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把东西拿到外屋地,女子正在刷锅、刷碗。
独孤金晏走到跟前,深吸口气,道
“既然你不想要我的报答,至少把名字告诉我吧。我总要知道救我的人是谁。”
女子刷锅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蹙眉,问道
“名字很重要吗”
“你的名字难以启齿吗”独孤金晏不答反问。
这人三番几次不告知名讳,是为了彻底防他,还是故意吊他的胃口
女子看着不说话的男人,轻叹口气,说
“别想多了,我是知道咱俩以后没什么交集,说不说名字都无所谓。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没什么不可说的。”
话落,女子继续低头刷锅,不再理会独孤金晏。
吃了个软钉子,独孤金晏把手里的碗筷放下,进屋捡桌子。
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那女人说了一堆,并没有告诉他、她叫什么名字。
嘿,碰上对手了
这妞儿厉害啊,就说不说,怎么都不说。
一个名字再抠不出来,他也就别混了。想到这儿,独孤金晏把剩的馒头放在碗架子里,看着背对自己刷锅的女人,道
“既然你能说,那就告诉我啊。你叫什么,叫什么名字”
“”女子沉默,不耐烦的扭头看着他,说,“就那么重要吗一个名字而已,非得穷追不舍”
“我我就想知道嘛。”独孤金晏有些委屈,故意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样一来,她就算在生气,也没法发作。只能重重叹口气,说
“我叫夏雪。”
独孤金晏歪头,看着她一脸愠火的脸儿,凑上前,眨巴着眼睛,说
“你该不会骗我的吧,谁家说名字,中间还顿一下啊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如果有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真的。”
独孤金晏一脸真诚的样子,让女子微微蹙眉,冷笑一下转过身,继续干活,不再说话。
名字
自从离开那里之后,她几乎就要忘记了名字。
偏偏这个人固执,一个劲儿的追问,真讨厌
独孤金晏的坚持,换来的结果就是人家不想搭理他。
不管他怎么刷存在感,人家都无视她。
房子盖得简陋,虽然是东西两屋,但除了他住的那屋还不错,西屋明显就是个库房。
平日放粮食用的。
这天吃过晚饭,女子照例给独孤金晏上药,上完转身欲走,被他拽住了。
“我鸠占鹊巢时间太久,今晚上还是我去那边睡吧。”
女子听了点头,没有异议的道
“也好,那你去吧。”
“”独孤金晏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这戏里不是这么样的。
戏园子惯演的戏码,不是都要挽留一下,或者坚持一下的吗
这怎么就
女子看他迟疑的样子,微微蹙眉,问
“怎么了你要是想住这屋你就说,我去那边对付两夜没事儿的。”
救他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人不是寻常百姓。从穿着还有腰间的玉佩。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独孤金晏忙不迭摇头,起身要走被她拽了一下。
纳闷的穿过身,女子赶紧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看着他,说
“你住这吧。反正后天你就得走了,我去那屋对付两晚上没事儿。”
独孤金晏真的无奈了,走上前、蓦地倾身,看着她精致、小巧的容颜,蹙眉说道
“为什么你这么冷淡呢不管怎么样咱俩也朝夕相处好几日了。我最尴尬的时候你也见到了。”
“要是按照东陵王朝的规矩,你都得对我负责任,为什么你什么反应都没有呢难道我不帅吗”
“帅”
“就是好看的意思。”独孤金晏无语的说着。
女子听了轻咳,转身坐在炕上,上下打量他一番之后,道
“你长得是不错,还能看。非要我夸你一句”
“我”
独孤金晏真的觉得自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没什么作为。
他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怎么这女人偏偏就
女子见他这般,起身出去了。回到西屋,把炕洞烧了下,放上被子。
再坚持两夜,坚持两夜把这人送走,她就可以回到她可爱的小窝了。
相安无事度过了一夜,转天独孤金晏犹如转性了一般,不再逼问她的名字。
穿上衣服,收拾妥当出去了。
女子没问他去哪儿,本能的以为她走了。
既如此也好,她省的应付他。
把西屋的被子收拾了一下,拿回东屋。又把屋子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遍。
打开箱子,原本要拿出换洗的衣服,没想到看到了那枚玉佩。
