来。他眼神闪烁,不敢去看昌远侯夫妇的尸首。

文震新已经大哭起来,扑上去要打文震雄:“你真是畜生!果然是你杀的!你为了能自己活命,真是丧尽天良!你会天打雷劈的!”

文宜室也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面色如雪般煞白,连唇瓣都没了血色。

整个人如同风中的小花,比她头上素白的银莲花还要单薄。

王毅兴更加不忍,上前护着她道:“文大姑娘,你节哀吧。弑父杀母,是十不赦的大罪,罪当凌迟……”

王毅兴的话一落,文震雄全身一震,转头看见了文宜室,突然用手指着她道:“是她!是她!是这个恶毒的贱人,指使我去杀她祖父母的!你们抓她!抓她啊!”

文宜室听了这话,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跑到头顶去了,雪白的脸色又变得血红。

她飞快地睃了身旁的王毅兴一眼,看见他一脸不信的神色,只严峻地看着文震雄。

文宜室又瞥了一眼在上首的王之全,他的神情郑重,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堂上的人渐渐看向文宜室。

二爷文震海完全昏了头,张着嘴不知所措。

周怀轩在门口听了半天,漠然转身,也缓缓走了进来。

※※※※※※※※※

八千字,双更合一,含粉红1300加更。周一求一下推荐票哦。还要粉红票啊啊啊!o(n_n)o。

ps:

感谢nono1977亲昨天打赏的香囊。感谢各位亲昨天打赏的平安符,还有订阅、粉红票和推荐票。谢谢大家喜欢这本书。o(n_n)o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四合院:坏好的许大茂绝世剑神终极天门狂战士的异界旅程为了成为英灵我只好在历史里搞事我有一个异世界大国重器:机师成神之路!鸡飞狗跳的农门生活农女:星际战将在古代开顺风快递带着萌宝去结婚死亡十万次,我直接买通时空长河华娱:开局加上天仙好友爱妃百媚一笑,反派君王不经撩四合院:相亲被嫌弃,捡个小萝莉我一鲜肉,参加恋综全是阴间技能蚀心醉爱,薄情总裁画地为牢清穿之四爷的出逃福晋九龙神鼎官路:第一秘书潜修数载,归来震世间天宇传记六界封神狼与兄弟暗影熊提伯斯的位面之旅未卜先知小郡主,四个哥哥争着宠神豪:我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塞外江南直播:开局喂狗,你来道德绑架?我成了少年何雨柱天陨闻道录夺心契约,腹黑总裁很靠谱雨雪未期:连少,等我长大天兵在1917妻子深藏功与名,孩子非亲生情满四合院之彪悍人生重生:官运亨通官场之绝对权力权国规则怪谈:冲了鬼新娘,我不当人了被女人宠的神医华三杰殿主老公重生平行世界,我是全球第一神豪获得系统,却被美女反手搞进局子夫人她又去虐渣了赌石奇才我在农村屠过神我能看透你的未来,不过分吧!天家小农女又谜又飒穿成悲催农女后的发家日常上门佳婿
磨铁读书搜藏榜:我有一个异世界天家小农女又谜又飒穿成悲催农女后的发家日常上门佳婿大国重器:机师成神之路!开局我怒休渣男王牌相公:霸道妻主爱上我身为仙帝的我开局穿越了万亿透视豪医鸡飞狗跳的农门生活重生之着魔.操盘手札记无限影视,从流金开始岁月如此多娇相思西游之大圣追爱记觉醒钞能力都市医仙魂穿大汉之未央宫赋都市游侠之青铜短剑农女:星际战将在古代开顺风快递残疾大佬不孕不育?她一胎生四宝!带着萌宝去结婚于枫于山高雨霜噩梦复苏,我有一只小僵尸三国召唤之袁氏帝途民政局门口签到,奖励美女老婆特级厨师四合院:这个司机太过嚣张赘婿无双官道红颜四合院:从下乡归来后开始离婚后我成了薄爷的白月光闪婚甜蜜蜜:总裁老公宠爆了黑心娇妻,太放肆!我是真有宝藏农家努力生活乡村野汉:与表姐一起钻进山林白手起家杀嫡重生,反派演员被爆捐款无数一窝三宝,总裁喜当爹天才高手的妖孽人生快穿之跪求愿望成真四合院:八极传人过目不忘玄门大佬她直播后,全国沸腾了田园弃妇盛世道途重生后生活真有意思全能王妃:她靠玄学飒爆京城美眷娇妻:呆萌老公好幸福甜妻动人,霸道总裁好情深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界影狩密录权途:逆袭从拯救上司开始我想给所有灵器一个家偷香村医笼中鸟,娇妻的沉默疯了,我包养的女房客是豪门千金下雨停电后,该出手了!当红日升起程序员的游戏人生签到我的无敌人生你很强,那你抗得住百分比真伤吗借钱被群嘲,高冷校花直接借十万开局自爆SSS级天赋富婆姐妹花都想把我留在这个家里无敌宇宙后,降临都市!综艺:荒野求生,小鲜肉杀疯了兽探星空全民穿越:别人搞科技,我修仙超无限战卡开局给坤坤算命,我火爆全网破案假的,系统假的,我也是假的富女姐姐对我一见钟情!黑道千金爱上我都市:无敌仙帝重回高三不再做舔狗,守护白月光战争俱乐部:我的枪娘世界级!你有天眼不去乱看,又去捡漏?我在地球上,成为至高神王都破产了,谁还在乎征信啊重生80年,靠回收老物件逆袭被关女子监狱十八年,出狱即无敌雷灵鬼罚拳渡星河劫网游之鹏婷恋曲御兽:我创建了星辰教派征战超凡诸天消费返利现女神也迷糊被迫加入妖精籍的我成为至强克夫命?二嫁帝王当宠妃妖月悬空,开局觉醒双星核考上清北后,黑道老爹气进ICU不朽从二零一四开始重生之都市极品天尊重生高三,我一定要改写命运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龙凤阴阳诀希望的田野上陪女神聊天,越撩越有钱恋综:没吃过恋爱的苦,我想试试软萌校花太粘人,我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