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落日余晖
这一次仍旧是成功弄晕张楚岚,明魂术读条时,被救援洗地的天师府门人打断技能施法。
不出意外的又一次饮恨失败后,龚庆和吕良跑路到安全地带,通过西游面具再三确定周围没有人,从隐身状态脱离。
吕良心头冒出来的邪火儿往脑门上窜,小小的一个人儿脸红筋暴地跳着脚骂:
“那群牛鼻子真他妈神烦!有种等十分钟的,别等三分钟的!这点时间根本抽不出记忆!”
每次都是记忆抽到一半那群狗仔道士就跑过来搅局,那感觉就像拉屎一半强行憋回去,那叫一个闹心!
龚庆看到小伙伴随时突发脑淤血的架势,有点忍不住想拿出鬼门针给他来上两针疏通疏通。
吕良年纪小、耐心少,龚庆这位为了当上全性掌门而加入全性的狠人心态可是稳得雅痞。
不过吕良的怨声载道听得多了,龚庆心里面也生出那么一丢丢失落,略带苦恼的说道:
“堂堂天师府的道爷,道上见了一个个都拽得二五八万的,这几天怎么全都变身狗仔?
张楚岚一扑街就疯了一样冲上来拍咱俩,依我看天师府再这么下去,脸都不要了!”
说着摘下面具,露出长着雀斑的娃娃脸,摇头晃脑的微微一叹,体谅的说道:
“之后折腾张楚岚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时机差不多了再叫你一起上。”
吕良小脑袋瓜一不楞,很是不满的说:
“这怎么行,整活搞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吕良!”
龚庆以为吕良这是够意思,心里刚产生那么一点感动……
吕良继续以更加不满且鄙夷的态度说道:
“那么有意思的事儿你竟然想抛下我独自享受?龚庆你这个朋友当得不太行啊!”
龚庆霎时气恼:
“伱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一个带把的爷们儿整天跟怨妇似的磨磨唧唧,不带你玩儿你反倒还不愿意了?”
吕良胸脯一挺,掷地有声的说:
“你看我三哥,一输游戏就骂骂咧咧的,可影响他了吗?还不是没日没夜的肝游戏、一边骂一边玩儿!
有情绪就发泄出来,这才是真爷们儿的作风!”
为了让对方清楚地识别自己的真实情绪,吕良特意摘下【猪八戒】面具,双手抱胸,脸上是满满的鄙夷不屑:
“哪像你一天到晚虚头巴脑的,依我看,龚庆你才是个大娘们儿!”
龚庆勃然大怒,运起鬼门针扎了过去!
“你个死熊孩子我弄死你!”
吕良不甘示弱也动起手来,两人打闹了一阵,在防御法器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吕良的手机震动起来。
都不用看两人就知道怎么回事,毕竟这几天每日都会响这么十回八回的。
吕良手机绑定着连接神机飞虫的监控程序,而监控目标自然是张楚岚。
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小不点停手罢战,不约而同地露出同款兴奋又恶劣狰狞的神情。
“那个孤儿又落单了!咱们抓紧时间赶过去搞他!”
……
少年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可是仍旧有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从脸颊划过。
遥遥望着那群扎着太极鬓、穿着藏青袍、挥舞着手机、从远处嗷嗷冲过来的大群狗仔们。
吕良趁着那群洗地的道士们还没赶到,狠狠踹了倒在地上的张楚岚两脚,愤愤地骂道:
“妈卖批!这小子反抗越来越激烈了!”
那架势好像对方就挨打就不该还手,表现出土匪恶霸的十足的张力。
龚庆抬头看了看擦黑的天色,转身对吕良说道:
“到饭点儿了,活儿再忙也不能耽误咱们兄弟炫饭,回秘密基地先用个膳、顺便洗个澡,收拾利索了再回来跟张楚岚继续玩儿。”
吕良蹲下身子,薅着张楚岚耳朵说:
“白天的上半场结束咧,先中场休息,你也抓紧吃饭,晚上咱们接着下半场!”
