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京城上下笼罩了一层银白色。
雪仍旧再下,今年京城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了。
这要是放在七家屯,那可早就落雪了,断不能等到这个时候。
齐妙这会儿并不知情,仍旧在独孤寒怀里恬静的睡着。
这么长时间以来,昨天晚上这一觉,是他们二人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独孤寒也难得的起迟了,就那么搂着她,一直睡到了卯正。
听着外面“唰唰唰”的声音,心知府内上下都已经起来了。
天虽然还没有亮,不过想来父王已经起来了。
看着怀里恬淡的小妮子,世子爷体内有些冲动,窜了点儿火。
这丫头就是个妖精,一个能把他折磨疯的妖精。
闭眼、深呼吸,待那抹冲动过去之后,这才又睁开了眼睛。
他不是不想要她,不想跟她坦诚相待的结合。
只不过
父王曾经说过,有担当的男子,势必要在能给女人交代的时候,方可动她。
不然,就不要动。
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就两个来月。
两个月一过,他就能名正产顺的要她了。想到这儿,伸手摸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爱抚。
如同宠溺猫儿一般。
外面传来声响,那是七虹特有的暗号,应该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
独孤寒小心的抽出胳膊,即便动作再轻柔,还是让齐妙有些抗议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嘴巴嘎巴着。
说什么没听清,不过想来肯定是在抱怨。
世子爷轻笑,温柔的在她额头亲了一记。痒触感让齐妙有些不悦,蹙眉翻身,直接背对了他,继续睡着。
独孤寒下地,把被子给她重新盖好,这才推门出了屋子。
门关上,齐妙听到了,不过本能的拽了拽被子,又睡着了。
流虹站在门口,看到独孤寒出来,抱拳一下,说
“主子,血网有行动了。属下发现,血雾宫剩下的人,都被收编在了血网,其中就有他。”
轰
独孤寒双手攥拳,不安的看着流虹,试探性的又问
“已经确定身份了吗”
“是。”流虹颔首,深吸一口气,说,“属下跟他对招时,他用了狼虹血录。”
狼虹血录,齐景阳狼组人人必备的功夫。一共分十二层,梁安他们仅仅练到了十层。
据说练此功必须童子之身方可,他
独孤寒长长舒了口气,看着他继续问道
“现在人呢可留了什么话没”
“没有。”流虹摇头,从袖口掏出一个挂件,双手奉上,道,“这是从他袖口掉落的。”
独孤寒接过来,看着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又把当年齐妙拿去万宝轩当的那枚扳指拿出来。
两个红宝石一模一样。
即便已经知道他还活着,即便已经知道他可能会有误会。
但当所有的事实摆在眼前之后,独孤寒仍旧接受不了。
小时候,孙玉轩还有他,每天都去齐府报道,那个时候几人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不到天黑,不到家里来人寻,他们根本不会走。
十七年过去了,可到头来他苦苦执着追寻的,竟然就是
独孤寒捏着手里的东西,好一会儿才看着流虹,咬牙的道
“你派人亲自监视百里银尘。传令下去,把江湖各个组织全都排查一遍。一旦发现踪迹,动手死伤不计。”
“是。”流虹抱拳,转身欲走时
“等等”
独孤寒再次出声,当看到流虹缓缓摇头的动作,独孤寒再次摆摆手,重重叹口气。
是啊,再等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别的安排。
只要他有心躲,他们这些人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如今,就是不知道独孤靖阳到底跟他说过什么,让他误会父王,舍弃他们。
当年的情谊不是假的,可偏偏他却选择放弃了他们。
齐雨泽,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你对我们都心存芥蒂
“主子,老王爷已经过去了。”
白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独孤寒的思考。将两个东西全都窝在手里,淡淡的说
“备水。”
一番洗漱,独孤寒身着玄青色衣衫来到别亦阁。
成阳王已经坐在那里,看到儿子出现之后,笑呵呵的点头,道
“起来了。”
独孤寒走上前,撩袍跪下,恭敬的说
“孩儿给父王请安。”
成阳王看着一如既往的儿子,伸手把人拽起来,等他坐下之后,说
