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王边说边揉手,帮助双手恢复。
齐妙看着他,轻叹口气,略有些担忧的说
“王爷,您现在的身体不似从前,所以一定要格外注意。酒、气,是阳亢大忌,您可千万不能再沾染。”
成阳王看着齐妙担忧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说
“好,本王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做到。”齐妙强调着。“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怎么可能事事都面面俱到。缺一点,也不是不可以的。”
成阳王看着自己说大道理的小丫头,摆摆手不再说了。
说多无意,如今对这个女娃娃来说,他只有乖乖配合,才能让她满意。
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书房门被推开,独孤寒风尘仆皮的站在门口,迈步进来。
跟平常沉稳的他不一样,这会儿满脸严肃,眉头紧蹙,嘴角紧抿。
进到书房内,看到一脸轻松的父亲,还有一旁站着的心上人
好像没事儿吧。
即便如此,也不敢掉以轻心,走上前冲着成阳王抱拳行礼,恭敬地说
“父王,您怎么过来了。”
齐妙闻言面露无奈,这独孤寒一向情商低,今儿居然出现了负分的情况,真是
唉
成阳王看着没良心的儿子,重重打了个“唉”声,说
“怎么,父王就不能来了吗”
独孤寒恭敬低首,轻声的解释说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齐妙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独孤寒,恭顺,礼貌,小心。
看的出来,他们父子的感情很好,不然不会这样。
见儿子这般,成阳王也没再戏弄他,双手握拳再松开,来回几次之后,说
“那事儿处理的怎么样,确定第三根有问题了”
独孤寒点头,没有出声。成阳王重重叹口气,喃喃地说
“独孤靖阳倒是留了一手,你可进宫,问出第三根的下落了”
“还没。”独孤寒摇头回答。余光不时撇着齐妙,确定她是否无碍。
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这儿子大,好像也够呛啊
成阳王见世子爷没出息的样子,摆摆手,说
“放心吧,本王没欺负她,不用那么偷偷摸摸的看着。”
如此调侃,顿时让两个年轻人都红了脸。
独孤寒即便再不理会世人看法,但如今这人是他敬仰的父亲,那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
齐妙就更是了,本来就害羞,被成阳王这么说之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俩孩子的窘态,成阳王十分受用。当然,也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看着门口又说
“先这样吧,本王出去转转。丫头让人收拾东西,吃过晚饭咱们就回王府,别磨蹭了。”
“是,王爷。”齐妙侧身行礼,很是恭敬。
成阳王看着她的样子,轻笑一下,调侃道
“眼瞅就要进我们家门了,怎么还叫王爷,叫不出口父王就叫伯父。叫一声听听。”
“是,伯父。”齐妙头垂的更低,双手局促的搅着裙子,害羞的不行。
“哈哈哈哈哈”
成阳王倒是心情很好,爽朗的边笑边出了书房。
独孤寒愣住了,没想到他不在的这会儿功夫,小丫头居然会答应进王府。
要知道刚开始她过来的时候,他那么说着,她可是笃定不跟着回王府,说什么都不走。
这二人之间在书房到底经历了什么
黑炎汇报的内容,除了让他心惊胆战,根本没有这个决定。
看着仍旧窘迫的女子,伸手把人扯进怀里,柔声的问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不回王府的吗”
齐妙反手搂着他,紧紧地抱着。仿佛落水之人抓到浮木一般。
好一会儿,才缓解被调侃的窘迫,轻声地回答
“王爷并没有按时吃我开的药,估计最近也是很累吧,所以他”
齐妙详细的把成阳王的病情,对独孤寒说了一遍。
于情,那是心上人的父亲,她没有不尽心的道理。
于理,独孤寒身为人子,有权知道他父亲的病情。
世子爷站在那,听到齐妙说的这些话后,微微蹙眉,半天都没有吱声。
齐妙一直靠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动作。
她心里知道,这个消息他得消化一阵,不能操之过急。
终于,感觉身子被提,等她缓过神来时,已经被安置到了他腿上。
而他,坐的是刚刚成阳王坐的位置。
“连着扎针二十五日,真的能好吗”
面对独孤寒的问题,齐妙看着他,摇摇头,说
“不可能这么快,但我会把德济堂的邢先生教会。我回七家屯的那段日子,就让他每天给王爷扎针。药得按时吃,实在不行你受累、看着点儿。”
独孤寒听到这话,重重叹口气,道
“德济堂的郎中不行。”