……
群山之间红霞漫天,夕阳将落未落,天色将黑未黑。
人心中的景色在将尽未尽时最美,人心中的爱意在将至未至时最使人心神迷醉。
夏禾的心情一如这无限好的夕景,说不清是失落于又一天的离去,还是在渴望新的一天到来。
深山幽谷、鸟语花香,丰草长林深处是一汪清澈见底湖泊,湖泊旁是一片平整的空地。
林中的一些小动物在湖边饮水,抬起头目视着一道窈窕身影踏着青青芳草而至。
夏禾循着已经牢记于记忆中的位置停住身形,探手在半空中,握住无形的门把手,轻轻一推,仿佛凭空开启一扇时空门,连通了另一处世界。
门后是个温馨典雅的房间,夏禾前无声息的进屋、关门、走到客厅。
吕瓢毫无所觉地侧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逛淘宝,身前的茶几上摆着电脑、零食、还有碳酸饮料。
夏禾一头黑线,因为这货在自己上午走时就是这个姿势,让人不由得怀疑他这一整天都躺平在沙发上没挪窝。
就在她想恶作剧突然蹦出来吓唬吕瓢一跳之时……
砰!
身后刚刚关上的门被轰然撞开,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巨响!
夏禾一个激灵,然后心头一恼!
老娘还没恶作剧吓唬眼前这个摆烂咸鱼,反倒被别人吓了一跳!
事成之前惨遭背刺的遭遇令夏禾柳眉倒竖、粉面含霜!
风风火火的龚庆和吕良,一溜烟儿跑进了屋子里,火急火燎的一点都没注意到把夏禾惹毛了。
吕良和龚庆路过时还打了声招呼:
“夏姐,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稀奇诶,这就和张灵玉那小白脸腻歪够了?是来大姨妈了吗?”
夏禾一手一个抓住吕良和龚庆的后脖领,把他们提拎起来,呵斥道:
“进屋连门都不敲,你们是要赶着投胎吗?”
不仅是夏禾受到了惊吓,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咣当巨响下。吕瓢手一松手机直接掉了下来砸到鼻子上:
“对哟,下地要穿鞋,进屋先敲门……咦?夏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龚庆脑筋转得快,听宅屋里的吕瓢那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从容不迫的反问:
“你这女人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呀,明明你进屋也没敲门吧?!”
吕良叫嚣:“对呀对呀,大家半斤八两,快放我们下来!”
夏禾盈盈的笑容十分温柔:
“那小女子先向龚庆大爷、吕良大爷赔不是了!”
龚庆和吕良心知肚明,这姑奶奶总是仗着修为高欺负哥们儿俩,难得夏禾认怂,立刻见好就收。
两个小豆丁整齐划一地连连点头:
“行行行,不跟你一般见识!”
“不要总仗着海拔差把人拎起来,知不知道这很不尊重人,以后我也会长高的!”
夏禾俏脸晴转多云,嘴角翘起的微笑从温柔变得阴鸷:
“要不要老娘赔一套息肌大餐,然后把你们俩小赤佬一起关进二楼的储物室?”
说着身上生发出粉红色的炁,勾起人心底的邪念欲望。
龚庆和吕良脸立刻白了,虽然知道这位姐姐多半是在吓唬人……
可万一呢!万一夏禾是来真的!那种事情这娘们绝对干得出来!
夏禾的威胁对直男的杀伤力实在太恐怖,现场的第三位男性同胞也坐不住了。
吕瓢脸色难看地开劝:
“夏禾,不用做得那么绝吧!虽然全性妖人是广为称道的搅屎棍,可你也不能让龚庆和小良子真变成搅屎棍不是?!”
吕良、龚庆继续发扬能屈能伸的精神:
“对呀,再怎么说这房子人还要住不是?”
“夏姐,不要让这里变成污秽的场所呀!”
夏禾松开龚庆和吕良。
对于这两个全性妖人来说,现在正处于搞张楚岚的事业上升期,关键时刻个人荣辱先放一边。
两个人急急忙忙,招呼都不打一声窜进厨房对着各路食材招呼起来。
没到十分钟就搞定了四菜一汤,端上桌后室内四人坐在一起和谐的用起餐来。
不到五分钟三两口扒拉玩饭,又跑到墙角的四台马克5手提箱那里,启动属于自己的自动洗澡机搞定个人卫生。
一切就绪后立即离开基地,马不停蹄地回到天师府山门里继续进行伟大的全性事业。
“三哥!碗拜托你来刷呦!”
吕瓢求助的目光投向夏禾。
夏禾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抱骄蛮地道:
“看什么看,本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吕瓢朝已经跑到玄关的两人喊: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碗我给你们留着!”
龚庆头也不回的回道:
“明天早晨…明天晚上?不一定!狗饿回!”
