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清晨,大家开始赶路。
由于独孤金晏尚在恢复期,再加上有夏阳的缘故,原本应该骑马回程,变成了坐马车。
几辆马车一路往京城赶,一来是为了过年,二来也是为了赶去见曹氏最后一面。
原本夏阳要跟黑璐一辆马车,可人家跟孙焱一起,她不好过去碍眼,只能跟着独孤金晏。
自打昨天被他捏了脸,夏阳就一直都没有说话,可以说是故意躲着独孤金晏。
就是眼神,都拒绝有交流。
连着半个月日夜兼程的赶路,夏阳只有一个感觉,自己要被马车颠散架子了。
终于,在小年这天,马车进了京城。
独孤金晏直接下车,吩咐黑烟把夏阳送回二皇子府,他自己则是带着孙焱、黑璐,去了梁府。
夏阳下了马车,看着气势恢弘的二皇子府,不禁重重叹口气。
就暂时在这儿呆着吧,等过些日子她溜达溜达,也好提出离开。
左右都来了,好好转转,别亏了自己就好。
婆子把夏阳带去竹园,这里是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
“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姓贾。”
“哦,有劳贾嬷嬷给我烧些热水,我想沐浴。”
“好的。”贾婆子说完屈膝行礼,转身出去了。
夏阳在屋里左右看了看,坐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等一会儿沐浴完,她饱饱的吃顿饭,然后就睡觉。
没有什么事情比睡觉还大。
对,没有。
夏阳这边安顿好了,独孤金晏去到梁府,府内可是乱了套。
曹氏陷入昏迷,舅舅已经开始准备后事,父皇没有过来,母后跟皇嫂都到了。
齐妙看着多日不见的小儿子,深吸口气冲他招招手,说
“去吧,去看看你外祖母。”
“是,母后。”独孤金晏没有迟疑,迈步进屋。
梁安没再屋里,就在客厅内坐着。看似平静,实则具体怎么回事儿,谁也不清楚。
齐妙走过去,素手伏在父亲的肩头,轻声地说
“爹,娘这次若真挺不过去,您也别太难过。”
“爹不难过。”梁安平静的摇头,把肩头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拍了拍,说,“你娘今年六十六,算高寿了。该吃的、该用的、该穿的都有,不亏。爹不后悔。”
齐妙红着眼睛,看着父亲这般看得开,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她穿越过来这么久,双亲已经是她生命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今突然走了一个,她真的好难受。
就在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房里一声尖叫,让客厅所有的人全都心里凉了半截
夏阳自打来了京城二皇子府,就一直吃吃睡睡,好不惬意。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儿,她也没有去关心,更没有去问。
独孤金晏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就没出现,具体怎么回事儿她也不清楚。
想要问下人,又怕被误会,只能绷着自己,不去问。
这天吃过午饭,小妮子实在呆的难受了,起身出了竹园。
府内上下都认识她,知道是主子带回来的贵客,所以她去哪儿都不受拘束。
小妮子溜达一圈,去到了后花园。东陵的冬天冷,比北芪王都要冷的多。
但是雪真的好看,她特别喜欢。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选择在北疆那里暂时居住。
“二殿下还没回来吗”
“没呢,老夫人过世,皇后娘娘哀伤,二殿下孝顺,肯定要在宫里陪着。”
“说来老夫人已经很享福了。她跟老太爷都活了这么久,高寿呢。”
“高不高寿我不知道,反正若是可以,没人想让老夫人离开。”
“那肯定啊,只不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
“”
两个丫头边说边走,夏阳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独孤金晏见不到人了。
靠着大树看着天,怪不得前几天总是下雪,原来老天爷也为了老夫人难过呢。
她对东陵不了解,但是看得出来,独孤金晏是个孝顺的人。从回到京城之后就走了,没出现过。
既然他这么忙,那她应该
想到这儿,快步回了竹园,正好看到贾婆子过来,拉着她说
“贾嬷嬷,我叨扰的时间够久了。我还有事儿,就不在麻烦你们了。你放心,我会给二殿下留封信,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贾婆子听了木讷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当时黑鹰把人送过来,只是说好好伺候,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人家着急回去,难道她还能拦着肯定不可能