老天,居然忘了这个。把玉佩拿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布包。
当初走的时候,他们给的,里面是银票、银子、还有她身上的首饰。
这些东西足够她过一辈子的,等春暖花开,她再去下一个地方生活,走走停停,也很惬意。
想到这儿,把衣服拿出来,箱子盖上。至于那枚玉佩,就放在箱盖上。
她想好了,如果他今日能回来,那就给他。若是不回来,明儿去镇上买东西,就把它给当了。
玉佩成色那么好,肯定能当个好价钱。
想到这儿,嘴角微微上扬,开始换衣服。
刚刚穿上肚兜,没想到门就推开了。还没等她说话呢,里屋门也推开了
“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独孤金晏一边道歉一边退出了屋子,脸臊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懊恼不已。
该死,怎么能这么冲动,总该敲敲门,好好问问啊。
看着地上的松鸡还有野兔,重重叹口气,站在门口。
好一会儿,屋里的人儿终于出来了。满脸通红的女子看着独孤金晏,不悦的蹙眉,说
“你怎么回来了”
质问口气着实让人不悦,尤其是浪荡、我行我素惯了的独孤金晏。
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独孤金晏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跟其他见过他的女人不一样。
她不理他,更不对他感兴趣。
突然一种不服输的情绪涌上心头,蓦地倾身,把人困在门板跟他中间,严肃的看着她,问
“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到底哪里碍你眼了”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原本脸红的女子更加脸红了。
不安的扭头看向一旁,咬着嘴唇,趁其不备伸手把人推开,说
“我没不待见你,但是你的确碍我眼了。”
“你还真敢说”独孤金晏语气不好,明显就在暴走的边缘。
女子耸耸肩,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道
“我就是一个人独处惯了,冷不防多个人我受不了,仅此而已。我说了,当时救你是出于道义。我离得近,那天如果不是我出去捡柴,估计我在碰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具尸体。”
独孤金晏对于她这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如果不是她住在这儿,这么冷的天儿,不可能有人上山,更不可能捡到他。
女子看着地上的野兔跟松鸡,终于明白那会儿他出去做什么了。
指着地上的东西,坦然的说
“你把它们收拾了,我不会,但是我能给你做。”
“你不吃”
“也吃,但吃的不多。”女子诚实的说着。
独孤金晏闻言,不再说什么,弯腰吧松鸡、野兔拿出去,剥皮、掏膛。
他这一走,女子长长叹了口气。
刚才真的是吓到了她。虽然被看到了,不过她不会矫情的让人家负责。
本就是一个死过的人,对于什么名节、清白,看的根本不重要。
点火、烧水,水还没开独孤金晏就回来了。
女子从他手里接过松鸡,兑了温水清洗。松鸡洗净,看着他,道
“喝鸡汤还是怎么样”
“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挑。”独孤金晏说着,把那只野兔放在盆里,拿出去用雪盖上。
女子想了一下,把从山下杂货铺买的榛蘑拿出来,炖了鸡汤。
算起来她很久没下过厨了,曾经在小厨房里,什么都是人家准备好,那个时候做饭真是不如现在的感觉好。
锅开下调料,一点油都没有放,鸡本身的油脂就够用。
盖上锅盖,小火慢慢熬。
看着灶膛内的火,女子又突然发起了呆。就连独孤金晏来到身旁,她都没有注意。
直到肩头被拍了一下,耳畔传来
“想什么呢我发现你总喜欢发呆。”
女子闻言扭头,察觉二人离得有些近,稍微往旁边窜了窜,说
“没想什么,就是看火看出了神罢了。”
独孤金晏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想了一下继续又说
“冒昧的问下,你的家人呢还有你是怎么住在这儿的这个房子是你盖得”
“你问这个做什么”女子一脸戒备,跟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独孤金晏愣了一下,忙摇头解释着道
“我单纯就是好奇,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但是我觉得咱们是朋友,我想问一问。”
“我跟你不是朋友,我们是陌生人。”女子说完起身,把锅盖掀开,香味顿时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