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小童就要落入妖口,陆玄依旧凝着气息,不使外溢。
他有动手的想法,不过更偏向于杀妖,而不是救人。
这是一只千年大妖,且是以速度见长的猛禽,这种妖魔最是难缠。
实力强过它,若是让它跑了,可不一定追的上,实力要是差了,那就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没准还要被戏耍一番,给你点希望让你先跑出几百里,然后用碾压般的速度给抓回来,粉碎你逃生的希望。
如此折磨反复,反复折磨,享受够了再一口吞进肚子里。
对于凶猛地野兽来说,这也是一种天性。
那家养的小猫,没什么危险,也不用为了食物发愁,遇到一只过街老鼠被它看见了也得好好玩玩再弄死呢。
自然界,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对于有超凡力量的修行世界来说也是一样的。
巨大的利爪压向那孩子,细密而坚硬的鳞片,漆黑修长而锋利无比的爪指,泛着金铁一样的光泽,仿佛钢筋浇筑的一般。
一只爪子堪比一栋大厦那么大,或许这妖鹏并没有想吃人,只是想要将那个人族的孩子碾死。
就像人踩死路边的蚁虫一样。
从这畜牲红色的眼瞳中透露出来的暴戾,许是从人族那里吃了亏,见到一个人形的生灵就想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之碾成一团血肉泥浆,以用作泄愤。
陆玄凤眼凝神,紧紧锁定住妖鹏,手上剑指缓缓转动,苍白流转的法力压缩萦绕。
在做这些动手前的准备时,他仍然死死地锁住自己的气息,免得外泄一丝半点,若是引起妖鹏警觉,到时候对它的致命袭杀或许就难以建功了。
“嗡嗡嗡~嗡嗡~”
陆玄的佩剑悬浮于半空,剑身上炽烈的白色真气火焰旺盛的燃烧着。
凝聚了陆玄所能压缩的最强能量,仿佛剑体都在发出“嗡”鸣,仿佛都在震颤。
不过他牢牢守住临界点,让最霸烈的力量集中于这一击爆发。
最佳的出手时机,便是在那妖鹏一爪落下的时候,它发泄出愤怒后定会有所松懈,而陆玄将蓄势至极盛。
弱敌而我强,这一波,优势在我。
猛烈的罡风呼啸,那小童依旧立在原地不动弹分毫,连挣扎都没有。
到了这份上,陆玄觉得应该是这妖鹏用了某种定身的妖法,将那个人形孩子定在了原地。
这妖孽此举有几分神要你死的霸道。
“……3……”
“……2……”
“……1……”
“就是现在!”
“嘭——”
鹏鸟巨大的钢爪落下,巨大的冲击力宛如一轮导弹轰击,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云爆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前方激起泥土砂石飞扬,近边的草木被连根拔起吹飞,后面赤水翻起海啸般的巨浪。
“唳——”
鹏鸟双爪站立在地上,双翼展开,仰天长鸣。
庞大的体型简直就是一座小山丘,站立的高度和二三十层高的大楼相当,双翼则更是庞大。
这时妖鹏的真实模样清晰的映入眼里。
周身黑羽而金斑,顶上生冠,喙长,弯如钩,质若金铁。
身上不少地方长了金色的羽毛,像是一个个金色的斑点。尤其是双翅上尤甚,两翅尖以及前胸心脏前的区域完全就是金色的。
它身上缠绕着黑色的妖雾煞气,充满凶厉血腥的气息,而身上的金羽却流转着清正如琉璃般的金色妖力,极为不凡。
“嗷咕~”
鹏鸟双翅微合,撵着爪子,行为有些奇怪。
许是心情放松了吧。
“白驹!”
此时陆玄蓄势达到了顶峰,轻呼剑名,配剑白驹立时回应,剑气激荡,铮然剑鸣。
白驹剑横斜,剑锋直指正要低头的鹏鸟,陆玄身形炸开,化作一道光没入白驹剑光中。
人剑合一,飞射而出。
这一剑速度极快,真恍如白驹过隙,虚空中一线细细的白丝出现,剑光已经近在妖鹏咫尺间了。
“唳——”
鹏鸟本是极速的掌控者,又有近千年的道行,纵然心神略有疏忽,也在最后关头察觉到了危险。
千钧一发,到底是有心算无心,妖鹏扇翅抵达晚了一步,陆玄身合剑光一击命中,白驹剑裹挟着汹涌的剑气射入了鹏鸟猩红的眼瞳中。
“嗤嗤嗤——”
鹏鸟的一只眼睛被击穿,溢散的剑气在巨大的眼珠里乱绞,切割着它的血肉,将鹏鸟这颗眼球彻底破坏殆尽,猩红色的腥臭血液喷泉般喷射而出,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少量金色血丝。
不管是人还是妖,眼睛都是一个生灵身上最脆弱的位置,眼睛收到重创,疼的妖鹏发出一声强烈的痛苦嘶鸣,夹杂着被偷袭的汹涌怒火。
“噗——”
白驹剑从鹏鸟右眼下的脸颊射出,带出一朵盛大绽开的血花。
妖鹏在最后偏了偏脑袋的位置方向,故而这一击没能贯穿它的两只眼睛和脑子,差了半寸。
不过头颅一整个贯穿伤,还完全失去了一只眼睛,神魂也受了创伤,这已经算是重伤了,差一点儿就要身死道消了。
它也顾不上撕碎那个偷袭自己的人类了,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振翅向远方极速飞遁。
“乱剑诀”
“噌噌噌……”
陆玄真身从剑光分离,回身一指。
白驹分化成无数剑影,成千上万的飞剑散落漫天。
随着陆玄手印变化,漫天飞剑刺下,剑光如雨,入眼尽是苍白,仿若一片星河砸落一般。
剑影落下,击中鹏鸟身上萦绕的妖云,被黑色的煞气消磨了一部分,接着后面的剑光砸落在鹏鸟宽阔的后背上,锋利的剑气肆虐,将鹏鸟的后背切割出一道道剑痕。
“唳——”
妖鹏升起的身形被砸的一个趔趄,不过却没有阻下它,踉跄着振翅,瞬间遁出上百里,身影消失在云海中。
“可惜了”
陆玄知道自己追不上它,而且那两道法术用出真气已经耗去了大半,追上了怕被反杀,白驹剑飞回,被他反手握住,身形飘然落到地下。
负剑身后,往刚才的河岸望了眼“那个孩子应该已经被踏成一滩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