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太监、宫女请安的声音传来,再次让齐妙跟独孤寒对视。
时间掐的刚好,一看就是计划轴向。
先是独孤寒进来偏殿,接着便是皇上,那再下一个会是谁,太后吗
这算齐妙第一次正经进宫,第一次进宫就让宫女又哭又打又求饶。
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想来对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先是让独孤寒对她反感,接着就是皇上对她不满。
然后
便要退婚了吧
一个被皇家退婚的女子,除了自尽了结余生;怕也只能去庙里,代发修行,孤独终老。
到底是谁会这么做,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手段狠辣,对于女子来说,就是绝命
齐妙微微蹙眉,想通前因后果,不禁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跟独孤寒心意相通,这会儿怕也hod不住了吧。
自认没有得罪过谁,但对方如此下手,肯定是她挡住了谁的路。
谁的呢
偏殿内静悄悄的,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青禾也跪在地上,无声的用袖子擦眼睛。
水绿起身,整理好衣服之后,看着齐妙,道
“郡主,衣服都弄整理好了。”
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仍旧在衣服上,是该说她专注,还是留有后手
一身明晃晃龙袍穿着的独孤靖涵进来,齐妙上前走几步,跟独孤寒并肩,二人纷纷行礼,说
“儿臣给父皇请安。”
“臣女齐妙,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靖涵看着两个孩子,笑眯眯的摆摆手,道
“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上。”
两个人站起身,独孤靖涵看着齐妙,慈爱的说
“殿内没外人不用喊皇上,如以前一般,就喊伯父吧。”
“是,伯父。”齐妙浅笑着点头,随后便那么大刺刺的看着独孤靖涵,没有移开是想。
上一次见面到现在,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时间。岁月真的是眷顾他,除了眼角上的皱纹,其他并没有什么。
再看面色,想来季老爷子有按时扎针,应该
“大胆”
皇上身边的公公张方,突然厉声呵斥着
“文缪郡主如此藐视尊上,该当何罪”
齐妙不解,纳闷的看着他并没有吱声。
不是第一次见公公,但是眼前这个,倒是头一回见。
独孤寒也没有说话,不过微蹙的眉头,已经彰显他的不愿意了。
独孤靖涵扭头,看着那个公公沉稳的道
“说说。让咱们的郡主,也知道知道哪里藐视君威。”
“是。”张方说完,迈步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齐妙得意的道,“文缪郡主,圣上是天子,您是女子。刚刚那般直勾勾的看着圣上,您意欲何为啊”
轰
直愣愣的把话说出来,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齐妙蹙眉,瞅着眼前的公公,又看了看一旁的青禾、水绿,紧抿嘴角并没有说话。
好在父亲没有跟来,若是在这儿,看到这样一幕,估计肯定不会让她嫁了。
哪怕就是冒着抗旨的危险,他都得来求皇上,收回成命。
看起来电视里演的也不全是假的,有一些还是可以借鉴的。
后宫已经没有女人都能这么使绊子,若是有了女子,恐怕骨头渣子都没有了吧。
张方瞧着齐妙木讷的样子,得意的继续又说
“男女有别,即便圣上是您的长辈,您这么看着,成何体统更何况您已经有了太子殿下的婚配,难道不知足吗”
轰轰
张方的话很过分,如果不是齐妙想看他还有什么戏码,早就大嘴巴子扇去了。
独孤靖涵话到嘴边,见齐妙没有所动、儿子也不为所动。
这是在想什么呢
双手背后,沉稳的继续开口道
“张方,你来说说,藐视君威是什么下场”
“是,皇上。”张方应下,扭头继续冲着齐妙说,“宫内规矩,藐视君威送刑宫处置。只获罪一人,不必连累九族。”
呵呵
齐妙上扬嘴角,看着眼前得意的公公,迈步走上前。
二话不说,扬起手落下
“啪”
巴掌声十足,顿时打的张方公公撇过了脸。
被一个小丫头打了,不管她是不是郡主,此刻他在圣上身边当差,这面子绝对搁不住。
“猛”地转头,冲齐妙大声的吼着
“文缪郡主,圣驾再次,岂容你放肆”
张方是宫里的老人,皇上登基就让他近身伺候,在宫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虽然眼前的齐妙是齐府遗孤,可到底齐家灭了、没人了。一个养父又能有什么能耐,莽汉出身,必不会有出息。
