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投大唐不过月余的百济王,昨夜竟然被全家灭门,一家老幼一个不留,院中血流成河,好不凄惨,行凶者还是平日里长安大剧院的大明星——新罗公主金德曼,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消息从黎明十分就开始飞速在长安城中流传开来,甚至因为这个,长安城中百姓普遍比平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就是好奇议论这件事。
大部分人还不敢相信呢,但是去百济王府一看,贴着封条,还有那隔着院墙都能感觉到的浓烈血腥气,还有无数目击者呢,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蓝田侯府中,虽然白凡一身武艺已经旷古绝今了,但是这几年富贵生活太好,竟然养成了懒床的坏毛病,跟别的武者早晨三点五点起床不一样,白凡是一定要在八点之后起床的。
这也就是长安城中都知道,蓝田侯从来不上朝,可一旦上朝就有事的,肯定不会有假。
大唐的早朝是在早上六七点钟的时候,《新唐书》:“学士入署,常视日影为候”。这个跟后世大明和大清的早朝不一样,明朝和清朝的早朝就是凌晨三点百官就要起床准备了。
白凡是被儿子捏着鼻子摇醒的,因为后院几个女子早起练武,比这个主人勤奋的多,但是听到外面的传言之后,几个女子已经乱作一团,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了,毕竟金德曼可是大家平日的好姐妹。
“爹爹,快起来了,娘亲要我叫你呢。”白凡的大儿子白定国如今已经快五岁了,长得机灵可爱,看着可比一般五岁稚子聪明的多。
“别,别烦我,不是跟她说了要太阳照到屁股我再起床的吗?冬天不睡觉简直是浪费这香甜的被窝……”
白凡一边摆手隔开儿子捏鼻子的小手,一边嘟囔道。
白定国无奈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进来的三个弟弟,仿佛大家早有默契一样,老四白四方咬着手指头奶声奶气道:“大哥,父亲不起来怎么办?”
“要不,咱们去挠他痒痒吧。”老三白光耀建议道。
其他三人立马翻了个白眼,这一招从来都没灵过,后来是母亲解释才知道,父亲一身金钟罩和铁布衫,就是刀剑加身都可以无视,别说挠痒痒了。
老大给老二使了一个眼色,老二会意,大声喊道:“前日小姑姑从书院给我们带回来个好玩意,叫打火机的,不如咱们试试父亲的头发能不能点着吧。”
听到这个,白凡一个激灵,翻身而起,两手连动,四个儿子转瞬间就都被按在被窝里面了。
“好你们四个兔崽子,老爹养你们容易吗?竟然想着放火烧我头发?打火机在哪里?快快交出来。”
老二脖子一缩,弱弱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盒子,白凡一看,原来是老式的煤油打火机,看来书院那边小发明有进展了。
一个儿子赏了两巴掌,训斥一番不许玩火之后,白凡再无睡意,直接披了衣服来到了后院大厅里面。
“以后再也不叫父亲起床了,基本上每次都挨打,怪不得娘亲他们不来。”白家老二埋怨道,玩具被没收,简直让老二心情糟透了。
“是啊是啊,上次二娘来叫父亲起床,听母亲说二娘被打的老惨了,惨叫声半个时辰没停呢。”老四白四方点头道。
这让没走出多远的白凡一个趔趄,自己这几个孩子怎么什么都说?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都是几个败家老娘们不好好说话,弄得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被孩子听去了。
走到大厅之中,看到李婉平几女正在来回踱步,白凡将手中的打火机一把拍到了桌案上,怒声道:“这四妹也太胡闹了这么小的孩子教点啥不好,教他们玩火,刚刚几个逆子还要烧我头发,都是你们教导的……”
几女闻言一愣,这哪里跟哪里呀,刚起床就发脾气?
还是李婉平最先反应过来,上前说道:“夫君误会了,四妹不过是给孩子们带个小礼物,不可能教他们玩火的,几个孩子也就是说说罢了,不然又怎么能叫你起床呢?我们可叫不起你,孩子们比我们这些做娘的都有本事了。”
说起这个,白凡更加光火,将最后听的的话给几人说了一遍,闹得几女大窘,瞬间脸红的不敢接茬了。
窦琼英心中念着金德曼之事,连忙转移话题道:“夫君来的正好,金德曼妹妹出事了,她昨夜屠了百济王夫余义慈满门,现在已经被陛下关进天牢了。
你快想想办法救他呀。”
什么???
白凡一头雾水,这怎么一回事?哪里来的这样的横祸?
“这,她疯了吗?真是胡闹!”
怒骂一句之后,白凡扔下夫人,大步出门而去,李婉平捂嘴笑道,“夫君还嘴硬说不喜欢人家金妹妹,现在出事了比我们都关心,真是假正经。”
几人轰然大笑,看到夫君这个态度,想来不用大家劝导他就会去救人了,几年相处,大家倒是真的很喜欢金德曼,一点也没有吃醋的意思。
而白凡一时激动,纵马直奔大唐天牢,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仅仅是一件家中行走的薄袍子,这可是入冬穿棉袄的时候呢,虽然他内功深厚寒暑不侵,可是百姓们不知道呀。
于是半日不到,蓝田侯单衣赴天牢的流言就在长安城传开了,李二听到之后,眉头瞬间解开,就怕你不出面,只要你摆明了态度就行了。
于是立刻派人召见了刑部、大理寺、宗人府等心腹之人,只一句话,蓝田侯要保自己的女人,你们看着办吧。
李二乃是一介帝王,可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俘虏王子,而再去得罪白凡,说实话,如果不是顾忌社会舆论和大唐的口碑,按照百济以往那样敌对大唐,李二都想直接杀俘了,根本不愿意让他在长安安享太平。
天牢之中,金德曼已经被换下了一身血衣,穿着干净的囚服,住着干净整洁的囚室,没有手铐脚镣,就像是被换了个地方软禁一样优待。
金德曼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看到他那凌乱的衣衫,想来是刚起床不久吧,一时间心中只余下感动,盯着白凡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