夏阳回房,把自己的小布包拿出来,快速的给独孤金晏留了张字条,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独孤金晏,更不想面对他。
她是一个重获新生的人,想要的就是无拘无束。
在二皇子府小住算什么事儿呢
想来,还是得尽快离开。
这一次,夏阳学聪明了。出了二皇子府就去了伢行,牙侩看着夏阳的穿着,倒也没有捧高踩低,热络的招待。
最后,在牙侩的推荐下,夏阳买了两个死契的下人。
一男一女,是亲兄妹俩。
哥哥会赶车,妹妹能伺候人,这样一来她出行就不是一个人,有人照顾总会比以前要好。
并没有出城,而是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在京城内闲逛。
这天溜达到城西,看着这边的房子,着实是喜欢了。
路很宽敞,也很干净,更重要的是这边的房子很漂亮。
夏阳第一次有了想要定下来的冲动。
丫鬟春桃挽着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二层楼阁,说
“姑娘,那边的房子更漂亮,每一个都是独门独院,二层楼阁。”
哥哥春生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夏阳瞅着这边的一切,眨巴了下眼睛,道
“若是在这儿买房子,可好买吗”
“好买的,只要有玉碟登记,就行。”春生在后面说着。
夏阳一听“玉碟”就烦了,她不是东陵的人,自然没有东陵的玉碟,这要是
咂舌一下看着春生,不甘心的又问
“那如果不是东陵人呢别的国家的人想要买个房子在这边,需要做什么吗”
“唔”春生仔细想了想,随后看着夏阳老实的说,“奴才不知道。但是奴才可以问,现在就去问。”
“”夏阳没说话。
如今他们主仆三人都住在客栈,既然有这么个安静、悠僻的地方,她还折腾啥,就在这儿定居算了。
到时候在京郊买些土地,佃给老农,她收租子应该就够吃饭了。
越想越兴奋,莫名的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归属感。
想到这儿,看着春生挑眉,说
“这样,咱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铺面,一并办下来。”
那些银子总要让它们自己变成钱。坐吃山空肯定不行
三个人去了城西的伢行,问过之后才知道,这边的房子都要去户部户籍所那边登记才能买。
名下不能有房产,如果有的话价格翻倍。
夏阳问清所有,带着人除了伢行。马不停蹄的上了马车,让春生拉着她去了户籍所。
这边天天人不少,有买房子的,也有来看房子的。
人很多,夏阳过去的时候有个人给了个牌子,上面竟然写着“三十二”,然后就听到一个一个叫号。
真的跟北芪明显不同。
夏阳按捺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等候。终于叫到她,小妮子让春生兄妹原地等着,她自己有个人跟那人过去。
来到个房间,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那人坐在案桌前正写这东西,具体忙什么不知道。
夏阳走到跟前,那人放下手里的毛笔,笑看着来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
“姑娘请坐。”
“多谢。”夏阳坐下后看着他桌上做的标记,道,“我想在城西买一处五间房的宅子,听说还有些商铺也往外卖,我想一并买了。”
“好,没问题。”那人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沓厚厚的本子,说,“你的名字、玉碟、所在地。”
“我我不是东陵人。”夏阳有些尴尬的说着。
也好在屋里就他们俩,不会暴露身份,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由此可见,东陵在这方面做得要比北芪好得多。
那人听了蹙眉,随后笑着又拿出一个本子,道
“敢问姑娘是想定居东陵吗”
“是的。”夏阳没有隐瞒,看着他据实以告,“我去城西发现房子很漂亮,街道很安静,莫名的有种归属感。”
“这样啊”那人听了起身,看着她又说,“你稍微等等,我去喊管事的来。”
“好的。”夏阳点点头,没有异议。
很快,魏泽清从外面走进来,冲着夏阳抱拳行礼说
“姑娘是想定居在东陵”
夏阳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赶紧起身,侧身行礼,说
“民女见过大人。”
“姑娘免礼。”魏泽清说完,来到主位坐下看着她,道,“敢问姑娘,从何处来,为何来我东陵”
夏阳耸肩,故作坦诚的样子,说
“民女来自北芪。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民女流浪来到东陵。手里有些积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