圣上跟他说过,指婚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没成亲一切都不算真。
想到这儿,张方心里有底,见到独孤寒冲齐妙走过去,嘴角邪魅上扬更是理直气壮。
当然,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就没了意义。重重叹口气,看着齐妙故作委屈的道
“文缪郡主出身农家,不懂规矩,老奴也算领教了。只不过郡主切记,在这宫里,是有宫规的,您这样不守规矩,可是要”
“啪”
“太子殿下”
张方还在说着,可话没说完,就被独孤寒又甩了一巴掌。
这下张方可傻了,慌乱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张方怕了。在太子还是世子的时候,只要殿下想干什么,就没有干不成的。
即便被先皇发去边境戍守,也就只是戍守,做不得旁的。
如今,殿下没有替自己出头,反而是帮了郡主。再看圣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难道说
意识到这点,张方不敢怠慢了,磕头、求饶着说
“殿下饶命,郡主饶命,奴才口无遮拦,掌嘴,掌嘴。啪啪啪啪”
这嘴巴打的,一下比一下响,比刚才青禾下手还要狠。
齐妙没着急阻止,就让屋里的青禾还有外面的人都看着。
既然要立威,就得好好把握机会,杀鸡儆猴。
好一会儿,才走上前,抬脚踹了他肩头一记,道
“下作的东西,思想那么肮脏,谁在你的眼里都那么不堪,啊”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齐妙不解气,在他腰上又狠狠踢了一脚,说
“本郡主今儿让你死的明白。听好了,本郡主懂医,刚才盯着伯父看,是因为瞧面色、查病理。你莫名其妙的帽子扣下来,换做旁的女子还活不活”
“本郡主在战场上呆过,真真切切看过打仗,如果不是知道生命诚可贵,就你刚才那话说完,此刻本郡主也是一具尸体,等着被抬出去。”
“不问青红皂白就下莫须有的帽子。张公公,您这规矩好大啊比伯父的规矩都多,啊”
轰
齐妙发威,不但让张方面如死灰,就是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青禾,也崩溃的堆坐在地,目光呆滞。
张方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忙跪爬着来到独孤靖涵跟前,不停地磕头,说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念在老奴在宫里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求皇上开恩。”
“咚咚咚咚”
磕头的响声,哭腔的求饶,不能自控的抽泣
交织在一起,有多惨足以想象。
独孤寒搂着齐妙的肩头,清冷的看着地上磕头求饶的公公,并没有说话。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独孤靖涵深吸口气,淡淡的说
“来人啊。”
话落,从外面走进来两名侍卫,单膝跪地,听后差遣。
“把张方送去刑宫,走完全部刑罚,不论生死,一律赶出宫去。”
“是。”
侍卫领命,一人拖着张方一条胳膊,直接把人拖出了偏殿。
再看此刻的张方,一脸绝望,再无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
齐妙走上前,拉着独孤靖涵坐到一旁的椅子,侧身行礼一下,道
“伯父,卓老爷子一直都给您扎针吧。”
“嗯。”独孤靖涵点头,看着她似有讨好意味的说,“伯父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你说的话,都记得呢。”
齐妙听了心里暖和,收回手看着他,说
“伯父能把妙儿的话牢记在心,也是殿下跟妙儿的福气。您身体好了,妙儿跟殿下才能放心大胆的做事。”
“伯父,针可以不用扎了,药也不用吃了。若是您要喝酒不是不行,但要少量。不然,妙儿可又要给您开药了。”
“呵呵哈哈哈”
独孤靖涵笑着点头,冲齐妙竖起大拇指,满足的说
“有你跟文彧在伯父身边,伯父心满意足。更何况你们都是好孩子,为了我东陵富足,想尽办法,伯父心里清楚着呢。”
“伯父言重了。”
齐妙不敢居功的摇头。回首看了一眼独孤寒,见其对自己点头,微笑着又道
“于公我们是臣,替君分忧,职责所在;于私我们是子女,替父做事,天经地义。”
独孤靖涵听到这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哟,来这么久,都忘了给伯父倒茶了。”说着,齐妙自然的拿起茶壶,倾斜倒水。
“哗哗哗”
“砰咣当”
“妙儿,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