夏禾听得一愣,没能理解,想要问一问,龚庆、吕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没影了,看向桌上旁边的吕瓢:
“那俩二货是什么意思?”
“狗饿了就知道回来啦,没想到他们俩或对自身定位还挺清晰的……恶犬出笼啊!惹不起!惹不起!”
吕瓢连连感叹,小良子和龚庆打了鸡血又得了狂犬病一样,仗着身上有外挂,简直是要卷死张楚岚这个孤儿!
为倒霉催的张楚岚默哀三秒钟后,端起碗来继续专心干饭。
夏禾:“……”
……
餐后桌上碗碟一片狼藉,吕瓢与夏禾大眼瞪小眼。
吕瓢:“夏禾,帮个忙呗。”
夏禾:“帮什么忙!都说了本小姐不洗碗!”
“不是,我是请你帮忙看一下……”吕瓢说着拿出一个精灵球,从里面放出一个如花。
如花乖巧听话、任劳任怨的收拾碗碟端到水槽。
“你到厨房帮着看一下,如花有没有把碗筷洗干净,如果没有,你就从旁边指点命令一下,如花是能理解别人提出的要求的。”
夏禾有些无语,虽然已经猜到了这货会给什么反应,但还是忍不住问:
“我去监工洗碗,那你呢?”
吕瓢也不多废话,直接用行动回答,拿起手机开了一局游戏,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夏禾摇着头、叹着气、跟着如花进了厨房。
哗啦啦地流水声中,夏禾一边看着如花洗刷刷,一边问客厅里已经回到自己沙发岗位躺下玩手机的某人:
“吕瓢,你就不担心吗?”
正猛撸手机的某人:“担心什么?”
夏禾喟然而叹:“人心难测、得寸进尺、贪猥无厌、欲壑难填。”
吕瓢懵逼:“大妹子你有话直说,搞什么成语接龙嘛……”
夏禾看着粗手粗脚的如花,指点几次也不得要领,忍不了人工智障的糟心悟性,终究还是撸起袖子十指沾了阳春水,三两下把碗筷洗了个干净。
夏禾把手擦干,对全面躺平的吕瓢和颜悦色地说:
“我的亲亲好闺蜜,陪我去看看夕阳吧!”
“我去,你哪根筋搭错了又来撩我……”吕瓢和手机较着劲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
“能不能别管我叫闺蜜,整得我跟护舒宝似的……我说咱们哥俩以后兄妹相称行不?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以后就把我当亲爹孝敬吧!”
夏禾简直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这厮实在太不解风情了,面对本小姐如此美人都这副鸟样。
夏禾直接不讲理,恼道:“我就是要你去跟我看落日余晖!”
吕瓢瞄了眼窗外,透过半透的隐形涂层看到暗淡的天空,松了口气,开心地道:
“已经结束咧!太阳已经落山啦!”
夏禾来到沙发后面,手一伸把吕瓢的手机抢走,不顾对方的不满与反抗,骄横地说:
“那就跟老娘一起去看星星!”
……
五分钟后。
吕瓢一副怕怕的样子:“我靠!不行不行,我恐高!这星星看不了,我消受不起,我还是下去吧!”
夏禾不爽:“二层楼才几米高你就受不了?”
吕瓢振振有词:“关键我是悬空的啊,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和站在六七米高的地方根本就不一样!”
此时两人在隐形木屋的房顶,看上去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夏禾死死拽着吕瓢卫衣的兜帽不让他离开。
吕瓢一看夏禾说什么也不放人,无奈之下拿出隐身开关,将房子的隐形功能关闭。
这下终于有了脚踏实地之感,吕瓢原地一坐,拳头支着脸颊,好奇的看向夏禾,问道: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话说什么嗑不能在屋子里唠,非要搞个毛特殊环境啊?你这不是闲的吗?”
夏禾叹了口气,坐到吕瓢旁边,说不出是佩服还是鄙视的吐槽:
“是是!你的境界高,反正小女子我是搞不懂你那些奇葩操作到底是瞎哔整活儿还是在给生活增加仪式感。”
少女望着天边暗红色的晕染,感慨道:
“都说太阳和人心,人皆不可直视,可夕阳的余晖明明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光芒,美丽的心灵是这世上最好的风景……
可人能辨别太阳刺不刺眼,却如何分辨心灵是否真诚呢?
说真的吕瓢,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底气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