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虎整个叙述过程,大家都沉浸在悲愤之中,关红樱已哭得泣不成声,杨秀娘也是流泪不止。
每个人碗中的酒都已经喝得一干二净。
“关大当家,樱姑娘,请别难过了,历史最终是公正的,关老将军和他的戚家军,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他们的冤情总有一天会昭雪,冤魂总会得到安息。”石风站起身来抱拳安慰道。
作为史学研究者,有关戚家军,在万厉二十三年所发生的蓟州兵变,他很关注。
史书上记载很简单,后世的史学研究者们更是众说纷纭,但具体原尾,事发过程,当事人的结局等等,交待不清,谁都说不清楚。
今天,他终于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自然是愤愤不平。
“但愿有这么一天,如能在有生之年,这冤情能得到昭雪,我死而无憾,可以在九泉之下告慰家父、起龙叔叔等三千余位南军兵卒们。”关小虎叹道。
“一定会的。”
石风目光炯炯道。
……
翌日清晨。
当石风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一连下了数天的大雪,今早终于停了下来。
透过窗户看出去,山上尽是一片银装素裹,石板屋的屋檐下,树杈间,倒挂的亮晶晶冰锥,闪着幽幽光芒,甚是醒目刺眼。
昨晚那场回忆,让大家都喝得醉五醉六,沉浸在悲愤之中。
山上,樱姑娘已经给石风他们一行,安排了一个单独的营房居住。
远处,传来一阵阵整齐的呼喝声,那是狼嘴崖老营里的士兵在训练。
冬训既强壮身体,也是磨炼人的意志。
从山顶望下去,远处一片片星罗棋布的农家石屋,阵阵炊烟也在开始冒起。
据樱姑娘说,入冬之后,山上粮食还是十分紧张。
如此看来,这里一日三餐还是比较奢侈,绝大多数人家还是得一天二顿。
此时,应当是在准备第一顿饭吧。
打开门,一阵寒风呼啸着吹了进来,石风不由打个哆嗦,伸手紧紧身上的毛皮,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该死的时代,尤其是北疆,居然连绵花都没有。
从门外石台上抓起一把雪,狠劲按在脸上,胸口和胳膊手上搓揉,这是他从大漠上带来的良好习惯。
饮酒之后仍有些头痛,擦雪能使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清醒。
今天准备放松自己一天,在山上好好逛逛转转,顺便跟关氏父母俩多交流沟通。
想要狼嘴崖成为将来自己的一块后方基地,队伍归顺自己,关氏父女俩是关健。
石屋门前的平地上,亲卫们早已将雪扫开,露出才被夯实不久,又被冻得极硬的地面。
冯光带着十名亲卫正在那里操练,进行耐力和刀术训练。
虽然天气很冷,山上应该在零下三十度,但这一群军汉都是脱得只穿一条裤叉在练。
身上兀自冒着腾腾热气,大声吆喝着练习。
对于一般兵卒的操练,石风只是强调队阵和整齐划一的刺,砍即可,并没有太高的个人技能要求。
而战斗意志磨练,着重是战场纪律及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精神。
但对于自己亲卫,他则要求每个人的个人功夫过硬,除了弓马骑战,还要短兵相接。
这就要求他们的个人功夫是越高越好。
这群军汉都是从各城堡军士中精选出来的,有些本身就是镖师,都有武术功底,还有各种特长。
石风用雪擦搓完身子之后,感觉浑身热呼呼的,他抓起衣服快速穿好,琢磨着自己首先应当去哪里看一看。
山上负责招待的妇人,已经将滚烫的粥和馒头端在外屋,还有山里农家自己做的咸菜,咸肉干。
想了想,今天还是先准备去狼嘴湖那里看看,目测一下这湖有多大的容量。
山上有湖这是福音,一年四季有水,这样的根据地就不怕敌人搞封锁,围剿。
秀娘昨晚好像是跟着樱姑娘一起休息的,也就不便去叫喊她了。
石风稀里哗啦吃完热粥和松软的馒头,穿上厚实的皮袍,皮帽和手套,挂上腰刀,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石风从屋里出来,亲卫们便停下动作,原地立正行礼。
他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做自己的事。
亲卫们见将军站在一侧,倒是更加卖力起来,吆喝声一浪高于一浪。
杨光却不敢怠慢,慌里慌张地套好衣裳便侍立在石风一侧,“大人准备出去走一走?”
“让大家抓紧穿衣吃食,我们到湖边去走走。”
“是。”冯光施礼后转身对十名侍卫喊道:“大伙抓紧穿衣吃食,将军要外出行走。”
众侍卫呼啦啦跑回石屋里,二三下套上衣服,脸和手在白雪上搓几下就算洗过了。
接着吃食,那粥还是热的,每人也是哗啦啦,三口二嘴把一碗粥和一个大馒头塞进肚子里。
整体从穿衣到吃完食物,再到全副武装,大概也就不到五分钟。
石风要求兵士们穿衣吃食一定要快,战斗期间,尤其是急行军,可都是见缝插针,哪里还等你斯条慢理的慢慢来呢,这恐怕命都没了。
兵贵神速。
“将军,这山上环境真不错,视野也好,四周有什么动静,咱一目了然。”
冯光指昨晚这三间房子他做的内卫。
自从上次在云顶马场发生过刺杀事件之后,昨晚冯光安排的警卫是四人一岗,二人明岗,二人暗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樱姑娘把这个地方给咱们,那肯定是最为安全地方,他们在外围也安排暗哨警戒。这方面他们比咱们还要有经验。”石风笑言道。
冯光咧开大嘴,笑道:“这方面咱还得多学,嘿嘿。”
他原来是个猎户,搞警卫还真是半路出家。
二人边说边走,前面有三个亲卫开道探路,后面七名亲卫警惕地跟着。
虽说是友军地盘,但各种危险都是意料不到情况下出现,时刻保持高度警惕那是必须的。
走得一阵,石风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童子琅琅的读书声,不由大为奇怪,“这是哪里来的读书声?”
杨光听了一下指指前面,道:“可能就是坡下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