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肯定不是无的放矢,都言陛下现在说话最烦的就是云山雾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搞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去。
总理河道,说南方河流问题好似就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南方水患比之黄河水患,还是温驯了许多,束水攻沙已经在去年年底开始了吧?”
“开封段河两岸已经修筑了20余里,相信今年夏季沿河百姓能安安稳稳!”
黄河之水患,说上十天半月都说不完,而且说多了都是泪。
开封,自打太祖开国之后,大的决堤有超过10次,其余附近小水患不计其数,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朱厚照把束水攻沙第一站就定在了这里,去岁就从内帑里拿出了银子,让人按照后世治水名臣潘季驯的方法去修筑河堤。
这经过了验证的方法效果肯定很好,只是国库空虚,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粮去把这一水患给暂时平定。
“20里相对应几千万里的黄河来说,可谓是杯水车薪,河岸的百姓每年在汛季都提心吊胆。他们苦啊!”
赵璜只觉得喉咙发干,咽了咽口水,后背也有细微汗水冒出。这莫不是要怪罪于我?
黄河上的春汛,夏汛,甚至还有秋汛,一年中有3季都曾经决堤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的住?
“陛下忧心天下百姓,是天下百姓之福。只是这黄河水患历年都是如此,频繁的决堤、改道、洪水与泥沙沉积,使得黄河还曾出现过一年一决堤的惨痛现象,使得两岸居民苦不堪言。”
“现在用了新的方法,到时再把下游修筑堤防、洪水分流。束水攻沙之法,能有效的减少泥沙沉积在河底,使之尽快的流向海洋。这样就保证了河道的畅通,陛下您放心,要不了几年,臣一定会让黄河百姓不再受到洪水的侵害。”
不得不赶紧表决心,只要年年疏通,加固河堤,把往年淤结的地方拓宽,深挖,多几条流向海里的支流,这个水患就能减少。
只是如此浩大的工程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现在的朝廷根本上不可能有这个能力承担。赵璜只能暂且用老生常谈的方式,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治理黄河如果不能持续个十年八年的大整改,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没辙。
朱厚照召见赵璜也不是来和他谈论治理黄河的,心中比谁都清楚,此事只能慢慢来。
也就潘季驯治理河道期间,黄河十年无水患。如今那可是做到了真正的大公无私,兢兢业业才有这样的成果,等他一去世,还是照样决堤。
“赵卿你且在兰考县之东北方向的黄陵冈还有山东曹县几个容易缺口的地界,继续招募人手加固河堤,朕再给你拨二十万两现银过去,尽最大的努力预防。”
赵璜立马神清气爽,匍匐在地上:“陛下圣人之君,臣替这些地方的老百姓先感谢陛下体恤他们,时刻为他们着想。”
“臣一定不负圣恩!”
有了皇帝拨付的银钱,再想方设法的去找河岸各地的富户,大户人家募捐一些,他还是有信心把各处危险地带梳理一遍。
“起来吧,尽心尽力就好!”等赵璜谢恩起身之后,朱厚照继续说道。“朕招你回京是有个事情,需要你来领个头。”
“任凭陛下吩咐!”
“走,去看了再说!”朱厚照说完大步流星的带头往外走去。
赵璜应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着。
横穿豹房大约三里长的木轨道已经安装完毕,车斗中现在装载的一些砖头,运送去教场那边建宿舍楼的。
赵璜目不转睛的盯着轨道看了半晌,看到三个连接在一起的大铁斗中不知道多少数量的砖块,被4匹挽马拉着,没有费多少力气,沿着线路走的很轻松。
砖块的重量,比起粮食都要重很多,这就是在通州那边修建的木轨?
赵璜激动的胡子都在颤抖,问道,“陛下,此道路可否全国境内铺设?”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派出去的下人回来描述的和自己亲眼所见,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此数量众多的砖块运送往常最少要5倍于此的牛车才行。关键是这速度比起牛车要快速许多。
省时省力省钱,这必将大行于天下。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有很多困难。”朱厚照有些为难。
“我大明疆域千万里之遥,山川地理,高低起伏,南北差异巨大。这其中的艰难困阻何其之多,想要全国联通铺设,难,难,难!”
“不过在一些地势平坦之地倒是可以修建一条,作为官道的补充!”
赵璜毫不犹豫的就揽下了这个差事:“陛下,这道路修建,荻属于工部管辖。臣请辞河道总督,专心来修筑这马车轨道。”
看皇帝急招自己回京,今天又带来看这个现场,是属意要他来把这个事情给管起来。马车轨道,这一个很浅显能出成绩的事情,修建出来的道路带来的影响力比一个兵部尚书位可要大多了。
“河道的事情,你还是要担着,今年的夏汛可要注意了,黄河沿岸不容有失。”朱厚照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刺在赵璜身上,不怒自威的样子让赵璜有些心惊。
“马车轨道的事情。新成立一个轨道部门,你暂且任组长,牵个头,在工部调配几个能干事的好手过来处理一些官面上的事情。具体的修筑有格物院的那些工匠们去做。”
“朕就一个要求,别外行领导内行。轨道路以后关系到天下千千万万的人,不容有任何的差错。尽可能的做到精益求精,发现其中的问题要及时的改正。”
“臣遵旨!”赵璜开心的领了旨意。
也把外行别领导内行这句话给牢牢的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