“不错,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吧。”
独孤寒脸红,有些害羞了。抿唇一下轻咳缓解,随后看着他,说
“让父王担心,是孩儿的不对。”
“过去了,用那小丫头的话就是翻篇儿了,不提。”
父子之间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扫除一切隔阂。独孤寒从袖口掏出东西,放在桌上,说
“父王,流虹一早来报,已经确定是他了。这个,是从他袖口掉出来的。”
成阳王听了,伸手捏起那块坠子,微眯着眼睛看了良久。
独孤寒以为他是忧伤,难受的轻叹口气,说
“父王,孩儿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一躲十七年,不理我们,不现身。”
成阳王刚要开口,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成阳王把东西全都收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齐妙神清气爽的走进来,侧身行礼,说
“伯父,早”
“呵呵睡得可还好”成阳王笑眯眯的说着,随后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齐妙跟独孤寒分别坐在成阳王两侧,小妮子看着眼前这对面部轻松地父子,显然那件事儿已经过去了。
笑眯了眼睛,回答着
“睡得很好,伯父是不是也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大亮”
“嗯,本王睡得也不错。”成阳王说着,冲管家比划一下,后者上前来,开始给他们盛粥、布菜。
一顿早饭,三个人吃的很惬意,偶尔也会说几句话。
没法子,农家吃饭都是说话的,齐妙可忍受不了闷哼吃饭的氛围。
好在成阳王也挺宠她,并没有过分要求她守规矩。
吃过早饭,齐妙收拾东西去德济堂扎针,带走了黑晴,只留黑冰。
由于仍旧下雪,所以她没有坐马车,而是跟黑晴步行
独孤寒早就走了,据说要跟成阳王进宫批折子。
自从独孤靖阳囚禁之后,所有的折子都是他们父子俩来做。进击的优先处理,信阳府的赈灾,听闻也已经初见成效。
具体的,还要再等半个月才行。
黑冰把寒啸居卧室收拾了一番,这才拿着齐妙给留的银子出去。路过厨房的时候,特意过去了一趟。
黑炎已经开始包饺子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包的即便卖相不咋地,不过瞅着应该不会成为片汤。
黑炎听到脚步声扭头,见是黑冰之后,轻叹口气,说
“主子他们都走了”
“嗯。”黑冰颔首,洗手一下,拿着擀面杖帮他擀面皮。
黑炎见状,忙不迭的摇头,说
“别别别,家主说了,让我一个人做,你可别帮我。”
黑冰没有停手,头都没抬得回答说
“放心吧,家主说了,我要做什么她不管。”
没去七家屯之前,她也不会烧火、做饭。可跟在曹氏、齐妙身边救了,这些活儿也就不费劲儿了。
一剂子面团的面皮擀完,放下拍拍手,说
“自己折腾吧,晚上等着吃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一般。
黑炎瞅着手里不咋好看的饺子,撇嘴一下继续包着。这个小丫头,还以为要过来说教呢
今日的德济堂,不少人都在这儿等着,还有些新来的。都是靠着第一拨人的口碑,传出去的。
齐妙跟庆安街的冯桂才管事商量了一下,所有人都由她扎。新来的第三针开始,他们就按照她留下来的针眼,在旁边下针即可。
大家商量了之后,便开始纷纷忙了起来。
以前扎过的人,都不用告诉,站在一旁等候的时候就已经把衣带解开。
这样不仅节省时间,也能尽快扎针、离开。
齐妙一个一个扎着,临近中午,原来的人就已经都扎完了。黑晴端来一杯茶递给她,齐妙见时辰还早,便对冯桂才,道
“冯先生,再喊十个进来。”
“好。”
不一会儿,两个人先进屋,齐妙的水也喝完了。
刘铁仓告诉新来的都要怎么做,后面那个便配合的把衣带解开。齐妙见他已经准备好,指了指床,说
“过来趴下。”
那青年男子走过来,抱拳一下,说
“劳驾姑娘了。”
彬彬有礼,态度谦和。
齐妙轻笑着摆手,回头一边拿朱砂笔,一边说
“无妨,能忍住就好。”
那人颔首,趴在床上,平静的说
“姑娘治病,在下自然要忍住,不然会在姑娘面前失了面子。”
齐妙听了没说话,走过来摸了摸之后,冲两个管事使了个眼色,便开始做记好。
她每点一下,冯桂才都伸手摸摸,随后冲她点头。
趴在那里的男子,虽然不知道伸身后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几人的样子
“姑娘这是再拿在下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