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在洗衣服,见艾雅莹来了,犯愁道,“八小姐,厨房里又少了一只熏兔。”
这一个多月里,厨房里隔几天就会少一些腊肉腊肠的。
艾雅莹也是前几天丽娘说,才知道厨房的肉不见好多,她问,“数清楚了吗?”
丽娘摇头,“我数了三遍,错不了的。”
自从发现少了之后,她每次睡前,都会数一遍的。把数记住了,第二天早上再数一遍。
小冬说,“这样看来,是真的有小偷了。”
艾雅莹心里有些疑惑,“这里偏僻,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这小偷鼻子没有那么灵吧!”
“而且,他要偷,怎的不一下子全偷了,反而是隔几天偷一次。他就不怕被人抓到?”
小冬猜测,“可能是家里没有肉下锅,这才吃完就来偷。怕是偷太多,会被人发现的。”
这个倒是有些道理。可是他这连续偷,这是真把这里当他家厨房,把她们当傻子了。
艾雅莹说,“是不是虎子叫猴子来拿的,过两天就来还了。”
自从辣酱之后,虎子和狗子隔三差五就来安乐堂。有时候调皮起来,还叫猴子把吃的,偷偷拿回去,害他们以为被人老鼠偷了。
还搞几次大清洁,抓老鼠的。结果,后来人拿去两三天,又给拿回来了。实在是调皮得,让人打他屁股。
第一次发现少了之后,丽娘以为是虎子,就没留意。结果十几天虎子都不拿回来,她这发现肉是真的被偷了。
丽娘说,“不是虎子。昨天,我叫桃妮去找虎子,说了,他没有叫猴子来拿。”
“他祖母也说了,虎子刚从他舅舅那里回来,去了二个月,这不可能叫猴子来的。”
她觉得老鼠的可能性很低,“这老鼠偷吃,也不能偷一整只吃。而且,这挑的,都是最大最多肉的吃。”
艾雅莹也分析起来,“堂里有吃的,大家也不需要另外做吃的。而且我也说过,要是想吃什么,可以说,自己拿来做,这不至于偷。”
“而且这肉得煮来吃,真要是堂里人,也没见有人进厨房煮吃的。”
小冬建议,“今晚,我们要不把这腊味都给收起来。”
艾雅莹觉得这事得速战速决,不能拖,“不,不用。我们得把人找出来才行,要不今天她能偷吃的,明天他就能偷人命。”
小冬和丽娘看向艾雅莹,“那该怎么办?”
艾雅莹说,“现在我们不确定他是白天来的,还是晚上来的。”
“所以白天晚上,都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厨房看。这样,我们才能知道是人偷的,还是动物偷的。”
丽娘觉得行不通,“这要有人看着,那小偷那还敢上门。”
当然不是明着看,这太明显了,艾雅莹说,“这事我得和德叔商量商量,看德叔能不能想出好的办法来。”
丽娘站起来,往厨房走,“八小姐,今天金玉楼这肉多,你把这两碗肉拿过去给德叔。”
“行。”艾雅莹等丽娘出来,接过篮子就去找德叔。
走在回府的路上,小冬问,“小姐,这办法能行吗?”
艾雅莹很有信心,“我觉得可行。就是委屈德叔,得在柴堆里待上一晚上。”
中午那会,她和德叔一说这事,德叔立马想出个办法。
就是在厨房对面的墙根,用木柴堆起来,中间是空,可以让人坐在里面。这样就能把厨房看得一清二楚。
这会三月天,早晚还是凉的,艾雅莹问小冬,“晚上还是有些冷的,你有给德叔拿被子盖着没?”
小冬说,“拿了。幸好做得宽,能放得下被子。”
她有些抱怨,“德叔说我糟蹋这被子,弄脏了。当年他打仗的时候,可是地为床天为被,没有那么娇弱。”
“还和我说好多,就是不要这被子。可我说是小姐吩咐,德叔二话不说,就把被子铺了下去。”
艾雅莹笑笑,看着不远处一家贴着喜字的宅子,她说,“说起来,桃妮也快要嫁人了。”
年初定的日子,小冬知道,“过了夏收,六月初就成亲。”
艾雅莹说,“那我们得好好准备。”
对于这个爽朗的姑娘,小冬挺喜欢的,“是得准备,可得让那边的人知道,我们桃妮是有靠山的,欺负不得。”
艾雅莹说,“这家人我去看过,是个老实人家。公婆慈祥,哥哥嫂嫂看着老实和善,德叔看人的眼光比德婶好。”
之前德婶听人介绍一户人家,这听起来是个很好人家,家里开了一店,挣了不少钱。
也见了人,这人哄得德婶心花怒放的,德婶也很是满意这未来女婿。
结果德叔去见人,立马就绝对这门婚事。这一看,这人就是阳气耗损得很厉害,肯定是出去花天酒地的,这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德婶不相信,德叔就带着德婶跟着人。发现,这人到了晚上,还真的是去那种地方。
小冬吃惊,“小姐,你什么时候去看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艾雅莹说,“知道后,就过去看看。”
“我挺喜欢桃妮的,勤奋聪明,我想她嫁过好人家,后半辈子过得好。”
她叹息,“这个时代,太多女人前半生,在娘家做牛做马。到了婆家,还要被欺负打骂。”
“遇到一个,我能帮一个是一个,起码这世上多一个幸福的女人。”
连续三天之后,德叔终于找到那个小偷了。
一见到艾雅莹,丽娘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艾雅莹,“八小姐,小偷抓到了,是装病来堂里的佳大娘,这会正在柴房里关着。”
艾雅莹和小冬惊讶极了,没想到是堂里的人,“佳大娘!”
佳大娘是年初来的,小冬见过她。要说,佳大娘还是堂里,唯一一个拒绝看大夫吃药的人。
她不想,大家也劝不了那就不勉强她了。没想到,她这是装病的。
艾雅莹有些疑惑,“她是装病的吗?可她脸上还有手上,我看都有红块。”
丽娘摇头,这人可真的是聪明,“那是她画上去的。她年轻那会,是个戏子。所以画这个,顺手得很。”
艾雅莹摇头,“这聪明头脑,可都用在这为非作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