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半出宫去了哪里?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你可知我与宫里人都在担心你啊!”
等式弥回宫,天都快亮了。
见式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嬴政自然高兴,瞧她神思恍惚的也无法多加责备,他搂过式弥,两人回了寝殿。
“你昨夜为何要走?是气我?还是想家了?昨夜你不告而别,扶苏和懿心都急坏了,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做事还如此孩子气呢。”
嬴政将式弥搂在怀里,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紧张了一夜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式弥被他搂着,也没有抵抗,她同样抱住了嬴政。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此时的式弥脑子嗡嗡作响乱作一团,可也明白,自己的归处,也只有这里而已!
“昨夜风雪这般大,你去了哪里?难道一直在街上游荡吗?可有冻坏了?”
嬴政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瞧着她眼神呆滞,关心地问道
“可遇上了难事?还是遇上了坏人?你跟我说,我去收拾他们!”
此时的式弥疲倦极了,昨夜偶遇了彭双林,她又想起了双鱼玉佩,那枚玉佩随身携带了近二十年,式弥越发觉得此物诡异。
如果……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当初自己被赵离姜下毒时,应该已经暴毙了。若非血痂救命,自己定是活不了的!也许……当时玉佩以为自己死了?所以才复制了一个自己?而这个由玉佩创造的人,就是李希?如今自己还活着,所以本人与复制体,又在某种机缘巧合下见面了?
这太荒谬了!难道……这枚玉佩有思想?是活得?
“嬴政,我现在好累,能不能让我洗个澡……待我休息片刻后,再听你的责备好吗?”
她的声音满是疲倦,嬴政自然心疼
“好,好的好的……你先洗个澡好好休息,待恢复了精神,再来跟我说说昨夜你的冒险吧。”
嬴政不忍责备她一句,若是从前有王后竟敢私逃出宫,这罪责即便是从轻处罚都得关禁闭,重则可能就要失了王后之位,可嬴政理解她的苦楚,也自知有错,哪里会罚,只是将此事很快平息了。
式弥泡在温暖的水中,脑子仍有些混沌,她将手中的双鱼玉佩捧起细细看着。这枚玉佩经彭双林手而得,此后一直贴身带着并未离身过半步。
这块美玉在水中显出了琉璃般变幻莫测的色彩,那两条首尾相连的鱼浸润在水中跟活得一样,式弥不断分析着,思考着这一离奇的经历。
双鱼玉佩,并没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所以此前的主人彭双林被杀害后并未像自己吃了血痂般死而复生,他是真的死了,不存在了。昨夜看到的……大抵是这枚玉佩所创造出的复制体,他没有从前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甚至连名字都忘了,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崭新的人,他不再是彭双林,而是萧御。
所以……只要是双鱼玉佩认定的主人,即便这个主人死了,肉身腐朽,它也会再度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主人吗?
自己没死却出现了与自己相同模样的李希,是双鱼玉佩产生的错误?在自己死而复生的同时,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多了个无名无过去的“我”?
如果是真的,那么李希……岂不是跟自己一样,拥有相同的骨血?自己与嬴政相爱,而李希又被嬴政宠幸。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就好似冥冥之中注定那样,难道是双鱼玉佩指引着她一步步接近自己吗?为什么它要这么做?为何又要叫我们两个相遇呢?
没想到身处两千年以前的自己,竟然还能拥有至亲!这,这……
正当式弥百思不得其解时,珠翠进来了
“娘娘,王翦派去天水调查李希的心腹回来了。”
式弥一听,立马走出了御池
“快!叫他来见我!”
式弥坐在殿内,还来不及将双鱼玉佩之事完全想通,便急着想要知道李希的过往。
“你去天水调查数日,可有查出什么?李希……真的只是一个歌伎这么简单吗?”
式弥的声音很有威严,跪在殿上的小兵不敢抬头一觑王后尊容,他将头埋得低低的,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奴才去天水调查许久,这位名叫李希的姑娘确实是歌伎不假,只是……她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一路靠卖唱从赵国走到天水的。”
“你发现了什么?”
式弥急着问道
“收留李希的那店家说,当初李希来到他们店内,并不像流民,她穿着得体,是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来店里弹曲并不要回报,就说为了弹曲罢了,随后……奴才又走访了那条街市其他店家,发现了一个秘密……”
“说!”
式弥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李希曾在另一家馆驿弹曲,也是分文报酬不要,为了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燕太子。”
“燕丹?!”
式弥瞪大了眼睛,她还果然跟自己推测的一样认识燕丹
“是,那店家对李希很有印象,说第一次见一个女人敢去跟燕太子搭讪,更奇怪的是,燕太子并未怪她无礼,而是未过几日,便将她召进了太子府。”
看样子她真是有预谋而来,她竟然跟燕丹为一党!所以她的出现并不是意外,嬴政与她相遇全都是燕丹所计划安排好的!燕丹就是故意要叫李希遇上嬴政,他明白李希与我长得相似,嬴政一定会被其吸引!燕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派李希来刺杀嬴政吗?那么李希为什么要去寻燕丹呢?为什么要听燕丹的话无端刺杀嬴政呢?他们无冤无仇啊!
正当式弥梳理事情缘由时,小兵又说道
“娘娘,奴才在调查李希时,还发现了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尽管说便是。”
“奴才在天水调查时,遇上了曾经在赵国王宫服侍过赵王的奴才,那人说……李希曾经是赵王的宠妃。”
这话一说出口,式弥愣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诧异,惊讶,不敢置信
“你可是调查清楚了?”
她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