“为什么,你担心他们的医术吗”齐妙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不行。
独孤寒看着她,摇摇头,解释着
“倒不是他们医术方面不行,郎中偶尔进出王府,倒也没事儿。可这频繁的每天都进那就说不好了。”
齐妙听了蹙眉,不安的看着他,问
“那该怎么办王爷的病情不能耽误啊。”
独孤寒伸手,捏了她脸颊一下,道
“怎么又叫王爷了,不是让你叫伯父的吗”
“都什么情况了,你还在这称呼上较真儿。”齐妙无语,狠狠剜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出他怎么来的兴致。
独孤寒凑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
“称呼很重要,这可挂着名分呢。”
叫“伯父”意味着他们俩好事将近。
叫“王爷”可就说不上怎么回事儿了。
齐妙瞅着他不正经的样子,伸手轻捶他的肩头,道
“你多大了,这会儿唠着正事儿,你跟我扯皮,你找抽呢”
“急什么。”独孤寒抻哆一句,随后想了想,挑眉看她道,“对了,我听说昨日你在德济堂,抱着季老爷子又哭又叫爷爷的,怎么回事儿”
“我”
齐妙真的败了。
这刚才在讨论老爷子病情的问题,如今他竟然跟自己说起了昨天的乌龙。
什么跟什么嘛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瞅着他,道
“说正事儿,其他东西一会儿再说。”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看到他喊爷爷,这个很重要。我打算让他给父王看病。”
听到独孤寒这话,齐妙咬唇半天都没有吱声。
季弦给成阳王看病,那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老中医,穴位认得快,上手也快。
更何况
男人跟女人扎针,还不是一样的。
男人属阳,下手的劲儿要比女人大。可是
那日的乌龙该如何开口
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不好回答。
她自打穿越过来,跟梁宿友的感情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今他问,难道她要回答是因为季弦长得如她前世的亲爷爷
说出来,还不得被当成精神病一眼对待啊
独孤寒见她迟迟不开口,亲吻她脸颊一下,轻声道
“季老爷子功夫高,能做到神出鬼没的进王府,所以用他,不用担心会被有心人看到。”
齐妙听了蹙眉,不赞同的又说
“刚才王爷哦不,刚才伯父跟我说,王府有条密道,出入不会被人发现,邢先生也可以出入啊。”
独孤寒闻言,好笑的摇摇头,轻叹口气说
“丫头,你太天真了。自打齐家出事,父王就在王府秘密开了那条密道。可这密道是危急时刻逃生用的,整个王府唯有我与父王知晓。”
“父王让你进出那里,是把你当成了准儿媳,才应允的。邢辉随意进出你认为可能吗就是咱们让,他自己也不敢啊”
呃
齐妙语塞,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反转。明白的点点头,咋舌一下,道
“季老爷子你能说动吗我看那老爷子的脾气,可是拧的很。”
独孤寒听了苦笑,城市的摇摇头,说
“我劝不了,不过有一个人可以。”
“谁啊”问完之后齐妙反应过来,看着他继续说,“你的意思是卓毅桓”
“嗯。”独孤寒颔首。
齐妙撇嘴,不明白的追问着
“文彧,季老爷子为什么对卓毅桓言听计从”
“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知道。”齐妙老实的点头,“昨天去吃饭的时候,听卓毅桓说老爷子是他舅舅。这辈分”
独孤寒明白她的意思。不光她接受不了,他有时候也接受不了。
“卓毅桓的母亲,是季老太爷的亲妹妹。据说是季家的小女儿,不过季夫人因为生她后血崩,撒手人寰。不过三年,季老爷也没了。”
“所以这位卓夫人,是老太爷一手抚养长大的。卓夫人怀卓艺璇的时候,被府内争宠算计,所以临终时把俩孩子托付给了老爷子。”
齐妙听到这里,明白的点点头。跟他十指相扣,轻声地说
“文彧,如果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见到季老爷子那么激动,你会相信我吗”
独孤寒怔了一下,随后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会,为什么不会。只要你说,不管说什么,我都信。”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停在齐妙的耳朵里,是那么的甜蜜、欢喜。
咬唇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
“你信不信随你,反正这是真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