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老鼠,我好像是没发现我们家有老鼠。”李四妹疑惑道,“真是奇了怪了,往年家里穷的时候,也会发现老鼠的足迹,怎么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反而看不到老鼠了?不会是旱灾闹的,都死绝了吧?”
“不可能!”李六妹说道,“我之前上主人家帮厨的时候,听他们说,他们家老鼠闹得挺厉害的,经常丢东西。只是我们家看不到罢了,别人家都有的。”
“那真是奇了怪了!”
“是挺奇怪的。不过没老鼠来我们家闹是好事情,免得到时候还要抓。我们家就那么点粮食,要是有老鼠来偷,那多浪费?”
“六妹,你还做吃食,是得小心一点。要是被老鼠吃过的东西卖出去,我的天,以后还有谁敢上门来买吃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我是最怕老鼠了。”
……
躲起来的老鼠们瑟瑟发抖:过份了啊,又在大人面前败坏我们老鼠的名声,这群人类真可恶!
听了一耳朵的江小兔:“……”
老鼠到我们家是不偷东西,人家送东西。难道你们就没发现,自己家总会多出一些什么?
正想着,就听到管着家里厨房的李六妹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年的粮食好像特别经用。”
边平灵有些不太明白:“是不是家里东西多,可替代的多了,所以你才觉得经用?”
“不是。”李六妹不太确定地说道,“以前我用一样东西的时候,可以用六次,但现在我发现,我可以用七次或者八次。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弄错了,我就做了一个记号,你们以为怎么着?”
“怎么着?”
“我每次取东西的时候,都会做一个记号,但是我经常发现,我做的记号被东西埋住了。”李六妹比算了一下,“按理说,我做的记号应该在东西上面,或者与东西齐平,怎么也不可能跑到东西下面去。”
边平灵有些心虚:“可能是你做记号的时候,东西不太平整,后来高的往低的倒了,才压住了你的记号。”
看来她以后想要偷渡东西的时候得注意一点,看看有没有记号,免得六妹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老鼠们:不是吧,以前只知道偷东西要注意,现在送东西也要注意了?这个记号是个什么东西?人类的世界,真复杂!
知道真相的江小兔:“……”
可怜了她娘!
可怜了那帮老鼠!
院墙外,落日西垂,静世一片安好。
当院风徐徐拂过,夹带着院墙下芬芬的花香,让每一口呼吸间浸人心肺。
手心里的瓢虫还在啃得欢,耳畔飘过的是家人各种絮叨的家常,一切如此平凡,又如此温暖,这大概就是平凡人所说的幸福吧。
不需要高官厚禄,仅有几亩薄田,一间屋舍,一家团圆,即使生活再平凡,但只要每一个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那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了。
上辈子,江小兔一直遗憾,自己未能在父母身边长大,不想这一世就有了娘,还有了那么多宠爱自己的长辈,就跟掉进了福窝里似的。
她想,如果上辈子的爹娘在身边,大概也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吧?
“你们先聊,我去做饭。”李六妹看了看天色,站了起来。
“六姐,我给你打下手。”刘翠花也跟着站了起来。
“剩下的,我帮你切。”边二妹接过了李六妹手里的活,继续切了起来。
李四妹在旁边帮忙。
李二、李五、刘康编着竹篾子,李七年纪小,还编不太来,就在帮忙打下手,时不时递个东西。
一家坐在院子里,手里的活各忙各的,井然有序。你一句,我一句,东家长西家短的,一片和乐。
此时的李家人并不知道,有关李二抛弃了人家姑娘的传言,已经在李家村里风一般的流传。
没有几天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不是吧,他真的干了那种事情?”
“谁知道,也许是见家里条件好了,人翘起来了呗?”
“啧啧啧啧……以前刘四婶跟他家关系多好啊,还干这种事情,这也太不是人了吧?不过,刘四婶没上他家闹?”
“你以为刘四婶靠什么才有得现在的这种好日子?那可是财神爷,刘四婶敢得罪人家?要是你,你敢得罪财神爷?”
那人顿时摇了头。
因为没有人想要得罪李家人,也不敢得罪李家人,这消息虽在李家村传得凶,但还真没人敢到李家人面前说。因此,一时间流言传得疯,但李家人硬是没听到半点风声。
只是刘康隐隐间,察觉到了有些异常,但这个时候秋收已经结束,他和两个弟弟的农忙假也结束了,忙着回书塾读书,也没顾上。
“二哥,你注意一下。”
“哎,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人家的牛车还等着,到了书塾,仔细盯着点两个小的,大嫂花了这么多钱,钱不能白花了。”
“放心吧,二哥,我会盯着。”
“你自己也要注意。”
“我心里有数。”
“别老惦记着生意。”
“哎哟,我知道了,二哥。”一被说,刘康拔腿就想跑。
他老早就说了,他就想做个生意人,可是家里有个强悍的大嫂,说送读书就送读书,半点不让人反抗的,哎。
到了镇上,他把李五、李七送到书塾,将东西放下,就去找了一个交好的同窗。
项浩宇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不算大,但也过得去。
之前赵家一家独大,现在赵家遭了秧,他们家便冒了出来。
虽然家里有点小钱,但他爷心心念念的想要送家里的小子读书,从他爹到几个叔叔、堂兄,没几个会读书的,都是白花钱。
直到项浩宇,才多少被人挖掘出了一些读书的气质。
嗯,是的,是气质,不是天赋。
做为生意人出身,项浩宇的天赋自然还是做生意,只是家里不缺生意人,就缺一个读书的,不得己,他也只能下了狠心逼自己读书。
虽然项浩宇的成绩在书塾里不算冒尖的,但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家里那么一些背景,觉得就算考不中举子,一个秀才绝对是没问题。
他爷当年那么逼着儿子读书,都没逼出一个秀才,眼见孙子辈中有一个中秀才有望的,喜得跟什么似的。项浩宇在家里的地位,也蹭蹭蹭地往上涨,直接超过了他做了大家长的父亲。
一个被逼着读书的天生生意人,一个喜欢做生意,同样被逼着读书的小子,因为共同的爱好,在结识后很快成了同窗好友。
两个人平时除了读书,没事就讨论着生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